石岩市是在今天早上6點,宣布解封的。


    原本的失狂病毒患者,雖然突然間全好了,但疾控中心並沒釋放他們,而是留待觀察。


    結果,這些患者不買賬,畢竟被這失狂病毒折磨了太長時間,關在醫院裏太久了,都渴望早點迴家。


    他們的家人,也早盼望著他們能趕緊迴家團聚。


    而醫院的醫生,也經過各方麵的檢測,認定他們身上的失狂病毒,的確消失幹淨,不可能會再次發作,也不可能有傳染別人的風險。


    於是疾控中心稍稍作出讓步:釋放他們,但必須迴家隔離七天。


    石岩市,原本是失狂病毒的重發區,結果一夜之間,這些患者全好了,一直籠罩在石岩市的“陰霾”,仿佛一下子煙消雲散,得以重見天日了。


    工業恢複、商業恢複、教育業也恢複,還有交通運輸也恢複,城市的血脈就流通起來了。


    緊接著,輻射的周邊幾個城市,零散的失狂病毒患者,也同樣被釋放迴家。


    得知到這些消息後,韓賓趕緊打了電話給他們這支援助隊的隊長,確定了這些消息的可靠度。


    隊長跟他一樣,對失狂病毒患者一夜之間全好轉的結果,也是十分驚奇和納悶。


    掛電話之前,隊長還透露了一個消息:


    “我們這支援助隊,也任務終結,準備返程交差了。”


    聽到這個宣布——


    韓賓的心情,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難以理喻的失落:


    他們可是響應國際聯合衛生安全部的號召,前來東林國攻克失狂病毒的醫學難題,結果這失狂病毒“自己”不玩了,鳴金收兵了,把鬥誌昂揚的對手丟在陣地上就跑掉了,這多少讓這支援助隊有些尷尬。


    當然,這些失狂病毒的患者能夠好轉,他們是高興的。可是,根據他們的專業經驗,和直覺判斷,他們總感覺這裏麵有什麽蹊蹺,這讓他們的內心,隱隱不安。


    可是仔細一想,這失狂病毒隻是一種醫學符號,連真正的病毒都算不上,它能有什麽心機呢?


    “這失狂病毒原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病毒,它不是dna或rna結構,它隻是一種攜帶了神經中樞信號的人體分泌物。所以,它這突然消失的方式,也是不難理解的,它畢竟不是病毒嘛,肯定不能跟病毒相提並論……”


    隊長知道隊員們的納悶,和心裏的不踏實感,於是嚐試站在“非病毒”的角度來解釋失狂病毒這奇特的消失方式。


    “理解,理解。”


    韓賓點點頭,在電話裏道:


    “其實很多病毒的消失,也都是自發消失的,並不是被我們人類用藥物打敗的。這樣一想,好像心裏的疙瘩,就沒那麽大了。”


    “鑒於今天的大田,有個天文奇觀,就將返程安排延後一天,隊友們呆在大田好好觀賞這難得一次的日全食吧。”


    隊長給他們這支隊員放假道。


    掛掉電話後,韓賓將隊長的意思,傳達給了布爾。


    布爾聽完後,表現出一種無力感,和無所適從的樣子:


    “我們之前做的所有研究,看上去有點眉目的研究,就這樣……就這樣被無聲地否決掉了?好吧,無功而返,好好玩一天吧。隻是這突然不搞研究了,我還真感覺不知道要幹什麽了。”


    韓賓看著布爾的反應,隻得苦笑了一下。


    其實,他的心情何嚐不是這樣?


    看到同是搞科研的兩人,這突然的茫然無措,唐起也是身同感受:


    “我們那支援助炎國的科研隊,跟你們差不多,我還跟藤原先生整理好了解決方案,結果對方太不識抬舉,迫使我們不得不把解決方案又吞迴肚子裏,那是一種很憋屈的感受。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們本著為他們民眾安全的考慮,還是把解決方案給撒出去了,他們聽不聽取,就全憑他們的意願了。”


    “我現在有點後悔把方案撒出去了。”


    這時候,睡在床上的藤原不娶,突然接茬道。


    “醒了,醒了,他醒了。”


    唐起、韓賓、布爾,一起圍攏上前。


    “迴到大田後,我還特意上了炎國的網站,去看看撒出去的方案,有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結果你們猜到了什麽?解決方案底下,一片罵聲,看得我兩眼冒火,差點沒把筆記本給砸了。”


    藤原不娶伸了個懶腰,然後看著床邊兩個陌生男人:


    “你倆是——?”


    “藤原先生,您好!我們是援助貴國的科研人員,我叫韓賓,是一名生物學家。這位是布爾,腦科神經專家。很高興認識你。”


    韓賓馬上介紹道。


    “失敬,失敬。謝謝你們。”


    藤原不娶趕緊下床,並與韓賓、布爾一一握手。


    “早知如此,我們就不應該心軟,把解決方案撒出去。”


    唐起有點氣憤不過來。


    ……看來,炎國的民眾,已經被宇航局、國安局給蒙蔽掉了。


    唐起在心裏暗暗歎息。


    “哈哈,想到你們這支援助隊的遭遇,差點被判刑收監,就連最後的苦口婆心,都被他們曲解和謾罵,反觀我們這支無功而返、白忙一場的援助隊,怎麽想都要比你們的強多了。”


    韓賓調侃地笑了起來。


    四人相視,忍不住會心大笑了起來。


    這時,外麵響起了很熱鬧的喧嘩聲,並且天色看上去,也有點異樣——太陽光好像沒有那麽強烈了。


    看看時間,離日全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走吧,這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能在東林國這麽小的土地上,觀賞到一次日全食的天文現象,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啊!”


    藤原不娶興致盎然地建議道:


    “還有點時間,不妨礙我這個東道主,去請你們三位吃點東西。”


    ……


    酒店外麵,已經人群洶湧起來。


    由於大田市,是這次日全食的最佳觀賞點,很多外地的遊客都湧入了大田。


    在這些遊客當中,剛剛好轉的失狂病毒患者,也不在少數。


    畢竟他們被失狂病毒折磨得太久了,難得有機會重見天日,恰巧又碰上這千載難逢的日全食現象,都拖家帶口,或者陪同著伴侶趕來大田,一睹這可遇不可求的天文奇觀。


    “真是少見的熱鬧景象,一個天文現象就把潛水的肥宅們,給炸出水麵來了。”


    藤原不娶似乎興致高昂,說話都帶著一股喜聞樂見的味道。


    “藤原先生,你身上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的地方嗎?”


    韓賓問道。


    “沒感覺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在帶三人前往餐廳去的路上,藤原不娶迴過頭來,不解地問道:


    “為什麽這樣問我呢?”


    韓賓與唐起對望了一眼,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那個病人的事情,告訴給藤原不娶知道。


    藤原不娶聽到有這麽一個家夥,竟然潛進了他下榻的酒店,沒有偷走貴重的物品,也沒對他作出什麽傷害性的舉動,起初也有點不解,不過,他似乎並不把這事擺上心:


    “其實也不必大驚小怪,我們東林人有些個別人,經常會做出常人難以理喻的舉動。比如躲進廁所啃口便當,爬上人家的陽光隻是放個臭屁,也不排除那個病人溜進我們的房間,隻是找找有沒有帶翅膀的蟑螂。”


    走到大街上,才知道這大田市,簡直要變天了:


    到處都是人,汽車都無法開進來,遊客們都成群結隊地找合適的位置,要麽是在房頂上,要麽是在樹蔭下,也有的跑在路中間攤開了地鋪,還有的甚至架好了天文望遠鏡在公園裏,都準備迎接著這次的日全食。


    餐廳倒是沒什麽人,全跑出外麵去搶占最佳觀賞點了。


    藤原不娶作為東道主,替唐起三位要了三份他認為足撐場麵的菜式,一邊吃,一邊聽著韓賓陳述他們在東林國的所見所聞。


    但更多的是提到失狂病毒的事情,以及碰上的攻關難點。


    韓賓還問:


    “藤原先生是發現了細胞核重編程的專家,這失狂病毒應該是你的頭號大敵,畢竟病毒都是借用細胞工廠生產自已的私貨,藤原先生應該有辦法來對付它們才是。”


    “這失狂病毒是由敏電菌體引發的迭代產品,壓根沒有細胞結構,我對它們也是束手無策啊。”


    藤原不娶很無奈地道:


    “當然,如果它們進化出細胞體,那我才有辦法來對付它們。”


    “藤原先生可是東林國的學術界,唯一掌握到細胞核重編程技術的科學家。”


    韓賓深發感慨地道:


    “哦,應該是整個學術界。其他國家也有懂得這門技術的專家,但都是受到藤原先生的啟發,更多是在應用藤原先生的技術。比如生物學,還有基因學,涉及到細胞核技術的,都是在運用藤原先生的成果。藤原先生可謂是先驅人物了。”


    就在四個科佬邊吃邊聊的時候,同餐廳靠近街邊窗口的一張桌子上,有三個外地來的遊客,也是聊吃得正歡。


    藤原不娶無意間聽到他們三個提到什麽首相的,不由得留意上了他們。


    接著側耳傾聽了一會,確定到了一個信息:


    首相和夫人,也趕來大田觀看這次的日全食。


    ……沒想到這個日全食的魅力真大,把日理萬機的首相大人也吸引來一睹它的風采了。


    藤原不娶在心裏感歎道。


    這時,餐廳中有人突然發現了什麽,大叫了起來:


    “快看,陽光好像暗了一點。”


    就在這話音剛落的瞬間,外麵已經人聲哄動了起來:


    “啊,快看,日全食開始了,日全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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