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菁忍不住的緊了緊捏住被子的手,如果自己現在是一身男裝,一定從床上跳起來。


    我去你大爺的,我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怎麽就是紅顏薄命了,我告訴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低能兒,我不止會長命百歲,我還要長命千歲,萬歲,萬萬歲,氣死你丫的!


    炎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少說這些不著腔調的話,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聽說三兒隻剩半條命了,我特意請假過來看看他。」男子直言道。


    炎珺審視他一番,「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意吧。」


    男子轉身離開病房。


    炎珺咂咂嘴,「就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消息聽說蕭家那四公子在鐵鷹特戰隊的?」


    男子的腳驟然一停,他單手撐在門鎖上,迴頭淺笑:「姐可能多慮了,我炎漠就算這輩子不娶,也不會跟一個小士兵瞎湊合。」


    「誰讓你跟他瞎湊合了?」炎珺一拳頭砸在他的頭上,「滾去看看我兒子,我要留在這裏照顧人家小姑娘。」


    炎漠迴頭看了一眼輕微抖動著的病床,直言道:「姐,您還是別留在這裏了,人家姑娘本就生病了,您再留在這裏威逼利誘一番,怕是得直接推去太平間了。」


    「滾。」


    炎漠繼續道:「我實話實說,雖然有些難聽,但忠言逆耳也是情理之中,您別耽擱人家清白姑娘了,誰人碰上三兒不是有去無迴啊。」


    「你別給我胡說八道嚇唬人家姑娘。」


    「姐,咱們得認命。」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沒命。」炎珺將他直接推出病房。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唐突的第三人聲音從旁邊響起。


    炎漠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從旁邊病床出來的身影,道:「看來恢復的不錯。」


    炎珺上前,拎了拎拳頭,但想著他身上那七八個窟窿,還是忍了忍,加重語氣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人家一個小姑娘?」


    「……」沈晟風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顯然是有些不明白自家母親嘴裏的意思。


    「還要我點破?」炎珺看著沒皮沒臉的臭小子,將他拽著拖進病房裏,沉下語氣,「給我好好的跟人家道歉。」


    言罷,房門被緊緊帶上。


    沈晟風獨自站在空曠的病房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蒙著頭不敢露出正臉的身影,道:「出來吧,他們走了。」


    蕭菁小心翼翼的探出半顆腦袋,哭笑不得道:「隊長,您母親怎麽知道我又在醫院裏了?」


    「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她不想知道都難,幸好當時你穿的是女裝,否則一旦深查下去,隻怕是紙包不住火了。」


    「那我的身份怎麽解釋?」


    「不需要解釋。」沈晟風倒上一杯水,自顧自的走到病床前。


    蕭菁滿目期盼,看自家隊長的動作,難道是知道自己一整天沒有喝水也渴了嗎?


    沈晟風單手撚著杯子,目光幽幽的看著杯麵的紋路,最後仰頭一口喝的幹幹淨淨。


    「隊長,我好歹也是病人。」蕭菁下意識的舔了舔舌頭,讓他知道自己的意圖。


    「你這樣最好少喝一點水,這樣就不會想著上洗手間,否則就憑你這殘破的身體,怕是還沒有蹦出洗手間,接好的骨頭又得摔裂了。」


    「……」


    「照著你身體恢復的速度,至少半個月不能劇烈運動,你懂我的意思嗎?」沈晟風再道。


    蕭菁禁不住的想起了炎珺上將的那些話,急忙晃了晃腦袋,自己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這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


    沈晟風見她不由自主的紅了紅臉,蹙眉道:「還有二十天左右八大戰隊比試,你沒有足夠的時間恢復體力。」


    「……」蕭菁如夢初醒,心裏一急,身體直接摺疊的坐了起來,她慌亂道:「隊長,我隻需要休息一周,我可以肯定我的體力會跟上訓練節奏的。」


    「你這次傷的是骨頭,不是皮肉,可懂我的意思?」


    「骨頭沒關係的,打幾針就好了。」


    沈晟風目光凝重的看著她,她的臉有些紅,應該是太過著急血氣上湧。


    蕭菁再次肯定道:「我覺得我恢復的很好了。」


    「為什麽要這麽努力?」沈晟風問道。


    蕭菁雙手緊緊的揪扯著被單,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長官的雙眸,她道:「我覺得這裏有我想要的東西。」


    「榮耀嗎?」


    「不,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麽我這麽執著的留在特戰隊,不完全是榮耀,而是信仰,我扛著槍走過槍林彈雨時那滿滿膨脹的自豪,我扣下子彈衝鋒陷陣無畏無懼時那雖死猶榮的驕傲,這是軍魂,也是我的魂。」


    「我說過論嘴皮子功力,你當真是三軍第一。」沈晟風倒上一杯水遞到她麵前。


    蕭菁捧著水杯,卻是難以下咽,她自知現在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受了這麽嚴重的外傷,她的速度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甚至體力也會跟不上,可是她沒有出路了,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這一次的任務能夠出色的完成,你當之無愧獲得獎賞,我已經上報上去,一個月後八大戰隊比試結束,會有你的一等功勳章頒下來。」沈晟風拿起水杯遞到她嘴邊。


    蕭菁本能的張開嘴,溫熱的茶水浸透唇角,嘴角的幹裂瞬間得到緩解,她愣了愣,明顯還沒有迴過神。


    沈晟風繼續道:「你上次的二等功已經發下來了,我讓裴禕給你收著,等你迴去之後就會受到上尉的軍銜調令。」


    「上尉?」蕭菁脫口而處。


    沈晟風點頭,「是的,蕭上尉。」


    蕭菁的手一抖,杯子咣當落在被子上,她眨巴眨巴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珠,不敢置信,「怎麽會這麽快?」


    「特戰隊的每一次任務都是殊死搏鬥,功勞自然比普通軍營高上不少,這次一等功發下來之後,想必你會是特戰隊有史以來入隊三個月便從少尉成為少校的第一人。」


    「少校?」蕭菁幾乎是蹦躂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隻聽得空氣裏一聲咯吱輕響,她腳下一趔趄,身體直挺挺的倒下去。


    沈晟風眼疾手快將她抱在懷裏。


    「兒子,醫生讓你迴病房檢查傷口。」彼時,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炎珺瞪直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如膠似漆摟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忙不迭的退迴去。


    笑著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蕭菁嘴角抽了抽,急忙從自家隊長懷裏掙脫出來,她撓了撓後腦勺,道:「我太激動了。」


    「這是你應得的。」沈晟風麵色如常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蕭菁咧嘴一笑,「隊長,我真的成少校了嗎?」


    「這次任務是你的功勞,自然你受的了這份榮耀。」


    蕭菁點了點頭,卻是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她扶著床邊緩慢的站起身,站立軍姿,行下軍禮,「是,長官。」


    沈晟風欲言又止,他其實想著可以告訴她憑著這一次的功勞,八大站隊的比試她不需要再爭奪什麽第一,但仔細想想這傢夥的膨脹心理,隻怕不給顏色也能開染坊的那驕傲感,還是需要給她一點壓力。


    蕭菁躺迴床上,自言自語著,「少校,蕭少校,少校,蕭少校。」


    沈晟風見著她重複的念著這個稱謂,將被子上的杯子放迴桌上,再道:「你可以休息了。」


    蕭菁雙手扯著被子再一次的掩過頭頂,她就這麽躲在被子裏一個人傻傻的偷笑著。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沈晟風看著被子輕微的抖動著,聽著裏麵傳來的斷斷續續的笑聲,怕她一個不留意憋死自己,扯開被子。


    蕭菁一口氣沒有憋住,當被子扯開的一瞬間一聲粗狂的驢叫從她喉嚨裏蹦出來,「吼!」


    兩兩麵麵相覷,一時之間,整個空間異常安靜。


    沈晟風沉默中將被子重新給她掩迴去,隨後轉身一聲未吭的離開病房。


    蕭菁默默的捂住自己的頭。


    嗬嗬,我真的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啊。


    沈晟風剛剛打開病房門,一道身影如風而至。


    炎珺翹首以盼著他自己交代。


    沈晟風卻是直接繞過她,徑直走向自己的病房。


    炎珺緊隨在後,開口道:「有什麽感想?」


    沈晟風止步,目光如炬的直視著自己母親期盼的雙眸,正色道:「可能是您誤會了什麽。」


    炎珺笑而不語的點點頭。


    沈晟風推門而進,「您如果沒有其他事了,可以迴去了。」


    「也是,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瞎摻和了。」炎珺本打算離開,卻又折了迴來。


    沈晟風看著去而復返的身影,道:「您還有事?」


    炎珺點頭,「你舅舅剛剛跟我說他申請到了臨時調令,未來一個月他可能會留在鐵鷹特戰隊。」


    沈晟風麵上表情無風無浪,好似這件事與他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炎珺輕咳一聲,「可能你還不知道,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提前知道一點,你舅舅養傷的時候不是住在倉山嗎,那段時間他看上了住在隔壁的蕭家四公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想著讓我們炎家斷子絕孫,執著的要跟蕭家那個四公子締結連理,所幸後來蕭家四公子去了軍營,他也被調去了邊境。」


    沈晟風的手不著痕跡的緊了緊。


    炎珺長嘆一聲,「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就曉得了蕭菁在你的鐵鷹。」


    「軍營不是兒女私情的地方,特戰隊更不是給他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平台,這一點我會即刻上報給上級處理,他如果想著來特戰隊玩玩,我覺得錚虎隊更適合他。」沈晟風一本正經道。


    炎珺蹙眉,「都說外甥像舅舅,看看你的性子你就知道了他是什麽德行,你覺得他會服從安排嗎?」


    「現在蕭菁在國外執行任務,他就算去了鐵鷹,也無濟於事。」


    「我的意思是調走蕭菁,明白嗎?」炎珺指尖輕輕的敲了敲桌麵,「免得你的鐵鷹被他攪得一團亂,這個蕭菁不能留下,既然他是蕭家的人,調去錚虎也行。」


    「蕭菁最近連續立功,不是輕易想調走就可以隨隨便便調走的,更何況我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就捨棄我的兵,如此行徑我如何信服於眾?」


    「你舅舅是外人嗎?」


    「在我眼裏,我的兵才是我自己人。」沈晟風不假思索道。


    炎珺指了指這個六親不認的傢夥,點頭道:「你不肯調走蕭菁,我也管不著,我隻是提前給你打好招唿,要麽你就臨時給蕭菁委派任務,要麽就調走他,你如果想要阻止你舅舅,怕是無濟於事,你自己想想吧。」


    「我知道怎麽處理。」沈晟風躺迴床上。


    炎珺再一次麵色凝重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想著要不要趁此機會再跟他聊聊未來人生大事。


    沈晟風癱瘓著那張臉明顯用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氣場看過去。


    炎珺如鯁在喉,還是選擇噤聲的走出房間。


    沈晟風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蒼白的天花板,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周圍空氣漸漸低沉,好像突然結了冰,有冰錐子啪啦啪啦的掉落。


    夜幕降臨,整個蒼穹被塗上一層絢爛的緋紅。


    「叩叩叩。」


    敲門聲響了響,之後來人推門而進。


    蕭菁睡意惺忪的睜了睜眼,未見其人卻聞得空氣裏一陣陣香氣撲鼻,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便坐了起來。


    肉香混合著米香,像一隻隻帶著誘惑的手狂甩她的嘴唇,霎時引得她口水垂涎。


    「隊長,吃飯了嗎?」蕭菁扭著自己僵硬的身體,準備掀開被子蹦躂下來。


    「不想再斷腿,就安靜的躺著。」沈晟風將餐盒打開。


    蕭菁目測兩人之間的距離,相隔三米遠,他難道喪心病狂到讓自己看著他吃飯?


    不過仔細想想自家隊長那悶騷的性子,很有可能他真會這麽幹。


    讓自己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大快朵頤的吃著肉,啃著排骨,嚼著米飯。


    沈晟風挑好一些肉放進餐盒裏,最後遞到她麵前。


    蕭菁噌的一下放光了兩隻眼,雙手捧著,胳膊上被纏著一拳繃帶,她很努力的讓勺子裏的肉進入自己的嘴,可是總是差一點距離。


    最後她索性放棄勺子,就這麽用嘴去叼。


    「你是豬嗎?」沈晟風坐在床邊,打開她的腦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遞到她嘴邊。


    蕭菁擰著腦袋強迫著自己冷靜一點,隊長不可能會對她這麽友善,可是自己的嘴卻是自作主張的張開含下肉塊,吃的滿嘴流油,她揚唇一笑,笑的沒心沒肺。


    沈晟風舀上一勺米飯放在她嘴邊。


    蕭菁搖頭,「隊長,肉,肉好吃。」


    沈晟風放棄餵飯,重新夾起肉,「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無法運動,如果再暴飲暴食,隻怕不到出院的日子你就屬於高胖人士,特戰隊是有嚴格的體重控製製度,任何偏差都會導致你的訓練不及格。」


    「咳咳,咳咳。」蕭菁一口氣沒有喘勻,忍不住的咳嗽不止。


    沈晟風放下餐盒,倒上一杯水放在她嘴邊。


    蕭菁喃喃自語道:「連飯都不讓人吃飽吃好。」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沈晟風夾起肉片遞到她嘴邊。


    蕭菁張嘴一口咬下,笑的一臉的天真,她道:「隊長棒棒噠。」


    沈晟風冷冷哼了哼,「別以為說一兩句這種敷衍了事的誇獎話,我就可以不計較一次又一次被你破壞的規矩。」


    蕭菁拿起勺子舀上一口飯遞到他嘴邊,笑道:「隊長也吃。」


    「這是讓我吃你的口水?」言罷,他一口吞下,「迴去之後,再加三千字檢討。」


    「為什麽?」蕭菁不甘心的反問。


    沈晟風盯著她,「褻瀆了長官。」


    蕭菁攥緊勺子,咬牙切齒道:「您可以不吃的。」


    「難道我不餓?」


    蕭菁嗆咳一聲,「要不您把飯菜拿過來,我也餵您吃?」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再次褻瀆我?」


    「不,我是把您當成祖宗一樣孝敬。」


    「……」


    「隊長,我覺得外人對您有誤解,他們傳言您是不可一世的活閻王,其實他們都誤會了,您明明就是自帶光環的天使,我都看見您藏在身後的小翅膀了。」


    沈晟風夾著肉塞進她的嘴裏,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堵住她的嘴。


    蕭菁嚼著嘴裏的肉,繼續說著:「隊長,如果您以後手腳不能動了,我一定也會鞍前馬後的伺候您,當祖宗一樣掏心掏肺的伺候您。」


    「閉嘴。」


    「隊長,您別以為我說的都是恭維您的話,我的話都是肺腑之言,我覺得從此以後我就是您的人了,我到死都不會忘記您的。」


    沈晟風咣當一聲放下餐盒。


    蕭菁噤聲,怯生生的看著眼前的這張麵癱臉,好像一不留意馬屁拍的過火了。


    「說夠了嗎?」沈晟風問。


    「咳咳。」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蕭菁愣了愣,好像一不留意說錯了什麽。


    ------題外話------


    大聲告訴小蠻好不好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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