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本是等著朱鴻傳來信號聲,卻是遲遲沒有聽見山洞外有任何動靜,他靠在洞口處準備打探一下外麵的情況。


    夜霧中,視線受阻。


    「咚,咚咚咚。」


    黃成滸聽見有什麽東西滾了進來,警覺的拿起配槍先發製人的開了一槍。


    「嘭,咚!」催淚彈炸開,瞬間嗆起陣陣濃煙。


    「你幹了什麽?」秦曉詫異的大喊一聲,來不及多說什麽,下意識的朝著洞外跑去。


    「嘭!」子彈破空而來,穿過雨簾,沾染上顆顆水珠,最後重重的砸在了秦曉的身上。


    猶如被子彈穿透了身體的那種痛突然間席捲而來,他抹了抹自己的身體,還沒有迴過神,身後的感應器開始泛紅,他醒神過來,發現自己被白煙籠罩了。


    「隊長?」黃成滸不敢貿然的衝出去,單手掩在鼻上,急忙掏出氧氣瓶。


    秦曉哭笑不得的站在洞外,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些尷尬啊,身為一隊之長,剛剛出場就宣布退場,他終於明白了戰翼隊莫洛的那種心情了。


    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他放下自己的配槍,走到角落處,蹲在朱鴻的身邊。


    朱鴻小聲道:「隊長,您也陣亡了啊。」


    秦曉點燃一根煙,「老子現在想揍人。」


    「您說我們會不會被團滅?」


    秦曉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朱鴻仰頭,接受著冰冷的雨滴侵襲,他再道:「我仿佛看到了等一下我們會全隊排排站的精彩畫麵。」


    「迴去之後得強加聯繫了,最近你們一個個的太膨脹了,被鐵鷹隊教訓一下也是極好的。」秦曉踩滅菸頭,雙手托在下巴上,見著鬼鬼祟祟從林子裏竄出來的身影,瞠目道:「那不是新兵嗎?」


    朱鴻點頭,苦笑一聲,「我就是被他給一腳踹下來的。」


    「……」


    「說來您很可能不相信,這個新兵不走尋常路,他竟然抓住樹藤從我背後飛了過來,您能想像那畫麵嗎?我正聚精會神的準備偷襲沈隊長,突然間屁股一疼,自己就掉下來了。」


    「一個狙擊手連這點辨別能力都沒有?」秦曉皺了皺眉,「你需要好好的練習如何聽聲辨物了。」


    「我想過我會被沈隊長發現,可是壓根就沒有想過會被人給踹下來,我可是躲在了十米高的大樹上啊,他就這麽飛了過來,是飛過來的,隊長,就是電視劇裏那些猴子,您知道猴子吧,抓住樹藤一盪一盪。」


    「夠了。」秦曉扶額,他覺得自己手裏的兵摔成腦震盪了。


    蕭菁注意到嘀嘀咕咕正在討論什麽的戰俘,小聲問了問自家隊長,「現在怎麽做?他們已經有了戒備。」


    「正麵上。」沈晟風對著蕭菁勾了勾手。


    蕭菁蹙眉,正麵上是怎麽上?舉起步槍大殺四方的衝進去?


    朱麒藏在掩體後,槍口對準著洞口的位置,確保隻要任何風吹草動即刻射擊。


    黃成滸掩藏在另一側,兩兩全神貫注的等待著敵人的入侵。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山洞裏的火已經熄滅,整個洞口漆黑一片。


    「咕咕咕。」有夜鶯撲騰著翅膀從洞外飛過。


    雨水漸漸的小了,淅淅瀝瀝的滴著水。


    「有人來了。」沈晟風注意著身後,剛剛那麽大的動靜,很有可能是附近埋伏的人見狀走了過來。


    蕭菁目不轉睛的凝望著來人的方向,輕嚀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腳步聲,來人行動很快,幾乎是一眨眼功夫就靠了過來。


    「隊長?」慕夕遲探出半顆腦袋,確信黑夜裏那個對自己打手勢的人是我方兵力之後收槍謹慎的走過去。


    「你們來的正好,可以開始圍攻了。」沈晟風對著二人一揮手。


    慕夕遲與程臣沒有片刻遲疑,左右互相掩護進入山洞。


    「砰砰砰。」下一瞬,槍聲被放大在山洞裏,劈裏啪啦一陣陣的好不熱鬧。


    蕭菁提高警覺,注意到身後又一次來了動靜,匍匐在地,沒有顧忌身下的水漬,目光如炬的瞪著越來越近的身影。


    秦曉閉上雙眼,不忍這一麵倒的趨勢,瞧瞧剛剛露出半個腦袋,還沒有來得及露全臉就宣布陣亡的隊員,忍不住的長嘆一聲,「天要亡我啊。」


    「隊長,副隊也陣亡了。」朱鴻替他抽出一根煙,遞上前。


    黃成滸走出山洞,身上的白煙還在蔓延,他抬手揮了揮,徑直走到秦曉身邊,一同蹲下,「我方預計還剩下五人,不過按照鐵鷹隊圍剿的速度,不出半個小時,今天這場集訓可以宣布結束了。」


    秦曉突然覺得很寂寞,一個人一言未發的抽著香菸,瞧著黑夜裏那抹唯一的光點,嘆口氣,「迴去吧。」


    「隊長,西北方還有三人,副隊和江昕一起過去了。」慕夕遲報告著最新情況,隻是目光總是禁不住的朝著自家隊長的脖子看去,雖說手電光有些薄弱,但他依舊清晰的看見了隊長脖子上那抹紅點。


    如雷轟頂,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吻痕!


    沈晟風瞥了一眼他明晃晃的打量眼神,收下手槍,道:「所有人原地整理一下,休息一晚,明早迴營。」


    言罷,他便提著槍出了山洞。


    蕭菁放下緊繃的神經,揉了揉渾身酸痛的手臂,就這麽席地而坐,她翻開背包,將所有物資檢查一遍。


    慕夕遲緩慢的移動著自己的雙腳,委婉的問道:「你跟隊長怎麽組隊了?」


    「隊長不放心我單獨行動,讓我跟他一起。」蕭菁直言道。


    慕夕遲皺了皺眉頭,事情果真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蕭菁看他欲言又止,說道:「慕少校有話想對我說?」


    「隊長一直以來都喜歡單獨行動,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集訓的時候帶著新人。」


    「可能是我長得好看吧,跟你們這些糙漢子不一樣,我可是咱們501團的門麵。」蕭菁大嘴一張,毫不客氣的露出自己一嘴的大白牙。


    「……」慕夕遲默默的擦了擦槍桿,想著要不要再來放空一槍。


    蕭菁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別灰心,雖然你長得有點醜,但你完全可以不靠臉吃飯啊,以後退役了,還可以去賣藝啊,我覺得你耍花腔不錯。」


    慕夕遲推開他的手,背對著他,「我告訴你,在你來之前,我可是隊長身邊形影不離的小兵,我恨你。」


    「……」蕭菁嘴角抽了抽,自己這是一不注意搶了他家那個威風凜凜的隊長大人了?她猶豫著要不要安慰他一下。


    秦曉坐在角落處,滿目幽怨的盯著竊竊私語的敵軍,思忖著反正都已經全軍覆沒了,臉也丟盡了,要不要補上一槍,讓自己平衡一點呢?


    「隊長,您的眼裏有殺氣。」黃成滸小聲的提醒著。


    秦曉急忙迴過神,掩飾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


    黃成滸似乎看穿了他的用意,靠在他耳側小聲道:「隊長,咱們偷襲都打不過,您說如果正麵幹一場,咱們有勝券嗎?」


    一盆冷水澆下來,徹底熄滅了秦曉心裏那愈演愈烈的戰火,他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噤,乖乖的拿出睡袋。


    黃成滸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反正戰翼隊團滅在前,咱們雖敗猶榮。」


    秦曉不著痕跡的拍開他的手,躺在地上裝死中。


    火苗開始燃燒起火焰,充當著整個山洞的照明。


    林七拿出壓縮麵包,再打開水壺,一併遞到蕭菁的麵前,憨厚老實的笑了笑,「吃點東西再睡吧。」


    蕭菁愣了愣,接過他的麵包,道:「我背包裏還有。」


    「反正都拿出來了,先吃吧。」林七將睡袋整理好,「吃完了就睡吧。」


    蕭菁剛剛吃了兩口,就見到山洞外由遠及近的身影。


    沈晟風提著一隻兔子,沉默不語的走迴山洞。


    蕭菁見著他手裏的兔子,拍了拍手上的麵包屑,小跑過去,蹲在他身側,指尖輕輕的搭了搭兔子的毛髮,笑著說:「隊長這是準備加餐嗎?」


    沈晟風沒有理會蕭菁那笑的彎彎的眉角,打開背包,拿出一瓶藥膏,替兔子處理著傷口。


    「……」蕭菁雙手托在下巴上,嘟了嘟嘴,嘀咕著:「您打兔子迴來不是為了吃的?」


    「帶迴去,養肥了再吃。」沈晟風道。


    「這多費勁兒啊。」


    「想吃?」


    蕭菁點頭,卻又猶豫,她問:「不能吃嗎?」


    「雖然我們特戰隊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草菅兔命的惡毒份子,這是一條生命,活生生的生命,你吃它,下的了口嗎?」沈晟風反問。


    蕭菁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看著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手裏捏著一隻約莫隻有二十厘米長的小兔子,還是奄奄一息的兔子,嘴裏振振有詞的說著那些大義凜然的話,為什麽覺得有點像神經病呢?


    難道隊長犯病了?


    沈晟風將兔子放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它艱難的爬起來,再道:「任何生物都有活著的權利。」


    「隊長,這隻兔子不是您打傷的嗎?」


    「被咬傷的,看那傷口應該是虎豹一類的野獸。」


    蕭菁移過去,輕輕的戳了戳瘸著一條腿依舊頑強的想爬出去洞的小兔子,道:「隊長喜歡這兔子?」


    沈晟風沉默。


    「不過我不怎麽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特別是貓一類的。」蕭菁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過敏。」


    沈晟風提起兔子,一聲未吭的走出山洞。


    蕭菁眨了眨眼,見著一言不合就揚著一身鬥篷驕傲離場的背影,就這麽坐在火堆邊丟了丟木棍。


    須臾,沈晟風提著清理幹淨的兔子重新折迴來,架起烤架,道:「已經死了,給你吃了吧。」


    「……」


    雖然聽著這話有點兒戲,但蕭菁卻是翹首以盼的等待著。


    肉香在封閉的山洞裏四下蔓延,本是熟睡中的秦曉懵懵懂懂的坐起來,鼻子嗅了嗅,睜開雙眼。


    程臣圍坐在火堆前,雖說明意是取暖,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一雙眼正直勾勾的看著烤的茲拉茲拉油光光的肉啊。


    「沈隊長,你這行為就不仁義了,大家都是戰友,有吃的怎麽可以不叫我們呢?」秦曉湊上前,同樣虎視眈眈的看著那隻已經快成熟的兔子。


    沈晟風沒有迴覆湊過來的秦曉,自顧自的注意著烤肉。


    肉香越來越濃烈,引得山洞裏的其餘幾人一個個高高仰著頭看過來。


    「吃吧。」沈晟風將烤好的兔子直接遞到蕭菁麵前,至於另外幾雙眼,全然的視若無睹。


    秦曉冷冷哼了哼,「天鴿隊的給我起來,咱們打獵去。」


    一群人群起激昂的走出山洞。


    「隊長,您餓不餓?」蕭菁自然而然的問了一句。


    沈晟風攤開手,看著自己手套上的血跡,「你吃吧。」


    蕭菁扯下一塊肉遞到他嘴邊,「我一個人吃多不好意思啊。」


    「你什麽時候好意思過?」沈晟風未加思索的張開嘴,一口吃掉他遞過來的肉。


    蕭菁笑道:「我知道我前幾次偷吃烤鴨是有點過分,可是軍隊裏有要求,我不能太明顯的拿著烤鴨去賄賂您對不對?」


    「所以賄賂慕夕遲了?」


    蕭菁手下動作一滯,尷尬的咬了咬骨頭。


    沈晟風拿出背包裏的睡袋,就這麽和衣套在身上,道:「吃完了就睡,明早天一亮就離開。」


    蕭菁對著他的背影敬了敬禮,「是,隊長。」


    話音一落,她就這麽拿著剩下的兔肉跑到林七麵前,扯下一大塊給他,笑靨如花,「給你。」


    林七麵色一驚,不敢相信蕭菁竟然會分一點給他,就這麽雙手捧著,這不是他第一次吃肉,卻是吃的最滿足的一次。


    沈晟風睜著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角落位置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樂乎的兩道身影,手套不知道什麽時候脫落了,左手一按,睡袋破掉一個大洞。


    蕭菁吐出最後一塊骨頭,擦了擦嘴,抱過睡袋,就這麽心安理得的閉上了雙眼。


    山洞外,有稀稀疏疏的動物走動聲,但卻沒有一隻野獸敢隨隨便便的踏進來,它們仿佛是知道裏麵有危險似的,一個個聞著肉香也是望而卻步。


    清晨的曙光破曉而出,山洞裏的火堆也隻剩下一堆灰燼。


    程臣拿出水壺,往著火堆裏倒上,確信沒有一點火苗之後,跟上大隊伍離開。


    厚厚的茂林將大部分陽光遮擋在外,直升機機翼扇動著樹葉,停留片刻之後徑直升入半空中。


    「迴去之後,所有人休息兩個小時,下午三點c區訓練基地集合。」齊越下達著命令。


    「是,教官。」


    直升機緩慢的降落在營區停機坪上。


    沈晟風剛剛走下機艙,一名軍官便神色匆匆的急速跑來。


    軍官站立軍姿,直接開口道:「長官,118團來人,請求立刻見您。」


    沈晟風點了點頭,疾步走向營區。


    118部隊來的是正營職少校許復。


    許復坐在辦公室內,聽見門外有動靜,急忙站直身體。


    沈晟風推門而進,換上一雙幹淨的手套後脫下外衣。


    許復敬禮,迫不及待的開口道:「長官,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前陣子待選的新兵薑寺?」


    「他怎麽了?」


    「上一周薑寺出勤任務,在戌鄂邊境失蹤,我們懷疑他被m國的毒蛇僱傭兵捉去。」許復開門見山道。


    沈晟風頓了頓,雙手搭在桌上,不明道:「什麽任務?」


    許復欲言又止。


    「我記得上麵發布的任務中隻有一個是關於戌鄂邊境的,這是s級別的任務,不可能會交由普通部隊的普通士官,至少應該s特戰隊協助完成,為什麽偏偏要派出薑寺單獨完成?」


    「是薑寺主動請纓,我們綜合了他的成績,他在特戰隊訓練過一段時間,反應力以及偵查力都是頂尖的,原本以為這項任務能夠出色的完成,可是我們低估了毒蛇的反撲。」


    「不自量力。」


    許復蹙眉,情緒有些激動,道:「我們本準備請求s138團協助,可是他們連發任務,特意引薦我來501團鐵鷹特戰隊。」


    「我知道了,我會把我們的戰士平安的帶迴來。」


    許復繃直身體,對著長官,敬禮。


    沈晟風指尖輕重緩急的敲擊著桌麵,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電腦屏幕上,最後畫麵定格在蕭菁那一頁資料上。


    ------題外話------


    我覺得你們應該再誇誇我人,然後給我票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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