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傳得沸沸揚揚的,偷腎髒的新聞,還有她親自經曆過的,親眼看到過的,那全身不著寸縷的女性受害者躺在染血放滿冰塊的浴缸裏,腎髒部位凹陷缺失。


    還有季暮查辦的器官盜竊案件,匆匆一撇看到的滿滿一桌麵資料。


    更有那個可憐的站街少女,因為有人需要她的一個髒器,她隻能死。


    伴隨著這些的,又處處有著一個身影。


    光亞醫院。


    如今她又一次接觸了器官移植,進行移植手術的這個人所在的醫院又是這家光亞醫院。


    紀蜜情緒頓顯沉重,唐譽和藤其琛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你怎麽了,臉色很不好看啊。”唐譽擔憂地問。


    “沒什麽,我們迴局裏吧。”


    離開前,紀蜜又勞煩了藤其琛在老太太這邊盯著點,如果他能有機會參與老太太這次的手術更好。


    但一個老人家,移植器官受益的雖然是她,可能讓她做得起手術,還有資格一次次移植,普通人連一次器官移植都需要進行漫長排隊等待,她卻輕鬆獲得。


    呂立軍究竟有什麽能力讓人匪夷所思,盯著他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呂立軍的盯梢,紀蜜不會讓藤其琛來,他也分身乏術,在醫院還要工作,讓他去爭取老太太的手術已經很難,又要盯著呂立軍,也太為難他。


    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來。


    藤其琛的專業是醫學,跟蹤盯梢有紀蜜可以調派的人能勝任。


    同唐譽離開光亞醫院,走出醫院大門時,紀蜜又迴頭望著光亞醫院的牌子。


    老太太和呂立軍在這家醫院麵前,又是極其渺小的存在啊。


    光亞醫院才是那個恐怖的深淵。


    一個能源源不斷供給器官移植的可怖存在。


    迴到了西城警局,紀蜜就鑽進了他們特別小組的會議室,還不讓唐譽跟著進來,讓他去處理別的事情。


    進了會議室,確定裏麵隻有一人,她又上手鎖門。


    “有秘事要談?”坐在裏麵正在看資料的季暮緩緩抬頭。


    “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紀蜜聲音沉沉。


    有這樣的發現,已經算是特別小組查無頭屍骸案件之外的調查收獲。


    這些紀蜜還不想跟特別小組裏的其他任何人說,但可以跟季暮先談談。


    “什麽事?”季暮看她難以開口,來來迴迴繞著會議桌走了好幾圈。


    紀蜜下意識抬手咬著食指,咬出了一個牙印才鬆口,“你對光亞醫院掌握多少證據了?”


    季暮神情一頓,但也慢慢反應過來,不答反問,“你調查到了什麽?”


    紀蜜就把在光亞醫院接觸了呂立軍母親後發現的事情說了,“他們還在進行這種事。”


    有些氣悶地一拳砸在桌麵上,她對光亞醫院的無力隻能暫時發泄在拳頭上。


    “坐下來說。”季暮把她按在椅子上,衝動了站著容易一下一下捶桌子,手不痛嗎?


    “要讓你失望了,還動不了他們。”再是略帶歉意地看了她。


    “不是,你跟我道歉幹嘛,我又不是說你沒抓了他們,讓他們還能繼續作惡就是你的不對……”


    紀蜜見不得他這樣,當即解釋。


    她是急性子,可這種事又不是她急了,事情就能解決,她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可能被上天這麽獨天厚愛,世界是憑著她的喜怒來轉。


    她著急也沒用。


    “等了十幾年了,都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都這麽過來了,你也別急。”


    被季暮安慰,紀蜜是已經沒什麽衝動了。


    還會思考他話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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