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黑夜,彈奏著金戈鐵馬的旋律。銀音的旋律迴蕩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傳到街道兩側緊閉的房門內,傳到昏暗的高閣中,傳到房屋內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傳到陰冷潮濕的地窖裏。


    每一個躲藏在屋子裏,靠在牆邊的,行走在街道上的生靈都接受了一個任務:


    任務:必定失敗的守城戰?!


    說明:著是一場必定失敗的守城戰,麵對著絕境,身為試煉者的你們會做出什麽選擇,是懦弱地躲藏起來,還是朝著命運掙紮,一切歸結於你們的本心。


    在這一刻,靠在牆角邊等待著黑暗消亡的生靈們終於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他們本來認為進入一個房子也沒有多大的用處,無非是躲避這個黑暗。他們不放棄任何一次磨練自己的機會,在這黑暗中,磨練自己的心境。


    “戰場,凡俗的戰場,嗬嗬!這正是我大方光明的時刻!”


    “必定失敗,嗬嗬,可笑,我將會成為試煉者中矚目的焦點。”


    他們懷著熱烈的心情,朝著城門的方向奔跑而去。


    也有一些本就弱小的生靈,他們愈發地顫顫不安,因為懷著的心態不同,每個生靈對於掙紮的看重程度也有所不同。


    樂無憂前進中,一個英俊的精靈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他瘦削的臉龐如同一個枯木般僵硬,碧綠色的雙眼中滿是對生命的漠視。“樂,我奉老祖之命來轉告你,往前衝,他們會在終點等著你們。”在離去的刹那,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彼此牽著手的罪四。


    “知道了,謝謝你的轉告。”樂無憂還是鄭重地表達了感謝。


    “不用感謝我。”這個冰冷的精靈男子消失不見,好像他就從沒有來到這裏過。


    罪四牽著樂無憂的手,疑惑地詢問著:“我們需要聽他的話嗎?”


    “是的。”樂無憂緊緊握住她的骨手,“你是留在這裏,還是跟著我一起走?“


    ”當然是跟著你嘍。我要留在這裏的話,我幹嘛要讓我的軍團離開。“她看著樂無憂的眼睛,俏皮地講述著,”你也不嫌棄我是個亡靈,我當然得跟著你嘍。“


    他們朝著城門口奔跑,他們並不是走城門正對著的大街,自然而然也沒有看見東日教的舉動。


    在大街上,一聲聲口號震耳欲聾:”龍鳳呈祥,東日永生。“


    東日教的”狂熱信徒“們紛紛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拋棄了自己一直居住的屋子,加入這個潮流。從街道的兩側,不斷有一個個種族在一道道聲音的指引下,從街道兩側來到這條主幹道。


    在同時,他們殺掉任何口號喊得不響亮,不”忠誠“的混子,很多企圖渾水摸魚的生靈都在不知不覺中被自己身旁的信徒們圍殺致死。在下一刻,整個口號換了一個:”我們東日教在蛤蟆教宗的帶領下,走向永生!東日永生!!!“


    他們特意強調了,東日教是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蛤蟆創立的。


    甚至是一條條真龍都在喊著這個口號,他們的咆哮聲壓住了千千萬萬的生靈。


    他們占據了奴羅族最早所占據的這一片角落,以這裏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一支支軍隊佇立在一個個街道上。他們占據了一間房子,再將大批大批的金幣運往裏麵,之後,本隻能容納一百個人的屋子最起碼吞沒了上十萬的軍隊。天上一個個強者清掃著任何飛在他們上空的修道者。


    之前處於這邊的弱者們都被趕到主幹道,成為第一批次的炮灰。反正東日教有編外人員,反正東日教的教宗,明麵上的高層都是一群戰鬥力為五的渣渣。至於東日教的七十二個種族都是”狂信徒“,狂信徒唉,又不會處理任何事務,他們隻會戰鬥,戰天戰地戰世界。


    一切的事情都是東日教的錯誤,都是東日教的高層的錯誤,他們隻是什麽都不懂的狂信徒。真龍和鳳凰很早就知道了,如果要在這個掙紮獲得最大的利益,他們勢必要將整個試煉者團體得罪,如果是真龍自己出麵,他們就會遭受無窮無盡的謾罵。


    謾罵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的無心之舉不能斬草除根,現實中可以斬草除根,殺光任何反抗的弱者,但在這個遊戲中呢,死亡隻不過是退出而已。萬一,萬一弱者中有一個懷恨在心,以他們心自己的執念,萬一真的讓那個弱者成長起來,一個在暗,一個在明,他們不敢賭這個可能的未來。


    至於循著因果的追蹤,嗬嗬了,首先他們就不敢惹掙紮的創造者。


    被趕到城門處的弱者們不安地坐在地上,他們部分甚至抱著離開這個掙紮的年頭,他玩得不開心,他不玩了。但思考了過後,他們又重新放下了輕生的念頭,誰也不知道,一直活到最後有什麽獎勵。


    在這一場必定失敗的守城戰中,往著城牆趕過去的生靈滿打滿算也不過一萬多人。他們全副武裝,保護著中央的一群已經步履闌珊的老者,各個種族的老者,往著城牆處奔跑。


    樂無憂的幾個隊友恰好在內。他們保持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前往兩千米外的城門。


    他們呈一個圓形,天上飛著近乎一百個第九重城市的強者,擊殺著任何企圖一窺虛實的試煉者。地麵上,處於外圈的,身披鎧甲的士兵都能夠看見四周的景象,或是擊殺,或是恐嚇,或是撞開,沒有一個生靈能夠阻擋他們的步伐。


    他們很強,穿著秘銀盔甲也能夠健步如飛。他們很強,每個人背負著一把大弓,手持著兩米長的巨劍。他們放棄了自己輕盈的步伐,如同一個戰爭機器,橫掃一切。


    他們保護著在最中間的老者,走出城門,走進銀音森林。當他們的身影邁入銀音森林,一道銀色的光芒籠罩住他們,在一陣恍惚中,消失不見。


    他們是整個起始之城內最強的軍團,他們卻離開了。


    其他居住在房屋裏的生靈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的離開。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如此強大的他們都不敢駐守在屋子裏,難道他們對著這些無敵的房屋那麽沒信心嗎?


    他們緊接著繼續擴大房屋的規模,讓房屋內部的防禦措施更進一步。


    樂無憂奔跑在街道上,隻要他拐過前麵的那一個轉角,他就能夠看見主幹道的全部景象。


    當他跑出這條街道,入眼之間是密密麻麻的生靈。他們頹廢地坐在一起,互相之間埋怨著東日教。


    “東日教是世間最醜惡的宗教,他怎麽能夠把我們趕出來。他們就這樣地不把我們當成試煉者看!終有一天,東日教一定會被毀滅的。”


    “我們就是炮灰?炮灰個屁,大家都是全屬性為一的凡人,為什麽他們就高人一等!為什麽他們不招收我們?”


    “他們認為我們的口號喊的不熱情!見鬼的不熱情,他們怎麽看出我們喊的不熱情!”


    “現在這裏抱怨有什麽用,想辦法逃出去,總不能坐在這裏等死吧!”


    聲音逐漸小了一點:“怎麽逃?要麽衝破他們的包圍圈,往城裏麵的空閑房屋逃,要麽朝著銀音森林衝?”


    “誰,是誰在講話?”緊接著傳來鞭子入肉的聲音。


    怒罵聲,咆哮聲,反抗聲,拳拳入肉的聲音,到最後,一聲絕望的哀嚎聲將這一片近三百米的街道變得鴉雀無聲。


    “再講啊,繼續罵啊!有本事站出來,大爺我會讓你們知道,為什麽我們會是東日教的編外人員!我們我們會是你們的大爺。哈哈哈!”


    “一群懦夫,有膽站起來繼續說啊!弱者就應該有弱者的自覺,好好地做一個炮灰,興許教庭的高層讓你們活著。哈哈!兄弟們,好好看管著他們,不要讓他們跑掉。”


    東日教的狗腿子仍然駐守在兩邊,統帥著那群炮灰。可千萬不能讓炮灰跑掉,不然你們就沒有轉成為正式信徒的機會。東日教的一個個“好心”的教徒在臨走前對著他們說道。


    看著這一幕,樂無憂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他需要一個勢力,並打算自己把它建大建強。


    他走了出去,雄壯,陽光的聲音出現在這一片街道:“既然是弱者,那為什麽不團結起來,一同走向光輝未來!”


    “你是誰?有膽量站出來!”一聲大喝傳來。樂無憂能夠看見自己前麵的一隻獴獁閉著眼睛,四處亂轉。


    一隻瘦小的兔人爬著來到了獴獁的腳下:“大爺,大爺,我告訴你他的位置,你能不能在東日教的高層麵前美言幾句,我也是東日教的忠實信仰者,剛一出生,我就信仰著東日教了!”


    “你,你,萊七,你就這樣背叛我們的信仰!”幾個同為兔人一族的年輕人質問道。


    黑暗中的萊七露出了猙獰的表情,迴過頭,對著自己的族人吼道:“隻要我能夠活到最後,我就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到那個時候,我就是你們的靠山!”


    他又一臉諂媚地對著獴獁說道:“大爺,大爺,我能夠告訴你那個人在哪裏,求求您答應我的請求吧!”


    獴獁不耐煩地一腳將兔子踢飛:“去你媽的,給老子滾,要講就講,別抱著你爺爺的大腿,惡心。”


    “不,不,不,你講那個人在哪,我為你引薦引薦。”一個滿身汙穢的怪物靠近獴獁,輕聲地說著,“你想想,我們也需要反水仔來讓我們更好地掌控他們。”


    “說,現在他在哪兒?”獴獁喝著,“看爺爺不扭斷他的頭。”


    樂無憂故意踏了一步,發出聲音。那個滿身汙穢的怪物慢慢後退,兔人萊七驚恐地捂住自己的三瓣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說,他在哪兒?”獴獁怒問著,兔子竟然不迴複他的話。他一腳往前踹,踢到了兔人萊七的頭顱,將他踢飛。


    萊七迅速地往著自己同族的方位鑽去,嘶吼著:“大爺,大爺,他就在您的身後啊!”


    獴獁放肆地說著:“在我後麵!看我不擰斷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一轉,感觸到一絲清清涼涼的東西從自己的脖子上劃過。


    他瞪大了眼睛,突然一下作勢下跪了:“不,不,大爺,求您繞過我。”在那一瞬間,他充滿全身力氣的一腳踢向了身後的樂無憂。他的心裏陰陰地笑著,他不相信有人能夠在黑暗中躲開自己的斷子絕孫腳。


    樂無憂的眼神中滿是冷漠,他用力一劃,在他的眼裏,獴獁的頭顱飛了起來,他的身體消失在這片黑暗中。


    樂無憂看著那個滿身淤泥的怪物消失在炮灰群中,他知道有強人來了,當然得找個好地方躲起來,難道還等樂無憂把他找出來殺掉嗎。


    又是一陣寂靜過後,樂無憂的聲音繼續響徹在他們心中:“與其呆在這裏等死,還不如追隨著我的步伐,朝著銀音森林進發。追隨著我,你們將會看見光明,看見希望!”


    “你有什麽資格說出這句話,你又怎麽能夠庇護著我們?你又擁有什麽力量?”一連三個問題被寂靜的人群詢問出來。


    樂無憂的語氣帶著憐憫:“現在,不是我有沒有力量庇護著你們,而是,唯有我膽敢站出來,引領著你們走向光明。”


    “即使你站了出來,又沒有生靈跟隨著你一起前進。你講這些話又是抱著什麽目的?誰會相信一個陌生人。”在長久的寂靜過後,一道聲音幽幽地響起。


    樂無憂抬起偷來,透過這寬達一千米的街道,他看見了那個從街道另一側走出來的身穿長袍的年輕人。他帶著挑釁,傲然地注視著樂無憂。他輕輕地揮舞了自己的扇子,打開扇子的刹那,一行字出現:你是垃圾。


    樂無憂心中的火氣噌噌地上漲,他緊緊握住自己的青銅劍,目眥欲裂。刹那後,他的這些表情全部消失不見,變得平靜下來,他心如止水,微笑地看著他的嘲諷。“沒想到啊,東日教的高層迴事一個這樣躲在人群後麵畏首畏尾的渣渣。你知道嗎,從一開始,我就打算狙殺著東日教的高層,沒想到你那麽早地站了出來,可惜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東日教的高層,他在哪兒?”


    “好像,好像在這個位置,東偏南四十五度角。”躁動的炮灰朝著東南方向膜拜著,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無非就是請求他讓他們加入東日教。


    “快,快點聚攏在他的麵前,聚攏在他的周圍,朝他大聲喊著口號,沒準他一時高興就答應了你們的請求了呢?”樂無憂隨意地說著。緊接著,他站在原地,等著那個男子的下一步攻擊。他同樣輕蔑地看著對麵的男子,同時,他的嘴唇張開,說出了一個詞:“垃圾。”聲音很輕,沒有人能聽見,他知道對麵的男子能夠看清他的口型。


    那個男子將扇子翻轉了一下,露出其上的幾個大字,豬狗不如,說:“抓住這個妖言惑眾的邪物,要是誰先擊中他,誰就能夠成為東日教的編外人員,要是哪個編外人員擊中他,他就能夠正式成為東日教的信徒。”他將計就計地說出了這句話。


    樂無憂搖了搖頭,他沒有選擇朝著那個男子衝去,而是朝著四周的編外人員衝去,每一步落下,腳步聲清晰可聞,是個人都知道樂無憂來了。


    編外人員朝著樂無憂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樂無憂躲避著他們的攻擊,用相同的力量迴應著他們的攻擊。


    “我攻擊到了。我攻擊到了,我就是正式信徒了。”


    “我也攻擊到了。”


    “別打死他,等等我,我也要成為正式信徒。”


    樂無憂在他們攻擊中愜意地周旋著,甚至一臉微笑地看著那個白衣男子。他忽然震驚地喊了起來:“人太多了,我要放大招了,斬天一擊,都給我滾!”最後一個詞,他甚至用上了全部力氣喊了出來。他操控著青銅劍朝著周圍的生靈一掃,掃到他們的手臂上,砍出一個印子,作為記號。


    他假裝筋疲力盡地逃了出來,氣喘籲籲地說著:“我記得,正式信徒會人手分配一間房間,每個人都會發一枚金幣,而且每天一日三餐管飽,在教內,不允許新土建自相殘殺。”


    他緊接著唿吸急促地喊道:“要不是,要不是嘿,我有著自己的夢想,我也想加入東日教了。嘿嘿,你們有福了。快去找他兌換承諾吧,東日教可是言出必行的。”


    “等你們殺了他,我再給你們兌換承諾。”白衣男子笑吟吟地看著樂無憂的表演,像是看一個小醜。


    “關鍵是,你們抓得住我嗎?看我神行千裏。”噌地一聲,他們隻能感受到一股風從他們的旁邊離開,樂無憂的腳步聲越來越輕,像是離開了這一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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