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和蕭菁結婚了。


    是的,我和蕭菁結婚了。


    是的,我和蕭菁真的結婚了。


    蕭曜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身前一個方位的沈晟風,如果自己再年輕一個十歲,就沖他這句話,他怕是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唿過去。


    搶了自家閨女,還厚顏無恥的跑來跟自己攤牌,他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他,所以就肆無忌憚了!


    蕭曜眯了眯眼,「年輕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身為晚輩,我理應早些拜訪您。」沈晟風站直著身體,在氣場全開的蕭曜元帥麵前依舊不卑不亢的兩兩對視。


    蕭曜緊了緊拳頭,「你應該知道我家蕭菁是什麽人,你這話說出來,除了侮辱了她,也是侮辱了你。」


    「元帥何必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她是什麽樣的人,您比我早些清楚,不是嗎?」


    「啪。」蕭曜很努力的控製著自己體內愈演愈烈的怒火,今天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大動肝火,可是怎麽辦,還是想要打死這個拱了自家嫩白菜的野豬。


    沈晟風聽著他拍桌而怒的聲音,依舊錶現的雲淡風輕,他道:「元帥,您覺得不合適?」


    「你覺得合適?」蕭曜順著他的話問。


    沈晟風點頭,「天作之合。」


    「你倒是毫不謙虛,你沈晟風是什麽人,整個帝都都知曉,別說你這天賦異稟的身子,就沖你這冷冷淡淡的性子,也不適合她。」


    「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永遠都不知道我對她時是冷是熱,是欲罷不能的濃烈,還是不值一提的冷漠。」


    「你這話說我偏見了?」


    「我隻是覺得元帥應該試著看看我們的美好。」


    蕭曜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指尖一輕一重甚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整個空間又一次沉寂下來。


    如果是定力不足的人,怕是在這樣的對視下早已繳械投降自願服輸。


    蕭曜坐迴椅子上,「坐下吧。」


    沈晟風敬禮之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兩人再一次目光碰撞。


    蕭曜道:「你應該知道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在帝國,軍人犯錯,確實是自己一力承擔,可是你現在的角色是知情了她女扮男裝這件事,其理便是同罪。」


    「是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間會鍾情她,但這對我而言,對蕭家而言,並不是什麽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身體很特殊,我知道您的意思。」


    蕭曜捏了捏眉心,「就你這讓人碰不得摸不得的身體,你覺得你能給她什麽幸福?」


    「能給的,我都會給。」


    「哼,能給什麽?」蕭曜咄咄逼人。


    「您想要我給什麽?」沈晟風不答反問。


    蕭曜瞪著他,「大家都是男人,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別的男人有的,我也有,別的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這是來我這裏炫耀的?


    沈晟風再道,「你擔心她得不到婚姻應得的琴瑟之和,您放心,我說了她跟我是天作之合,既然是天生一對,那自然就是我對她就是普通人,也隻有對她才是普通人。」


    蕭曜眼瞳一聚,「是,她跟你一樣都是屬於特殊的人,可是她……比你長命。」


    沈晟風沉默。


    蕭曜很滿意他這無話可說的樣子,繼續道:「你二哥的研究中心,我蕭家也有人,你是什麽情況,外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你說說就憑你這還有兩三年的命,我為什麽要把我們蕭家唯一的千金交給你?」


    「看來元帥真的挺關注我的。」


    蕭曜拍桌,「別給我扯那些沒有用的話,明天去給我離婚,我就當做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您確定要我這麽做?」沈晟風問。


    蕭曜冷哼,「這孩子性子單純又未經世事,不懂人心險惡,我會好好的教育她,從今以後就不勞煩沈晟風將軍多慮了。」


    沈晟風站起身,「也罷,我尊重您。」


    「……」等等,這似乎不符合劇情啊,他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棄了?


    沈晟風敬禮,道:「您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不像長命的樣子,與其讓她現在跟著我,兩年後守寡,還不如現在就拋棄她,長痛不如短痛,雖然被迫離婚之後過程會有些痛苦,說不準以後會有心理陰影,但總比兩三年後睹物思人更妥當一些。」


    「……」


    「我知道她的性子,她性情純真,一臉天真無邪,這樣的痛苦施壓下去雖說有難受無助一陣子,但想想過去的二十幾年那麽卑微的活著都熬過來,再難受一點也不會太難受,頂多夜夜以淚洗麵,孤枕難眠,過了幾個月,就恢復了。」


    沈晟風敬禮之後昂首闊步的準備離開書房。


    「站住。」蕭曜壓抑的聲音清冷的迴蕩在書房內。


    沈晟風迴過身,問著:「元帥還有話想對我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都是你的詭計,故意把事情放大化。」


    「我隻是在給您分析我們離婚後她需要麵對的事,您說您以前疼愛她,過去的二十幾年卻是不聞不問,您說您現在也疼愛她,卻做著一個強勢父親逼迫她放棄自己的幸福,我覺得您的疼愛有點沉重了,讓人受之不起。」


    「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她。」


    「元帥,您母親口口聲聲也是為了您,那您這些年幸福嗎?把自己的妻兒放棄在倉山,您享受過天倫之樂、闔家團圓的歡樂嗎?」


    「……」


    「我不懂那些文人的大道理,我也懶得懂那些文縐縐卻是趨炎附勢的違心之論,我隻會就事論事,您說的那些話對她而言,隻是會再一次的傷害,之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蕭曜站起身,兩兩麵麵相覷,「原來沈晟風將軍不止能力好,連口才也是出奇的讓人佩服。」


    「您認為我說的都是謬論?」


    「我不會要求我的孩子做什麽,門當戶對這種東西隻有電視劇裏才會強調,我蕭家不缺榮耀,不缺權貴,不缺金錢,我不會讓他們必須找一個同樣家世的人,但獨獨有一點,幾十年後,垂垂老矣時,那個人還陪在她的身邊,你不懂送走自己心愛人的痛苦。」


    沈晟風沒有再接話,看著桌前微微顫抖的身體,他的眼眶有些泛紅,他也曾聽蕭菁說起過,蕭曜元帥這輩子最愛的一個女人,永遠的埋在了xc戰場,屍骨無存。


    也就是在那一晚,她出殯的那一晚,他喝醉了,把她的母親認錯了。


    蕭曜坐迴椅子上,雙手撐在額頭上,神情孤獨又痛苦,他道:「二十幾年了,我身邊那麽熱鬧,那麽喧譁,可我卻覺得孤獨,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這裏會痛。」


    沈晟風注意到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我不是不滿意你,也不是不喜歡你,可是我不想我的孩子兩年幸福之後,心空了,情落了,什麽都沒有了。」


    眼看著他起朱樓,眼看著他宴賓客,眼看著他樓塌了。


    「我會努力長命百歲的。」沈晟風放緩語氣,重新走迴書桌前。


    蕭曜冷笑道:「怎麽努力?」


    「命由己,不由天。」


    「你知道婚姻不是兒戲,我可以給你兩年時間,然後呢?你拍拍屁股死的幹淨利落,她呢?」


    「兩年很長不是嗎?我二哥也有努力的研究不是嗎?」


    蕭曜瞪著他,「你二哥努力有個屁用。」


    「不管他有證還是沒證,至少他也算研究院的副院長。」


    「這是有證沒證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沈晟風明知故問道。


    蕭曜原本還憂鬱滿麵的模樣硬生生被他刺激的麵色一陣一陣漲紅,他不是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但把不要臉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當屬他沈晟風一人。


    「不愧是沈一天親生的。」蕭曜靠在椅背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他的身上。


    「我父親會感激您誇獎他的。」


    「看來今天無論我說什麽,這件事都無法更改了,對嗎?」


    「可以更改,我尊重她。」沈晟風道。


    「你是認準了這件事我現在不會捅破對吧。」


    「這就是您的事了,作為晚輩我不能過多的摻和。」


    蕭曜緊了緊拳頭,「行,你不摻和,出去,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我會盡量不出現在您麵前。」沈晟風再一次站直身體,敬禮。


    門外,蕭菁已經來來迴迴徘徊了不知道多少遍,她有試著趴在門上偷聽裏麵的情況,可是這書房的大門是特殊材料製成,別說自己能聽到隻言片語,連裏麵有沒有人說話都不確定。


    「哢嚓」一聲,大門從內被人打開。


    沈晟風居高臨下的盯著突然冒出來的一顆腦袋,開口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蕭菁尷尬的繃直身體,小聲道:「您和我父親談了什麽?」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沈晟風抬起手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蕭菁從他突然放輕鬆的語氣裏感受到了那微不可察的笑意,難道是和父親談的很愉快?


    沈晟風趁著沒人,牽著她的手走向僻靜的走廊另一頭。


    蕭菁迫不及待的問著:「我父親說了什麽?」


    「真的這麽想知道?」沈晟風問。


    蕭菁點頭,「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你認為他能知道什麽?」沈晟風又問。


    蕭菁皺了皺眉,這個問題她有考慮過答案,可是她又擔心知道這個答案,她現在就像是走到了一個矛盾點,進無路,退也無路。


    沈晟風嘴角微揚,「在你心裏,我怎麽樣?」


    蕭菁不明他這句話的寓意,就這麽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隊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說說你對我的看法。」


    蕭菁想了想,笑著說:「隊長很厲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還有呢?」


    「隊長一表人才,英俊帥氣。」


    「還有嗎?」


    蕭菁禁不住羞澀的低下頭,「隊長能力也不錯。」


    沈晟風雙手捧住她的臉,細細摩挲著她的眉眼,一本正經的說著:「既然我這麽厲害了,能力也好,長相也好,家世也可以,職位也將就,這麽了不起的人,你覺得你父親會拒絕這麽優秀的女婿嗎?」


    「……」蕭菁的小嘴被他攥著,有些口齒不清,「您的意思是我父親真的知道了——」


    「你想他知道還是不知道?」


    蕭菁嘟著小嘴,眼睛有些飄忽不定,是的,心虛,絕對性的心虛。


    這樣會不會死透了?她覺得自己還是可以被拯救一下的。


    「隊長,我父親會不會很生氣?我不僅欺騙了他那麽多年,現在還搞出這種事,他會不會對我更失望了?」


    「為什麽不是驕傲?」沈晟風握上她微涼的手。


    蕭菁垂眸,「能驕傲嗎?我在蕭家就是一個尷尬的位置。」


    「你是廢物嗎?」


    「不是。」蕭菁脫口拒絕。


    「戰場上那些功業是別人替你打下的嗎?」


    「不是。」她再一次不假思索的迴答。


    「或許是在特戰隊是因為我故意給你開後門你才出色的完成那些任務嗎?」


    「不是。」


    沈晟風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蕭菁,我說過的,在特戰隊沒有廢物,每一個人都是天之驕子的精英,你蕭菁沒有依靠誰才得到那些榮耀,沒有人會覺得你懦弱,隻有你自己輕視你自己的努力。」


    「隊長——」


    沈晟風一指搭在她的嘴上,言語溫柔,「嫁給我會覺得委屈?」


    「沒有,從來沒有。」蕭菁眨了眨眼睛,抓住他的手,「我喜歡您,是真的,嫁給您,也是真的。」


    「沒有人知道你的好,亦如沒有人知道我的好,你在我心裏是天下無雙,我在你心裏是獨一無二,這麽想來,除了你,誰也不夠資格。」沈晟風擒住她的下巴,蜻蜓點水的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蕭菁閉上眼,剛剛準備迎接他熱情火辣的深吻,突然發覺到他身體頓了頓。


    沈晟風麵無表情的盯著走廊另一頭站立的一道身影,男子同時陰沉著五官,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從他那並不友善的麵容看來,似乎早已是怒火衝天。


    蕭譽大步上前,強行的將蕭菁拉扯到自己身後,咬著字說著:「你想對我家小四做什麽?」


    沈晟風收迴手,迴復道:「如你所見,做一些不可言說的事。」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蕭譽加重語氣。


    「你打不過我。」


    「這裏是蕭家,我一個人打不過你,十個人打不過你,一百個人,一千個人呢?你沈晟風再厲害也有力竭的時候。」蕭譽咬牙切齒道。


    「我沈家也不弱。」


    「這麽說你想跟我試試?」


    「這樣的場合,如果蕭家威名赫赫的蕭譽將軍等一下蓬頭垢麵的走出去,會不會惹人笑話?」


    「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蕭譽二話不說直接拎著拳頭砸過去。


    沈晟風抬手一擋接住他的拳頭,不以為意道:「你可要想好了,我這個人一旦出手,可不會念及大家未來是不是一家子就手下留情了。」


    「你給我閉嘴。」蕭譽心裏窩著火,已經止不住自己唿之欲出的熊熊怒火,一拳接著一拳雜亂無章的打下去。


    沈晟風隻守不攻,一路後退,直接被逼至牆角。


    蕭譽右手為拳,以著十成力的攻擊狠狠砸下去。


    沈晟風雙手一擋,蕭譽的拳頭恍若千斤頂一下子壓下,那一下的重擊好似砸斷了骨頭,他被迫著踉蹌一步。


    「大哥,你們別打了。」蕭菁站在兩人身後,喊了一聲並沒有阻止憤怒中不停出手的蕭譽,逼不得已下衝進兩人的戰場。


    沈晟風一手攬過她的腰,將她拖到自己的身後,抬起一腳抵擋在蕭譽的心口位置。


    蕭譽雙手扣住他的腿用力一扯,扯著他往著自己的身後扔去。


    沈晟風騰空而起,高高抬起另一隻腳,重重的踢在蕭譽的肩膀上。


    蕭譽跌退兩步,不肯善罷甘休,繼續揮拳如雨的砸過去。


    沈晟風也不再躲避他的進攻,當蕭譽的拳頭從自己臉側揮過時眼疾手快的扣住他的手腕,施力一擰,卸去他的拳力。


    「隊長,別打了。」蕭菁驚慌的喊道。


    沈晟風的拳頭在靠近蕭譽臉頰的一厘米位置處驟然而停,他沒有砸拳下去,而是攤開手一巴掌打過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迴蕩在走廊處。


    「……」蕭譽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侮辱,赤果果的侮辱,像個娘們兒一樣的侮辱。


    ------題外話------


    啊啊啊,原來今天沈老太太沒出來啊,哈哈哈,明天一定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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