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站起身,和藹可親道,「我真是一眼沒有見到我家裏的小王子和小公主,心裏就空落落的,我又想著上樓去看看了。」


    「我陪您一起去吧。」炎珺隨著老夫人一同出了屋子。


    走廊上,幾乎是全部戒嚴,未曾給任何人探視的機會。


    炎珺站在電梯前,有些擔憂道,「母親您現在給小菁這麽重要的東西,她會不會有壓力?」


    「我能給她的自然都是最好的,至於壓力,咱們沈家的媳婦兒,什麽時候這麽懦弱了?」沈老夫人反問。


    炎珺點頭,「我當然曉得她的抗壓能力,隻是這孩子剛剛才生完寶寶,您應該讓她再休息一陣子。」


    「你這麽說倒是我性子急了,無妨,這孩子也不是普通孩子,能夠那麽多年都隱忍下來,怎麽可能會因為一點無足輕重的小事就擔驚受怕?」沈老夫人笑意朗朗的走進電梯。


    炎珺眉頭抽了抽,您都把傳家之寶給了她的,這還是小事嗎?


    病房內,蕭菁急忙把玉鐲脫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櫃子裏,片刻不得馬虎。


    秦苒掩嘴一笑,「戴上更好看。」


    蕭菁搖頭,「母親,我是軍人,在軍隊裏粗糙慣了,萬一一個大大咧咧的動作把它摔碎了怎麽辦?有市無價啊,奶奶說的,怕是值幾個億了。」


    「你就知道錢,你應該想想這玉鐲代表的身份。」秦苒點了點她的腦袋,「身體還累嗎?」


    蕭菁站起身,剛剛準備轉一圈,就被一道身影給強硬的抱迴了床上。


    沈晟風一臉嚴肅道,「說好了下午才能下地。」


    蕭菁撇了撇嘴,「隊長,我就轉一圈,您應該試著相信您的小士兵。」


    「嗯,躺著。」沈晟風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在坐月子。」


    蕭菁抓住自家隊長的手臂,哭笑不得道,「隊長,您也是軍人,難道您也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話?」


    「怎麽能不相信?」秦苒將枕頭下的帽子給她套上,「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無論如何都要相信。」


    蕭菁不習慣帶著這些毛線帽,秦苒剛給她戴上就被她扯開了。


    沈晟風疾步走向櫃子方向,拿出軍帽套在她的頭上,「不許摘了。」


    蕭菁弄了弄軍帽,「隊長您怎麽也相信這些毫無依據的事了?」


    「我隻知道這樣做對你身體好,隻要對你好的事,就應該這麽相信。」沈晟風坐在床邊,看這模樣是準備全程監視她的行動自由了。


    蕭菁很有壓力,她拉了拉被子掩過自己的腦袋,隻留下兩顆眼珠子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家隊長。


    沈晟風替她拉了一點點下來,「別把自己給悶壞了。」


    蕭菁小聲道,「隊長,咱們商量一件事行不?」


    「你說。」


    「您這樣看著我,我會有想法的,不如您躺下來抱著我,這樣既能讓我忽略您的含情脈脈注視,又能束縛我的四肢活動,您覺得這個建議如何?」


    沈晟風抬起雙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覺得這個方法更好。」


    蕭菁扯開他的手,一本正經道,「我說的都是正經事。」


    「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沈晟風繼續捂住她的眼。


    「隊長您不能這麽對待您的小士兵,她需要您溫暖的懷抱。」蕭菁一把摟在他的腰上,「隊長。」


    蕭菁撒嬌般的扯了扯他的衣服。


    沈晟風始料未及這傢夥會突然抱過來,更沒有料到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企圖脫自己的衣服。


    很明顯,他的小士兵已經完全成長了。


    蕭菁的手驟然一停,她原本想挑釁挑釁自家隊長,讓他惱羞成怒的用自己的嘴怒甩自己的嘴,結果,當扯開他的衣服袖口時,眼中看到的是什麽?


    沈晟風全然莫不在意的扣上扣子,將她抱迴床上,「好好的躺著,少說話,不然傷了嗓子。」


    蕭菁激動的坐起來,慌亂道,「這是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沈晟風明知故問道。


    蕭菁目光如炬的盯著他的雙手,最後強硬的拽過他的手脫下他的手套。


    觸目可及的滿是鮮紅,像充血了一樣,又紅又腫。


    沈晟風卻是不以為意的戴上手套,「這沒什麽,明天就消下去了。」


    「為什麽會這樣?」蕭菁急紅了眼。


    「沒事的,就是換了一層皮而已。」沈晟風溫柔的拂過她的眉眼,說的雲淡風輕。


    蕭菁急忙製止他的動作,「您不要碰我了,會痛。」她的手無處安放,好像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弄疼他似的。


    沈晟風毫不在意的將她抱進懷裏,「媳婦兒這是嫌棄我的八塊腹肌不好看了嗎?」


    蕭菁欲哭無淚的瞪著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過兩天就會恢復了,這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能讓我再看看嗎?」蕭菁小心翼翼的捲起他的袖口。


    她無法想像他究竟是怎麽糟蹋自己的,竟然會把自己的皮膚給弄成這個樣子,好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他真的感覺不到疼痛嗎?


    「嶽母還看著,你注意一點影響。」沈晟風製止著她準備脫衣服的動作。


    蕭菁蹙眉道,「我這完全是查看您的傷勢,不會對您想入非非的。」


    「可是你的動作太曖昧了。」沈晟風將她的腦袋拔了起來,「嶽母會誤會的。」


    蕭菁看了看身後有些進退為難的母親,掩嘴咳了咳,「母親您要不要也去樓上看看孩子們?」


    秦苒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適可而止了。」


    「母親,您誤會了,我有很正經的事要做。」蕭菁很是嚴肅。


    秦苒目光落在自家閨女的右手上,那隻手還緊緊的攥著女婿的衣服,看那模樣隻要再用點力就可以完全把衣服扯開了啊。


    蕭菁笑了笑,「您去看看孩子們吧,這裏有隊長在就可以了。」


    秦苒壓低著聲音,「那我走了,你、你給我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別做過激的動作,不利於產後休養。」


    蕭菁很肯定的點頭,「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秦苒哭笑不得的離開了房間,當房門合上的剎那,她的眼睛正巧落在一臉激動的準備扒女婿衣服的女兒身上,她這個樣子真的可以嗎?


    「你怎麽出來了?」蕭曜見到病房前徘徊著的身影急忙走上前。


    秦苒掩嘴示意他小聲一點,指了指屋內的情況,「我總覺得咱們女兒有點太急性了。」


    蕭曜看了一眼病房內的情況,笑道,「畢竟年輕氣盛啊。」


    「可是她才剛剛生完孩子,這樣對她以後的恢復很不好。」


    「就算她不知道分寸,咱們也要相信沈晟風那小子,他會知道分寸的。」


    秦苒點了點頭,「老爺說的對,晟風懂得利弊的。」


    「要不要上去看看寶寶們?」


    「醒了嗎?」


    「哥哥醒了,妹妹還睡著。」蕭曜牽著她的手走向電梯方向。


    陽光如舊,歲月靜好,一切都是那麽的美麗。


    蕭燁有些苦惱,他覺得自己的幹爹位置怕是岌岌可危了。


    不大不小的會議室,所有人負手而立,十幾分鍾了竟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若論軍功,我自然是幹爹的第一首選。」沈晟煌第一個開口道。


    「你是他們的親大伯,不需要什麽幹爹的身份加持。」蕭宏道。


    沈晟易搖頭道,「我好歹也是他們親爹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這第一個幹爹理所應當是非我莫屬。」


    「你是寶寶們的二大伯,這個身份也不需要再多此一舉做什麽幹爹。」蕭錚說著。


    「你們還是他們的親舅舅,這樣的身份也不需要做什麽幹爹。」沈晟易補上一句。


    「我們在這裏討論這些是沒有什麽作用的,沈晟風答應過的,隻要幫他完成了那個任務,誰就是孩子的幹爹。」蕭譽指尖一輕一重的敲擊著桌麵,不苟言笑的五官竟是隱隱帶笑。


    「大哥,那個任務你是從我這裏搶去的。」蕭燁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說著。


    蕭譽瞥了他一眼,「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就是我現在是孩子們的第一個幹爹。」


    「我不會同意。」沈晟煌直接拒絕。


    「你同意還是不同意都沒有什麽關係,事實就是這樣。」蕭譽心情甚好,準備離開。


    「那我們一個個的圍在這裏開這個會議做什麽?」沈晟易不明就裏的問了一句。


    沈晟煌道,「我去找老三,兩個孩子怎麽也應該有兩個幹爹才行。」


    話音未落,整個會議室瞬間人去樓空,隻剩下蕭燁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站在空蕩蕩的屋子中間。


    沈晟風打開病房門,動作輕緩的走出來,剛剛走了兩步,甚覺一股危險迎麵而來,他本能的提高警惕。


    一道身影,兩道身影,隨之而來四五人。


    沈晟煌開門見山道,「老三,我要做寶寶的幹爹,我覺得妹妹很可愛,我就勉為其難的當妹妹的幹爹吧。」


    「這你就想多了,妹妹是我的幹女兒。」蕭譽再一次拒絕道。


    「那我就當哥哥的,哥哥以後需要我好好的鞭策鞭策。」


    「這也不勞煩你多慮了,哥哥也是我的幹兒子。」


    沈晟煌瞪著蕭譽,沉下語氣,「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是故意跟我對著幹?」


    「孩子們還小,不能給他們施壓太多的壓力,我覺得就我一個幹爹就夠了,我會好好的疼愛他們的。」蕭譽雙手插在褲兜裏,笑意淺淺。


    沈晟風目光從幾人身上遊過,最後落在姍姍來遲的蕭燁身上,他問,「我有說過要給寶寶們找幹爹嗎?」


    蕭譽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道,「你想出爾反爾。」


    「我隻是一個建議,至於實施的時間我還沒有確定。」


    「你耍我們?」沈晟煌眯了眯眼,「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當你兒子的爹,親爹不成,幹爹也可以,幹爹不行,二幹爹也行。」


    「不是我耍你們。」沈晟風的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蕭燁身上。


    蕭燁莫名的打了一個寒噤,他覺得對方的眼神有毒,他這麽看著自己做什麽?


    蕭譽第一個轉過身,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拳頭,怒吼一聲,「蕭燁!」


    蕭菁渾身上下一顫慄,人性便是如此,麵對危險的時候不管對方是因為什麽而惱羞成怒,潛意識裏就是一個字:跑。


    他驚慌失措的掉頭就跑。


    一行人就這麽追著蕭燁跑了。


    「隊長,這是怎麽了?」蕭菁趴在大門前,看著一溜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一群人,來時轟轟烈烈,去時浩浩蕩蕩,他們幹啥呢。


    沈晟風見她又不聽話的下了床,急忙折返迴去。


    蕭菁刻意的避開他的接觸,「隊長,您不要抱我,我自己能走。」


    沈晟風輕嘆一聲,「說好了躺著不下床的。」


    「我聽見外麵有動靜,看這情況他們是不是要打起來?」


    「打不死的。」沈晟風反手關上門,毫無愧疚之意。


    蕭菁坐在床邊,掩嘴竊笑,「不過隊長您是不是故意耍了蕭燁?」


    「我像是那種會用正經事開玩笑的人嗎?」


    「那蕭燁為什麽會說您同意他做幹爹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蕭燁是一個不錯的擋箭牌。」


    「我覺得我愧對了他,他畢竟對我挺好的,如果沒有他的極力引薦,我不可能會遇到您,更不可能會跟您親親抱抱舉高高,我覺得咱們應該試著對他好一點的。」


    沈晟風坐在她身側,不置可否,「我也想過對他好一點,可是你也清楚你的另外三個哥哥,他們會吃醋的。」


    「……」


    「所以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我們得對他稍稍的狠心一點,如果這件事我同意了讓蕭燁做幹爹,怕是他還沒有走出醫院就被你的大哥二哥三哥給送去太平間躺著了。」


    「原來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雖然有些愧疚,但並無他法了。」沈晟風摟著她的肩,「以後不用表現的對他有什麽愧疚,你的愧疚會讓你的三位哥哥們心裏不高興的,畢竟他們對你都是一樣的疼愛。」


    蕭菁很努力的點頭,不愧是隊長,分析事情條條在理。


    沈晟風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果然一孕傻三年。


    正午的陽光鬱鬱蔥蔥的覆蓋在大地上,一夜大雪過後,整個街區都開始融化著冰雪。


    蕭菁坐在輪椅上,目不轉睛的凝望著玻璃窗內的兩個小傢夥。


    因為早產,他們大概需要在裏麵住上至少一個星期,小傢夥的臉蛋紅撲撲的,小小的手心握成了兩個小小的拳頭。


    仿佛的感受到了母親的窺視,兩個小傢夥不約而同的清醒過來,眼珠子軲轆著就這麽看了過來。


    初生的孩子看不到這麽遠,他們好像很努力的想要看見母親似的眼睛一眨不眨。


    蕭菁站起身,走進了那一個小小的房間裏,她戴著手套,試著揉了揉小孩子的臉蛋。


    哥哥是一個愛哭鬼,一碰他,隻要不舒服了就喜歡嚎著嗓子以著氣吞山河的氣勢帶著一整層的小嬰孩跟著哭。


    相反妹妹在這方麵就乖巧了許多,她眨了眨眼睛,兩顆圓圓的眼珠子瞪著湊過來的腦袋,然後聽見了哥哥的哭聲,最後也跟著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蕭菁有些為難,自己該抱還是不抱?


    「大概是餓了。」醫生兌好了奶粉放在兩個小傢夥的嘴邊。


    蕭菁坐在椅子上,抱著妹妹,舉著小奶瓶,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喝著,又擔心嗆奶,讓她喝一口緩一口。


    「孩子早產,腸胃功能不是很健全,所以隻能少量多餐,餵得也不能太急。」護士抱著哥哥,做著示範。


    蕭菁把孩子放迴了保溫箱裏,輕喘一口氣,餵一頓就熱出了一頭的汗。


    沈晟風站在門前看她走了出來,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孩子還很小,交給護士們照顧就行了,不用擔心。」


    蕭菁趴在玻璃窗上,再認真的看了一眼,「隊長,我什麽時候能把他們接迴家?」


    「大概要過後兩周左右,體重需要達到三公斤左右才會送出來。」


    「要這麽久嗎?」


    「畢竟是早產,還是多觀察一段時間最好,累不累,我們迴病房吧。」沈晟風推著輪椅走了過來。


    「我想和您走一走。」蕭菁動作很輕很柔,盡量隻牽著他的衣角。


    沈晟風直接握上她的小手,「你這樣避諱我萬一被人看見了,怕是得誤會我們是不是吵架了,媳婦兒剛生完孩子,我身為丈夫的就跟她鬧,別人會罵我人渣的。」


    「隊長——」


    「所以為了你的老公不被人無端端的罵一頓,牽緊了。」


    十指相扣,蕭菁看著地上散開的兩道影子,她問,「二哥的實驗什麽時候能夠成功?」


    「再有幾天吧,已經等了這麽久了,不在乎多幾天。」


    「嗯,隻要能成功,再多幾天我也願意等著。」


    醫院外的前廳,陽光燦爛的落在皚皚白雪上,有些反光,特別刺眼。


    入夜,清冷的風吹拂而過,凍得人有些輕微的發抖。


    沈晟易靠著牆,指間夾著一根煙,甚是寂寞的吞雲吐霧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手中的香菸已經漸漸熄滅,最後,他憤憤然的丟進垃圾桶裏,轉身準備上樓去找這個傳喚自己過來又屁都不放一個的男人。


    沈晟風從走廊上緩緩而來,顯然並不覺得自己遲到了多長時間。


    沈晟易看了看手錶,又遞給對方看了一下,「你特意約我五點趕過來,你自己瞅瞅幾點了?幾點了!」


    「小菁睡了我才下來。」沈晟風言簡意賅的解釋著。


    沈晟易雙手環繞交叉,身體就這麽斜靠在牆上,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吧,又千裏傳喚我過來做什麽?或者是你想通了,要讓我當寶寶們的幹爹?雖然我這個人不怎麽喜歡孩子,但畢竟都是一家人,勉為其難我就答應了,哈哈哈。」


    「實驗成功了嗎?」沈晟風打斷他的笑聲。


    沈晟易被嗆了一身,他咳了咳,「你當我是神醫嗎?任何實驗都要有時間階段性,這才過去多久,怎麽著也要等到下周才能有結果。」


    沈晟風走下台階一步,雙手撐在膝蓋上,漸漸的加大力度。


    沈晟易有些驚愕,他上前一步,「難道又有什麽不對勁?」


    沈晟風搖頭,「就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二哥,我把所有賭注都放在了這裏,如果輸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沈晟易心裏猛地一陣顫慄,他抬起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著掌心下的輕微顫抖,他的眉頭越發不受控製的緊皺在一起,曾幾何時無所不能的沈晟風活閻王,竟然會害怕,害怕到渾身顫抖!


    「這是她的全部希望,也是我的全部希望,二哥,能告訴我,我們還有希望嗎?」


    沈晟易收斂起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痞性,轉而一本正經道,「這是我目前找到的最有效的辦法,如果這個辦法都沒有了,隻怕是——」


    「如果沒有了,我該怎麽辦?」沈晟風跌坐在地上,在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堅強,軟弱的耷拉著腦袋,像一個失敗者不停的麻痹自己,我還能怎麽辦?我究竟能怎麽辦?


    「老三,還有——」


    「國家榮辱,軍人身份,軍功榮耀,我曾問心無愧坦坦蕩蕩,現在我要問自己一句,明知不能逆天改命,為何還要執著的許她一個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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