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被她一句話堵得進退為難,自己應不應該拒絕?


    身為一個紳士,應該發乎情,止乎禮,怎麽能在夜深寧靜的時候和一名女子獨處一室?這事如果傳出去,不是有辱女子清白嗎?


    但身為一個未婚夫,這些事好像又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們也隻是普普通通的同處一室,並不會做那些苟且之事,又何懼流言蜚語?


    江山平見他猶豫,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長官,難不成你真的是怕我對你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蕭譽掩嘴輕咳一聲,「於情於理,這都不符合規矩。」


    江山平明知故問,「我們之間有婚約,就算我們睡一張床蓋一張被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長官這麽畏首畏尾,難道真的是心裏有什麽不正經的想法?」


    蕭譽思忖片刻,自己坦坦蕩蕩,卻是畏畏縮縮,確實是有點像心虛了。


    江山平勾著他的衣角,牽著他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蕭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還真是跟隨著她一同進了宿舍。


    夜風徐徐,吹拂過院子裏,樹影潺潺,一道道身影從潛藏的掩護體後麵冒了出來。


    魏紫琪有些尷尬的咳了咳,「今晚上這件事如果誰傳出去了,怕是要被滅口了。」


    淩潔收起自己的武器,「我們今晚上有出來過嗎?」


    「我可能是睡糊塗了,我去上個廁所,清醒清醒,我怎麽睡著睡著跑到院子裏來了?」趙晴一根筋的沖向了廁所方向。


    所有人一鬧而散。


    房間裏,蕭譽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的盯著正在鋪地鋪的女人,雙手緊握成拳,他怎麽一時沒有憋住自己的忍力,進了這間屋?


    而且他有一種強烈的即視感,進了這屋,自己想要清清白白的出去,怕是難以登天了。


    江山平鋪好了毯子,直接脫下鞋子盤腿坐在毯子上,「長官,你睡床,我睡地。」


    蕭譽脫下自己的外套,「我畢竟是一個男人,我睡地。」


    江山平嘴角輕揚,「你是長官,我是下屬,睡地鋪這種事應該我來做。」


    「撇去身份,我是一個紳士,不能讓女人睡地上,你上床睡。」


    「長官,我們也甭爭了,一起睡吧。」江山平躺平了,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蕭譽大步一跨,直接從女人身上邁了過去,隨後躺在了她身後的床上,「睡覺。」


    江山平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就沒有一點考慮和自己睡一睡?


    在這夜黑風高的時候,一男一女獨處一室,不是應該有一點點擦槍走火的火花嗎?


    比如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然後意亂情迷的做一些促進社會和諧發展的偉大事情。


    江山平拉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突然間一股尿意襲來,她輕輕的扯開被子,露出了自己的兩顆大眼珠,如果現在出去,會不會顯得很突兀?


    蕭譽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鋪裏扭來扭去的身影,他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這女人為什麽還不睡?她難不成還在想一些不該想的事?


    江山平雙手扯著床單,一個人的心理就是這麽奇怪,不去想就好像沒有這迴事,一旦想起來了那種想要一瀉千裏的暢快感怎麽都揮散不去,她快要憋不住了。


    蕭譽的眼瞳在寂靜中漸漸的收縮,從女人越來越頻繁的動作辨別而來,她似乎在壓抑什麽。、


    江山平挺著膽子迴頭看了看。


    蕭譽急忙閉上雙眼,就裝作自己睡著了那般。


    江山平坐起身,靠了過去,她並不清楚長官是不是睡著了。


    蕭譽睜開雙眼,四目相接,「你想做什麽?」


    江山平始料未及他會突然睜開眼,被他對視上的瞬間差點沒有繃住自己,她苦笑道,「沒什麽,就是看看長官睡著了沒有。」


    「我睡著還是醒著,和你睡不睡有什麽直接關係?」蕭譽反問。


    「沒關係。」江山平躺迴床上,又開始了扭來扭去。


    在視線昏暗的屋子裏,蕭譽直勾勾的盯著床上拱來拱去的傢夥,本是想要開口她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卻見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江山平喘了喘氣,直言不諱道,「我憋不住了。」


    蕭譽皺了皺眉,心裏躊躇著她莫非早就做好了請君入甕隨後霸王硬上弓的準備?這個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江山平掙脫開被子,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了宿舍。


    空留蕭譽一人愣怵在原地。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女人不是說自己憋不住了嗎?她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這麽跑了?


    等等,她難道是打算去冷靜冷靜自己?


    江山平很快便是去而復返,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她關上了宿舍的大門。


    蕭譽躺在床上,開口道,「你去了什麽地方?」


    江山平正在蓋被子的手驟然一停,她含糊的解釋著,「我隻是去釋放自己體內積壓的廢物,長官你懂得。」


    蕭譽目光犀利的落在女人的身體上,果然和自己想像中並沒有什麽岔路,她去冷靜自己了。


    江山平舒舒服服的躺迴床上,拉過被子,「長官怎麽還不睡?」


    「你一驚一乍的,我如何安睡?」


    江山平尷尬的擠出一抹禮貌的微笑,「我現在保證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我閉上我的嘴,我捆上我的四肢,我保證我不再吱一聲。」


    「你已經吱了好多聲。」


    江山平規規矩矩的抿緊自己的嘴,確保她這張嘴裏真的任何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來。


    月上中天,夜風輕輕撩動樹枝,整個大地恢復了如初的安靜。


    清晨的曙光洋洋灑灑的落在窗台上,一隻梅花傲然的挺立在風霜中。


    蕭菁推開窗戶,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大樓下正在打掃院子的傭人們,她伸了伸腰。


    突然間,腰上環繞過一雙手。


    沈晟風靠在她的肩膀上,溫柔的說著,「怎麽不再多睡一會兒?」


    蕭菁側眸,目光繾綣的盯著對方,「今天不是要迴軍部開會嗎?」


    「嗯,時間還早,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蕭菁轉過身,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昨天我們擅自做主的跑了,算不算違反了紀律?」


    「嗯,估計要受處分了。」


    「會不會扣分?」蕭菁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沈晟風搖頭,「賞是賞,罰是罰,軍部想來是賞罰分明。」


    「這麽說來,我們會關禁閉嗎?」


    「還不會發展到那麽嚴重,頂多口頭教育一番。」沈晟風關上窗戶,「洗漱吧。」


    蕭菁牽上他的手,任憑他帶著自己走進了洗手間。


    兩人站在鏡子前,目光同時落在彼此的身影上。


    沈晟風擠上牙膏,倒上溫熱的水遞到她麵前。


    蕭菁喝上一口水,咕嚕咕嚕的吐出自己的泡泡。


    沈晟風取下毛巾,打濕之後貼在了她的臉上,就這麽替她擦了擦臉。


    蕭菁拿著軍裝替他搭在肩膀上,卻是用力的扯了扯領口的位置。


    沈晟風的身體隨著她的力度埋首下去。


    兩張唇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齒間還縈繞這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餐廳裏,氣氛儼然有些說不出來的嚴肅詭異。


    沈晟易目光來來迴迴的落在自家父親和三弟身上。


    「二哥,你聽明白我剛剛在說什麽了嗎?」沈晟風出聲打斷他的冥想。


    沈晟易收迴視線,低著頭攪著自己碗裏的稀飯,「我為什麽有一種感覺,我並不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也不是集智慧和帥氣於一身的研究博士,我是一個被治療和研究耽誤的服裝設計師啊。」


    沈晟風麵色嚴肅道,「你上次的那套防電套裝還是很有效果。」


    「你現在肯承認我的腦子比你發達了?」


    沈晟風不置可否,「不得不承認你在這方麵的確是異於正常人,不隻是發達,你還先進。」


    「我為什麽覺得你是在罵我?」沈晟易用著並不怎麽靈光的腦袋細細想了想,又覺得他好像是在誇自己。


    沈晟風搖頭,「我這個人向來就是實話實說,我在誇你聰明伶俐,不同咱們正常人。」


    沈晟易得意的翹著一條腿,「既然這事是你有求於我,你就應該把態度給我放端正一些,我想吃三明治。」


    沈晟風盯著桌上的一堆吐司麵包,隨手拿起一塊,「吐司需要烤過才香,二哥需要烤一烤?」


    沈晟易笑,「你知道就好,烤吧,我等著。」


    沈晟風托著麵包,一縷白煙從麵包下裊裊升起。


    「……」沈晟易看的目瞪口呆。


    沈晟風瞧著在自己掌心裏化成了灰燼的麵包塊,又從新拿起來一塊,「剛剛力度控製的不是很好,我重新再來一遍。」


    「不用了。」沈晟易坐直身體,「三弟說的沒錯,我們既然無法控製小寶的能力,就應該想一個辦法封閉他的能力,與當初老三的情況一樣,研究出一套能夠防止他漏電的衣服,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想法,我會盡力而為。」


    「那就有勞二哥了。」沈晟風喝上一口牛奶。


    蕭菁靠在沈晟風耳側,壓低著聲音,「隊長,我怎麽覺得你們拜託二哥有點不靠譜?」


    「他雖然看著缺根筋,但他是這方麵的能力者,讓他放手一試,無論成與敗,好過咱們現在的止步不前。」


    蕭菁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我總覺得我們會忽略什麽。」


    至於會忽略什麽,連蕭菁自己都不清楚,她隻是隱隱之中覺得這事會不靠譜,特別是交給自家二哥之後,會更不靠譜。


    沈晟易壓力很大,之前他設計那套防電服便是臥薪嚐膽了數日才成功的突破了,如今,他竟然要給自己最大的敵人設計新衣服穿,他的自尊心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沈三分小同誌坐在床上,同樣的軲轆著自己的兩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進屋之後跟自己幹瞪眼的親二伯。


    沈晟易看的眼睛都有些發酸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默默的掏了掏口袋。


    軟尺,本子,筆,一桿秤。


    沈三分盯著桌子上的一堆東西,興奮的爬了過去。


    沈晟易拿著軟尺,量了量小傢夥的手臂,再測了測他的腰圍,最後拿起那桿秤準備稱一稱他的體重。


    「你這個小傢夥平時吃的什麽?」沈晟易發覺自己竟然提不動秤桿了。


    沈三分坐在盤子裏,扭了扭自己的小腦袋,一臉天真的看著提著秤桿正在很努力的加砝碼的親二伯。


    沈晟易氣喘籲籲的放下了自己手裏的秤桿,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記錄好數據。


    沈三分爬到了桌子上,拿起那隻秤桿反反覆覆的看上兩眼,隨後丟在了地上,麵朝著自家二伯張開手臂,「抱抱,抱抱。」


    沈晟易心裏有些恐懼這個小傢夥的擁抱,想想他不是電自己,就是屎拉自己一身,他必須要和他保持最安全的距離。


    沈三分瞧著離得遠遠的二伯,從小桌子上爬了下來,顫巍巍的朝著他走過去,「抱抱,抱抱。」


    沈晟易搖頭,拒絕著他的靠近,「不許過來,有話咱們好好說。」


    小傢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抱抱,抱抱。」


    沈晟易這才看見正在溫熱的奶瓶,他拿出奶瓶晃了晃,「要喝?」


    小傢夥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麵前,「抱抱,抱抱。」


    沈晟易蹲下身子將奶瓶遞給他,「真的想喝?」


    小傢夥雙手捧著自己的奶瓶,喝了兩口,又喝了兩口。


    沈晟易很好奇這裏麵的奶粉真的很好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今早出門的時候又被門給夾了,竟是一時腦抽的把小傢夥的奶瓶給扯了過來,然後自己喝了兩口。


    有點甜,還有點腥,但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沈晟易又喝了兩口,吧唧吧唧了嘴巴。


    小傢夥愣愣的站在原地,瞧著半瓶奶被自家親二伯喝的一滴不剩,他眨了眨眼。


    沈晟易晃了晃被自己喝光的奶瓶,又砸了砸嘴,「味道還挺不錯的。」


    小傢夥目不轉睛的盯著好像還在迴味中的二伯,伸出雙手,想要抓迴自己的奶瓶。


    沈晟易身體頓了頓,他大爺的自己又做了什麽?


    沈三分用力的喝了兩口奶瓶,卻是連一滴都沒有喝上來,他不開心的翹了翹嘴。


    沈晟易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小傢夥的肩膀,「咱們是男子漢,不能因為吃喝就亂了心智,勇敢一點,這瓶奶沒有了,我讓保姆再來給你兌一瓶。」


    「呲。」


    沈晟易覺得自己的手指頭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觸電般的縮迴了自己的手。


    小傢夥卻是主動的抱住他的大腿。


    沈晟易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又一次靈魂出竅了。


    炎珺推開兒童房的門,本以為孩子已經睡著了,卻見著牆角處同時蹲著的兩道背影,她疑惑的走過去。


    沈晟易聽見身後的開門聲,抬手拒絕著對方的靠近,他道,「別過來,讓我靜靜。」


    炎珺執著的將自家兒子的身體給扳過來,心裏頓時跑過千萬匹草泥馬。


    沈晟易自恃自己風流倜儻人見人愛,卻不料自己引以為傲的那張堪稱整容般的俊美麵容毀了。


    全毀了,他的英俊,他的瀟灑,他的驕傲。


    炎珺欲言又止,她扭過腦袋看了看旁邊同樣麵對著牆壁的小傢夥。


    為什麽她覺得孩子也有點不一樣了?


    是的,不一樣了。


    臥槽,我家萌萌噠孫子的頭髮呢?


    不對,眉毛呢?


    也不對,他的全部毛呢?


    沈晟易嘴巴窩著,他很努力的想要告訴母親他剛剛經歷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可是他怕自己一出口,母親會笑的不能自控。


    「這是怎麽了?」沈晟風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去軍部,路過兒童房時覺得屋內有異樣,下意識的走了進來。


    沈晟易把自己的頭重重的磕在牆上,用著漏風的話拒絕著他們的靠近,「你們都不要過來,讓我靜靜,我要靜靜,我需要靜靜。」


    「這傢夥又做了什麽事?」沈晟風一知半解的問著。


    炎珺將孩子抱起來,遞過去,「你覺得你兒子有什麽不一樣了?」


    沈晟風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腦袋,光禿禿的眉毛,他這是掉毛了還是脫皮了?


    炎珺哭笑不得道,「我不知道這兩個傢夥又發生了什麽事,但我覺得這件事肯定不簡單,你看看你二哥的情況就知道了。」


    沈晟風走上前,將自家麵壁思過的二哥給強硬的扳了過來。


    沈晟易活生生的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一口白牙竟是一顆不剩,他用著自己完全漏風的話指責著他們,「不許笑,不許說話,不許再看我一眼。」


    沈晟風瞠目,「你這是——」他竟然語塞到無話可說。


    沈晟易指著那個掉毛的傢夥,「他用電電我,電的我的一口亮麗的大白牙一顆不剩,一顆不剩,你看到了嗎?我的牙,我的牙,沒了,沒了。」


    沈晟風盯著他齜著嘴,果真一顆牙都沒有了,他一閉上嘴,整個嘴都凹了進去,那形象滑稽到讓人啼笑皆非。


    沈晟易鼓著嘴,企圖讓自己凹進去的腮幫子充斥起來,他憤然道,「你想笑?」


    「二哥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可以想像你做了什麽虧心事才會導致小寶想要跟你同歸於盡,你看看孩子,毛都掉光了,可想而知,你究竟做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來刺激他。」


    「我能做什麽?我不過就是喝了他一瓶奶瓶,他就弄的他家親二伯一顆牙都不剩,他這個逆子,他這個不孝子,他這個不要臉的壞傢夥。」沈晟易推開擋路的沈晟風,傷心欲絕的跑出了房間。


    炎珺嘆口氣,「這孩子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沈晟風伸手摸了摸小傢夥那光溜溜的腦袋,「很驕傲嗎?」


    小傢夥拍了拍手,房間裏並沒有任何異樣。


    沈晟風捏著他的小臉蛋,「等我從軍部迴來再來好好的收拾你。」


    小傢夥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似懂非懂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車上,蕭菁翻看著文件夾,看著姍姍來遲的隊長大人,不明道,「怎麽了?」


    沈晟風打開車門,試圖委婉的說一說自己剛剛所見所聞,他道,「二哥勇氣可嘉。」


    蕭菁聽不懂,「隊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兒子也很不錯。」沈晟風倒車出庫。


    蕭菁皺眉,「小寶又闖禍了?」


    「他把自己的一身毛都電沒了。」


    蕭菁聽得更加糊塗,「怎麽電沒了?」


    「大概是抱著和二哥同歸於盡的打算,把自己電沒了。」


    「這事怎麽又和二哥扯上關係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執著的去引誘小寶,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不作不死,他喜歡上了這種精神上的刺激,企圖用這種別具一格的方式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隊長,你好像是在幸災樂禍。」


    沈晟風難以忽視沈晟易那張凹進去的嘴,他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二哥的牙沒了。」


    「……」蕭菁試圖幻想了一下牙沒了是什麽情況,是她想像中的那種七八十的老人家掉光了牙的情形嗎?


    「一顆都不剩。」沈晟風再道。


    「咳咳。」蕭菁掩嘴咳了咳,「小寶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的親二伯啊。」


    「雖然小寶太任性,讓我很苦惱,但我憋不住的還是想要笑一笑。」


    「隊長,你這真的是幸災樂禍。」


    沈晟風踩上油門,「我非聖人。」


    軍部大廳,人來人往。


    各大特戰隊隊長悉數到齊。


    林琛予興致很高,坐在會議室內,一臉笑意盎然的盯著眼前的眾位隊長們。


    蕭菁剛從停車場內走出,便看見了同樣姍姍來遲的蕭譽,以及跟他同行的江山平教官。


    蕭譽本是大步流星般走過停車場,驀地發現有一道視線格外醒目的注視著自己,他出於本能的看過去。


    蕭菁微微一笑,率先開口道,「大哥今天好像遲到了。」


    蕭譽欲言又止,隻得點了點頭,「你也快要遲到了。」


    「我遲到了倒是沒有什麽關係,但大哥身為領導如果遲到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蕭譽轉移著話題,「你也不用太著急,慢慢進來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蕭菁笑道,「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大哥會和咱們江教官從一輛車上下來,而且這輛車好像還是我們赤鷹隊的車啊。」


    蕭譽止步,他下意識的看向身後亦步亦趨的江山平,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啟齒。


    江山平道,「在路上遇到了長官,他的車壞了,我順路捎了他一程,所以遲到了。」


    蕭譽點頭,「是的,就是這麽一個情況。」


    蕭菁沒有戳穿兩人的藉口,點了點頭,「那大哥趕緊進去吧,真的快遲到了。」


    蕭譽匆匆的走進了軍部。


    江山平瞄了一眼離開的長官,再看向旁邊沒有說話的隊長,她思忖著要不要說點什麽來把整件事遮掩下去。


    「如果我沒有記錯,蕭家和赤鷹隊好像不再一條路上,我是不知道是江教官繞了路去了蕭家,還是我大哥繞了路去了赤鷹。」蕭菁雙手背在身後,繞著江山平轉上兩圈。


    江山平漸漸的失了底氣,她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隊長你既然都猜出來了,又何必再來套我的話。」


    「這不是像聽你實話實說嗎。」


    江山平看了看手錶,「隊長,我們這下子是真的遲到了。」


    蕭菁見著心急火燎跑進去的女人背影,興致高昂的走上了台階。


    蕭燁藏匿在一輛越野車後,探頭探腦的盯著前麵,確信都走光之後,他才緩慢的貓著腰走出來。


    「你偷偷摸摸的藏在角落裏做什麽?」蕭菁盯著做賊心虛的傢夥。


    蕭燁被嚇了一跳,連退兩步,「你、你在胡說什麽?」


    蕭菁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你應該是早就到了吧,為什麽藏著不出來?」


    「我這不是想著不打擾你們愉快的聊天嗎?哈哈哈。」蕭燁笑


    蕭菁依舊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你最近一段時間都是神神秘秘的,難道是覺得謊言被揭穿了,心裏有愧了?」


    「什麽謊言?我是正人君子,像是會說謊騙人的那種齷齪卑劣之人嗎?」


    蕭菁點頭,「的確不像,隻是有點傻而已。」


    蕭燁抬頭挺胸,一派正氣道,「我隻是最近在韜光養晦,既然我沒有了那股神秘力量傍身,我就得勤加苦練讓自己靠實力受人敬仰。」


    蕭菁走上台階,「那你可得努力了。」


    蕭燁追上前,「話說你家小寶真的這麽厲害?我那一天迴去之後,心裏久久無法平靜,為什麽他會這麽與眾不同?」


    「你要知道上帝造人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否則怎麽可能會有傻子和天才的差別。」蕭菁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能放棄自己。」


    「……」她這話怎麽那麽像拐著彎的罵自己?


    陽光如火,帶著碎影落在了窗戶玻璃上。


    沈家大宅裏,一道身影神色匆匆的走進。


    炎漠喘著粗氣,脫下軍帽,一步三跨的走進大宅。


    「叩叩叩。」他敲著門。


    管家聽見聲音即刻從廚房裏跑出來,看到是炎家公子之後,急忙解釋道,「老爺和夫人都去了柳家,炎公子是有急事找老爺他們嗎?」


    炎漠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家裏就沒有別人了嗎?」


    管家迴復,「二公子還在家裏。」


    「我知道了。」炎漠走上樓梯。


    「叩叩叩。」敲門聲再響。


    「我今天什麽人都不見,出去。」沈晟易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炎漠皺了皺眉,直接推開門,「我有話要問你。」


    沈晟易顯然是沒有料到來人竟然自作主張的開了門,他急忙把自己藏在被子裏,「我說過了我不見客,出去。」


    「我有話要問你。」炎漠執著的將他身上的被子扯開。


    炎漠用力的攥著被子一角,「我不聽,我不管,你出去。」


    「沈晟易。」炎漠使出了自己的十成力,強硬的將被子給扯開了,他盯著床上瑟瑟發抖的大傢夥,加重語氣,「我要問你小菁的事。」


    沈晟易趴在枕頭上,「讓我靜靜,我要靜靜,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炎漠自上而下的審視一番這個傢夥,詫異道,「你這是怎麽了?」


    「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靜靜。」沈晟易抬手拒絕著他的噓寒問暖。


    炎漠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肩膀,言語溫和,「讓舅舅看看,你怎麽了?」


    沈晟易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心裏苦,舅舅您不要再問了。」


    炎漠強硬的將他藏著的腦袋給扳了過來。


    沈晟易咧著嘴,活脫脫的像一個皺皮的老頭子。


    炎漠神色一凜,「你的牙——」


    沈晟易把自己藏起來,「您不要再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炎漠僵直的站在床邊,「你這是做了啥才會變成這副德行?」


    沈晟易坐起身,一個激動鼻子上冒出一個大大的鼻涕泡,他道,「我能做什麽?都是小寶禍患了他家玉樹臨風的親二伯啊,我現在這模樣,我還怎麽英姿颯爽的出去見人啊。」


    炎漠不知如何安慰,隻得輕拍他的後背,「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沈晟易卻是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舅舅,您要幫我報仇。」


    炎漠扯開他的手臂,「我雖然大大咧咧,但我不傻。」


    「舅舅您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變成這副德行也不肯替我出一口氣嗎?」沈晟易聲淚俱下的抱著他。


    炎漠用了點力才將這個弄的他一身眼淚鼻涕的傢夥給推開,「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舅舅——」沈晟易肝腸寸斷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炎漠打了一個寒噤,關上那扇門,疾步下了樓。


    「呀呀呀,呀呀呀。」小傢夥正蹲在樓梯前,似乎他不知道怎麽下樓。


    炎漠聽見聲音的剎那,一個急剎車,他見著樓梯前坐著的小傢夥,他竟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拿出自己無畏的精神走過去了。


    「抱抱。」沈三分伸出自己的手,一臉求抱抱的萌萌噠模樣。


    炎漠疑惑了,明明是這麽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怎麽會潛藏著那麽可怕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蹲在地上,「想下樓?」


    沈三分點頭,「抱抱。」


    炎漠權衡一番之後作勢想著把孩子抱起來。


    「舅公。」沈筱筱推開房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氣宇軒昂的舅公,一個興奮,她踏著自己的小腳丫愉悅的跑了過來。


    鑑於上一次發生的事,炎漠知曉了這個丫頭的力量,阻止著她的靠近,「先別過來。」


    沈筱筱已經止不住自己的腳丫子了,她一把撲了過去。


    炎漠站在樓梯上,在承接住孩子身體的剎那,他覺得自己猶如被一隻幾噸的大型動物給活生生的碾壓過去,身體高高的掠空而起,隨後劈裏啪啦的滾下了樓。


    沈三分見著拋下自己滾下去的兩人,拍了拍手,「呀呀呀。」


    炎漠躺在地上,當場差點嘔出兩口血。


    沈筱筱趴在舅公的懷裏,天真無邪的盯著好像又開始翻白眼的人,心裏一急,用著自己的小拳拳用力的錘了錘他的胸口。


    「砰砰砰。」整個地板好像都顫了顫。


    炎漠拿出自己僅存的一點力抓住她的手,「給你家舅公留口氣。」


    沈筱筱從他的身上爬了下去,坐在一旁,「舅公怎麽不理筱筱了?筱筱不漂亮嗎?」


    炎漠提著一口氣坐起來,揉了揉自己被砸的淤青的胸口,深吸一口氣,「筱筱想要和舅公說什麽?」


    沈筱筱激動的撲過去,摟住他的腰,「筱筱要棒棒糖。」


    炎漠聽得哢嚓一聲,身體僵硬到連唿吸都快忘了,隨後一股鋪天蓋地的劇痛襲來,他的眼珠子慢慢的下挑,落在了孩子的一雙手上。


    沈筱筱很用力很用力的抱著他,生怕自己跑了似的,還乖巧的用她的小腦袋頂著自己的心口,一麵撒嬌,一麵說著。


    她道,「筱筱要草莓口味的,還要菠蘿,還有橘子,還有可樂味的,舅公記得了嗎?」


    炎漠牙齒哆嗦著,「筱筱如果再不放開,就隻有你以後買來燒給你舅公吃了。」


    沈筱筱有些懵,鬆了鬆力量,「舅公怎麽了?」


    炎漠目光渙散,顫抖的站起身,「沒事,沒事,舅公還能堅持,舅公可以堅持的。」


    沈筱筱安靜的坐在一旁,盯著站起來又坐下去,站起來又坐下去,循循復復好像走的很困難的舅公,奶奶自小就教育她要尊老愛幼,要懂得謙讓老人。


    「舅公,我扶你。」沈筱筱站起來扯住炎漠的手,隨後強硬的拽著他走向大門口。


    炎漠怎麽都想像不到堂堂七尺男兒的自己會在某一天被一個三歲的小丫頭給牽著走,不對,拖著走!


    沈筱筱將他拖到了院子裏,隨後鬆開手,「舅公,還走嗎?」


    炎漠一個重心不穩撲在了地上,他嘴裏叼著兩根青草,欲哭無淚的盯著距離自己僅僅一步之遙的小丫頭,生怕她再自作主張的拖著自己,忙不迭的搖頭拒絕著,「不走了,舅公哪裏都不去了。」


    「舅公真的不走了嗎?那我們玩遊戲好不好?」沈筱筱一屁股坐在了炎漠的背上,「舅公跑,舅公快跑。」


    炎漠很努力的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他試了幾次,這是幾百斤還是幾千斤?或者是一座山?


    沈筱筱靠在他耳側,嘟囔著,「舅公怎麽不跑?」


    炎漠擺了擺手,「讓舅公先喘口氣。」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院子裏,用手扯了扯姐姐的裙子,「抱抱。」


    沈筱筱將弟弟一同抱了起來,「舅公快跑。」


    小傢夥兩隻手同時搭在炎漠的脖子上,「呀呀,呀呀呀。」


    炎漠本想裝死不聽不管不顧的,突然脖子一疼,他身體一收縮,雙腿竟是不由自主的撐了起來。


    「舅公跑。」沈筱筱興奮的揮著自己的腳丫子。


    「嘭。」炎漠又被壓垮了下去。


    「呲。」沈三分拍了拍他的肩膀。


    炎漠又被電了起來。


    「舅公跑。」沈筱筱拍著手。


    「嘭。」炎漠再一次被壓垮了下去。


    「呲呲呲。」沈三分扯著他的衣角。


    炎漠又一次直挺挺的撐了起來。


    「舅公跑的快快的。」沈筱筱在他的背上跳了跳。


    「嘭。」炎漠又塌了。


    不遠處的傭人們見著院子裏趴一會兒又雄赳赳氣昂昂往前沖,沖了又趴下去,趴下去又爬起來的炎公子,也沒有過多的在意,繼續的忙碌著。


    炎漠伸出右手,看著不遠處快步跑過來的沈慕簫,求救著,「來幫幫舅公。」


    沈慕簫不開心的撅了撅嘴,「你們玩騎馬怎麽不叫上哥哥?」


    說完,沈慕簫也一併坐了上去。


    炎漠埋頭在草叢裏,為什麽他會想著來沈家這龍潭虎穴裏求真相?


    好好的活著真的不好嗎?


    「舅舅?」沈筱筱忽閃忽閃著自己的大眼珠,看著站在不遠處止步不前的男人,興奮的跑了過去。


    蕭燁心裏一緊,他莫名的由生一種不祥預感,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會交代在這裏。


    「舅舅。」沈筱筱張開手臂撲了過去。


    蕭燁張開雙臂,自然而然的打算接住這個小丫頭。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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