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並不是什麽紀念場景,而是一間樸素的屋子,一張樸素的酒桌。


    酒桌周圍坐著四個人:德萊厄斯、斯維因、克烈還有拉波爾。


    他們曾經是諾克薩斯四大軍團的統帥,現在卻都穿著一身便裝,恐怕全部退休了。


    德萊厄斯和拉波爾麵帶老態,斯維因稍微老了一點,克烈完全沒變。


    “真無聊啊,也沒地方可以打仗了。”


    我記得克烈從來不喝酒,現在也端著酒杯像模像樣的喝了起來。


    拉波爾跟著舉杯灌了一口:“真羨慕你啊克烈大人,我們認識幾十年了,你完全沒有變化。”


    “幾十年?幾百年以後我還是這樣,可是你們這群家夥估計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德萊厄斯大笑幾聲:“哈哈哈……這一生我沒什麽遺憾,也不祈求活多久,唯獨少了個人有些不爽。”


    “你說亞索那小子?”


    “嗯。”德萊厄斯簡單應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小子確實有天分,第一次見麵就學會了我的罡風和勻力,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也算說得過去。”


    “仔細迴想起來,他還是我用三千金幣從塔姆的角鬥場裏買迴來的呢。”


    “那你可賺大了,要不是他來迴奔走幫忙聯合起整個符文之地,恐怕我們在一開始的暗裔之戰中就輸了。”


    “未必。”斯維因這半天沒說話,此時反駁了一句。


    “什麽未必?你小子有話說清楚點。”


    “無論是暗裔之戰還是虛空之戰,都是瑞茲蓄意而為,就算我們都不出手,他也會做這一切的,亞索隻是個助力。”


    “好吧,我沒你那個腦力,想不清楚這些過程。”


    這時候德萊厄斯忽然哆嗦了一下,杯裏的酒撒了不少出來:


    “我怎麽覺得亞索就在附近?”


    “得了吧,他還能看著我們喝酒不成?”


    ……


    幾人邊喝邊聊,直到深夜才結束,我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陪著他們。


    有那麽幾個瞬間,我總感覺德萊厄斯跟我對上了視線,難道這就是心靈感應嗎?


    如果真有心靈感應這種東西,我倒希望是個美女,而不是他這麽個壯漢。


    諾克薩斯的遊曆結束之後我來到了艾歐尼亞,也是我作為亞索醒來的地方——風劍派。


    這裏依舊林木茂盛,不過人多了起來,大家正在習武場上練習劍術。


    指導他們修煉的人正是悟空,也算我的半個弟子。


    悟空不太擅長語言方麵的指導,更多的是言傳身教。


    他不但棍法高深,劍術同樣精妙,往往一兩個會合就獲勝了,導致弟子們一直抱怨:


    “師父你太強了,讓著我們點,不然我們怎麽跟你學啊?”


    “強?如果你們見過亞索師父的劍術,才知道什麽叫強!”


    “北方天啟者大人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厲害嗎?”


    “當然!他可是憑一己之力就打倒了暗影島的大魔王、暗裔的大頭領以及虛空的大壞蛋!”


    悟空說的很誇張,要是現在能照鏡子的話,我肯定臉紅了。


    弟子們這麽一聽倒是都來勁了,仿佛陷入個人崇拜一般拚命練習,爭取將風劍派發揚光大。


    不久,艾瑞莉婭、慎、阿卡麗、劍聖等數十人相繼到來,他們全都一身素衣,麵色嚴肅。


    聽他們的對話我才知道今天是戰爭結束的第七年紀念日,他們是專程來這裏紀念我的。


    在聽他們表達完思念和敬意之後,我知道這裏的旅程也該結束了。


    轉眼之間,我來到一座海港,腥臭的氣息依舊那麽濃烈,這是比爾吉沃特獨有的味道。


    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我看到了一個老頭和一對青年男女。


    老頭穿著破爛海盜服,雖然麵色憔悴,但是認得出來是普朗克。


    這是過了多少年?怎麽他老成了這個樣子?


    這對青年男女一開始我沒認出來,但是看到男子脖子上掛著的古老銅牌我想起來了,這是亞爾林和瑪琪兄妹!


    普朗克好像早就忘了這是他以前打算用來獻祭的童男童女,此時瘋言瘋語地跟他們聊著:


    “我可真不是個東西,暗影島入侵的時候,亞索帶人來拚命幫忙,可是虛空來襲,直到最後我也沒去幫忙。”


    “你為什麽不去幫忙呢?比爾吉沃特的強者也有一些的吧?”


    “當時我隻想著自保,畢竟虛空沒有蔓延到這裏,其他人的生死跟我也沒什麽關係,可是戰爭結束後我心中的內疚越發強烈,真特麽奇怪,以前我殺人無數從沒有這種感覺……”


    “可能你心中已經把亞索當成朋友了吧,現在他死了,你無法表達這種感情,所以才把自己憋壞了。”


    “呸!我從來沒把他當朋友,隻是覺得他實力強大,認識好多強者,想要利用他而已。”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要說自己不是個東西?”


    “我……老子想說就說!”


    聽到普朗克吐露出心事,我才知道當初他竟然懷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事情都過去了,他被愧疚一直折磨也不好受,現在這副樣子算是得到了報應吧!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碼頭那邊鬧騰起來,好像有人滿載而歸了。


    因為相距不遠,我能看甲板上人們開心的表情,不過有個人卻顯得很沮喪:奧拉夫。


    難怪在弗雷爾卓德沒看到他,原來是跑到了比爾吉沃特。


    看樣子他也跟著一起出海了,怎麽這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因為時間過的比較久了,此時奧拉夫也顯現出了老態。


    他跟當初狂戰士一族的老族長赫裏斯一樣,頭發從棕黃色變成了灰色,同時也稀疏了不少。


    但是我不能走動,也不能過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實上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了,我即將轉移到其他地方。


    現在這種來迴穿梭的樣子像極了當初我進入到飛升幻境之中,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現在我已經去了好多地方,剩下的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完所有地方才能重生。


    或者,我將迴到原來的世界。


    簡短的思考之後,我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昏暗的空間裏,真實的感覺告訴我: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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