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炎漠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風聲依舊,落葉翩躚,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許靜靜透過後視鏡觀察著車後的動靜,周圍一切如同她來時的寧靜,隻是太過安靜了,難免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炎漠眉頭微微皺了皺,花壇裏微微顫動的枝葉間若隱若現著一道身影,不易察覺,但如若仔細看,還是能夠捕捉一二。


    許靜靜謹慎的推開車門,「我出去。」


    炎漠知曉她的言外之意,保持安靜的坐在車內,等待她揪出背後的偷窺者。


    孫月言止不住的往後撤退,她打了打手勢:「形勢不妙,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撤離?」


    旁邊的淩潔急忙點頭,兩人小心翼翼的後退。


    魏紫琪一個沒留意,踢到了身側的小花瓶,花瓶搖搖欲墜,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幾人麵麵相覷一番,知曉大勢已去,也不再顧忌會不會暴露自己,掉頭就跑。


    「站住。」許靜靜瞧著一湧而出的七八人,扯開嗓子大喊一聲。


    這群女兵哪裏還會乖乖聽話的站著不動,一個個四下逃竄,更是早有準備的分開逃跑,任憑許靜靜有三頭六臂也找不到她們的陣勢。


    孫月言哭笑不得道,「你有沒有看見車裏坐著誰?」


    淩潔搖頭,「我剛剛蹲下來就被他們發現了。」


    「這兩人心思縝密,一點風吹草動就把咱們暴露出去了,不行,我必須要折迴去一探究竟。」說著孫月言翻身一爬成功的跳上了二樓,從走廊上繞了一圈,又一次跳了下去,然後打算拐個彎再跑迴去。


    淩潔見狀,急忙跟在她身後。


    車子依舊靜止不動,車前玻璃折射著陽光,如果不近距離觀察,根本就看不出車內坐著誰。


    淩潔皺了皺眉,「怎麽辦?還要靠近?」


    孫月言知曉許靜靜已經去逮其餘的戰友們了,大好機會可謂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放棄了。


    淩潔見她貓著腰往前行走著,學模學樣的緊隨其後。


    風聲溫柔,唿唿唿的吹拂過車窗。


    炎漠看了看旁邊放著的保溫盅,這個傻丫頭連湯都沒有喝就跑走了,他無奈的捏了捏鼻樑,準備晚些時候再來。


    隻是車子還沒有發動,一道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他即刻挺直腰板。


    孫月言動作很快,幾乎是屏住一口氣一舉跑到了車前,她從車子右側迅速跑過,在擦過車窗玻璃的剎那,她瞪大了雙眼,確保自己能夠看清楚車內之人。


    「嘭。」炎漠說時遲那時快不露聲色的打開了車門。


    孫月言來不及閃躲,一根筋的撞在了車門上,在劇烈的衝撞力下,她被掀翻在地上。


    炎漠盯著倒在地上捂著頭的女兵,苦笑道,「這位同誌這麽激動做什麽?」


    孫月言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她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背對著光的男人,雖說看不真切,但他的聲音很熟悉。


    「長官。」淩潔站直身體,敬禮。


    孫月言這才完全清醒過來,急忙站起身,可能是撞得太狠了,她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認出來人,但見淩潔敬禮,她也跟著抬起手。


    炎漠繞著二人轉上兩圈,語氣不溫不火,「你們躲在一旁做什麽?窺探長官?」


    兩人心虛的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


    「為什麽要在暗中觀察?」炎漠明知故問道。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讓著。


    炎漠打趣道,「這還是謙讓上了?」


    孫月言輕咳一聲,「我們如果說路過,長官會信嗎?」


    「你說呢?」炎漠反問。


    孫月言尷尬的移開目光,她拉了拉淩潔衣角,「要不你來解釋?」


    淩潔客氣的推了推她,「你可是公認的能說會道,這事如果給我說隻會越描越黑,還是你說吧。」


    「你來說。」孫月言執著的推著她。


    「好了。」炎漠喊道,「我又不是什麽兇狠猛獸,至於一個個的害怕成這樣?」


    兩人規規矩矩的低頭不語。


    「她們?」許靜靜氣喘籲籲的跑迴來,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看見了麵對麵站立的三人。


    孫月言聽見了許靜靜的聲音,也不再顧慮在場的長官,抓住淩潔的手掉頭就跑。


    「別跑。」許靜靜有意去抓兩人,卻被一隻手給強硬的拽住了。


    炎漠拉著她的手腕,「好不容易見一麵,陪我多說會兒話。」


    許靜靜這才發現自己本末倒置耽擱了不少時間,察覺到他手中加劇的力量,麵紅耳赤的點了點頭,「車上說。」


    炎漠打開車門,「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許靜靜坐在副駕駛上,看他打開了保溫壺,一股濃濃的湯香撲麵而來。


    炎漠遞到她麵前,「多喝點,你最近都瘦了。」


    許靜靜喝了一小口,微微一笑,「好喝。」


    炎漠張開嘴巴,按照自己設想的情況,她一定會溫柔的用勺子餵自己一口,然後嗲著聲音問著:好喝嗎?


    然而他張得嘴巴都酸了,這女人依舊專注的喝著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果然啊,他不能用正常戀人的思維去考慮旁邊的女人。


    許靜靜一口氣將整碗湯喝的底朝天,然後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好了。」


    炎漠收好了保溫壺,看了看時間,「現在迴去嗎?」


    許靜靜點頭,「要訓練了。」


    炎漠輕輕的擦了擦她的嘴,「湯好喝嗎?過兩天我再給你帶來。」


    「你嚐過嗎?」許靜靜問。


    炎漠搖頭,「來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嚐一嚐。」


    許靜靜坐直身體,兩兩四目相接。


    炎漠見她突然嚴肅,不明道,「怎麽了?」


    許靜靜出其不意的突然湊到他麵前,雙唇猶如蜻蜓點水那般輕輕的觸碰了一下他的唇,「嚐到了沒有?」


    炎漠眨了眨眼,腦袋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


    許靜靜臉頰紅的像番茄,她咽了咽口水,雙手捧住對方的臉,覆唇吻上,這一次較之於上一次的點到即止稍稍的多了一些停留。


    她唇間帶著一股很濃的雞湯味道,隨著他的唿吸會源源不斷的縈繞在他的鼻間,很香很甜很好喝。


    炎漠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鼓,一旦體內的枷鎖被人打開,那種想法就會占據一個男人的所有理智,他一把扣住了她的頭,趁勢追擊強硬的撬開她的領地,完全性的把她占為己有。


    許靜靜瞪大雙眼,想著拒絕,卻在不知不覺間繳械投降。


    既然愛,便深愛!


    「臥槽,我看到了什麽?」孫月言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眼,如果她沒有看錯,她看到了兩張嘴貼在了一起,跟黏上了萬能膠似的,貼的難分難捨。


    淩潔蹲在一旁,小聲道,「以前我父母態度強硬的要求我必須多多讀書,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就會說生當共執手,死亦長相思,此情可待贈餘生,天若有情天亦老,而不是隻會說臥槽,他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親親抱抱舉高高。」


    「……」


    「臥槽,他們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親親抱抱舉高高。」淩潔一把捆住孫月言的肩膀,眼睛看的又圓又直。


    孫月言扯開這個二愣子的手,「小聲點,等一下靜靜聽到了會殺我們兩滅口的。」


    淩潔默默的感覺到頭頂上空的陽光好像被遮擋了些許,她心裏突然冒出一種不祥預感。


    兩人心有靈犀的抬了抬眸。


    炎漠與許靜靜並肩站在兩人身前,麵帶微笑,露出一個絕對不失禮貌的微笑,隻是這笑容裏好像帶著棉針,隨時都會紮死她們兩似的。


    淩潔苦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是一個營的。」


    孫月言往後挪了挪腿,「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我在上,你在下,我們的距離不過一米。」


    許靜靜看向旁邊的沉默不語的炎漠,笑了笑,「處理私事。」


    炎漠點頭,「我會在一旁搖旗吶喊666的。」


    許靜靜笑而不語。


    淩潔單手掩在心口,「欺負我單身。」


    「軍營就應該禁止談戀愛,明明是保家衛國,談兒女情長太輕浮了。」孫月言說著說著就準備跑。


    淩潔抓住她的胳膊,「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孫月言突覺一陣危機迎麵而來,她忙道,「戰友是手足,男人是衣服,靜靜,我們才是同氣連枝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戰友啊。」


    「嗯。」許靜靜點頭。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孫月言咧開嘴一笑,「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和長官有一腿。」


    「嗯。」許靜靜依舊隻是點了點頭。


    「我走了。」孫月言拿出自己有生以來最快最猛的速度,轉眼便消失的不見蹤影。


    許靜靜也並不打算再追過去,隻是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忍俊不禁的勾唇一笑。


    炎漠握上她的手,「剛剛的湯我好像還沒有嚐到味道。」


    許靜靜紅了臉,環顧四周確信沒人之後,踮起腳尖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好喝嗎?」


    「你更好喝。」


    ------題外話------


    舅舅的番外到此結束了哦,新文馬上也要上架了,所以小蠻要先給新文存兩天的稿子,舊文的番外暫停兩天哦,接下來寫的是咱們二伯沈晟易的番外,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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