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蜜很想問是誰,但她也知道,石承華在電話裏是不可能告訴她的。


    她沉默不說話,不再問,石承華就報了個地址。


    這是要拿她生父是誰,來要挾她見麵。


    “好。”幾乎沒有遲疑,紀蜜同意了。


    她知道她不該執著生父是誰,這要是讓紀書舟知道了會尷尬傷心,但生父實在是她控製不住要去搞清楚的那麽一個人。


    有希望的話,她不會放棄。


    ——


    重新進了門,紀蜜在外麵已經調整過心態了,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不至於被季暮抓住異樣。


    她在這個時候害怕被季暮問及誰給她打電話,說了什麽。


    她都未告訴他她不是紀書舟他們的親生女兒,也沒跟他說紀水香是她的親生母親,現在又要如何解釋她要去追尋一個親生父親是誰這個答案的決心有多堅定。


    她偽裝不出笑,隻能盡力克製著不惶恐不安,用平靜無言來麵對季暮。


    她不用思考,都能肯定,季暮見了這幅模樣的她,一定百般猜測,而她吊著心在心裏一遍遍念著不要問,不要問。


    然而她在心裏鬥爭,季暮卻隻在她進屋後,淡淡看了她,之後什麽也沒有問。


    飯菜已經做好,兩人安靜地吃完。


    紀蜜主動攬下洗碗,季暮也不推辭,然後他就進了書房。


    “你先睡。”這是紀蜜在洗好碗後,季暮對她說的。


    季暮在她之前開了口,紀蜜想要說什麽,最後也沒說出來,應了聲就迴了她自己的臥室,沒有進季暮那間。


    第二日起來,紀蜜沒有在客廳和書房看到季暮的身影,他臥室門緊閉,紀蜜也就不去敲門,直接離開了峙海樓。


    警局工作,一大早就接到命案報警,紀蜜跟唐譽前往調查。


    法醫潘薈,現場勘查員衛清風和梁允東,這是時隔多日,紀蜜再次跟這幾人一起著手調查的命案。


    二級警監的下派,讓蔡局對紀蜜有看法,但對西城警局其他人倒是影響不大。


    就潘薈這幾人,紀蜜除了是同事外,大家還是友人。


    他們對站隊不感興趣,誰來領導他們都一樣,會在意這些事的,也就對紀蜜稍加詢問了簡塵洛一些事情。


    別的對紀蜜有芥蒂啊什麽的,那都沒有,就是方仲揚有時會憂心要不要把案子指派給紀蜜。


    因為蔡局交代過,得防著點紀蜜,可人手不夠,紀蜜又是方仲揚慣用的警員,偶爾也就忽略了蔡局,讓紀蜜上陣查案。


    一起居民樓裏男主人被發現死在臥室,紀蜜和唐譽先到現場,分派了警員拉起警戒線,他們再穿著鞋套在死者家中大致看了一圈。


    接下來到的是法醫和現場勘查員,潘薈和衛清風拎著出勤設備,對現場和屍體進行了初步的工作。


    紀蜜和唐譽就在外圍給發現死者的死者女兒做筆錄。


    唐譽對死者女兒問完了最後一個問題,發現紀蜜出來後就沒說什麽話。


    雖然按照平常他們的工作配合,往往也是其中一個對提供線索的報案人做筆錄,另一個在旁邊觀察他們是否有所隱瞞或是撒謊。


    但紀蜜今天這麽沉默,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唐譽又看到紀蜜拿起手機看了眼的動作,他就問道:“你在等電話?”


    紀蜜趕緊收起了手機,否認,“不是,是在看時間。”


    “有事?”頻繁看時間,不是有事等著做,唐譽想不到其他。


    “嗯,有點私事。”紀蜜承認,這麽說了,到時候局裏要是有事,唐譽體諒她,也會幫著她處理,時間到了好讓她先走。


    ——


    在天剛昏暗,逐步天黑時,紀蜜匆匆離開了西城警局,直接打車去了目的地。


    出租車開往笠市南區的某個人流量不多的地段,停在一處小旅館前。


    走進小旅館,前台的老板娘正在打盹,紀蜜放慢腳步,沒有跟老板娘打招唿,徑直就上了樓梯。


    小旅館沒有酒店那樣有電梯,也就五層樓高,這些房子都是老板家自己建造的小成本旅店。


    找到房號,紀蜜先傾身貼著耳朵在門上聽了會,她對石承華談事情不約公共場合,而是約這種偏僻的旅館心存警戒。


    盡管仔細想過後,知道這是石承華用她親生父親是誰來引她過來,恐怕沒有好事。


    明智些,她不應該來,但她等了這麽多年,關於親生父親是誰的消息獲得的,才是那零星點線索,可以說微小到無。


    對知道那個人是誰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幫助。


    而石承華在昨天的通話中,雖然沒有透露太多,可他是那個時候跟紀水香最親近的人,而且對紀蜜是紀水香私生女這件事做過調查。


    曾經紀蜜唯一一次問趙翠芹,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趙翠芹他們閉口不談。


    紀蜜還記得她是怎麽問趙翠芹的。


    “外婆,我以後就叫小舅爸爸了,小舅會讓我這麽叫嗎,以前石伯伯從來不讓我這麽叫,他不讓我叫他爸爸,可他不是跟媽媽是夫妻嗎,為什麽他就不是我爸爸,他是討厭我才不讓我叫對不對,媽媽也討厭我,我叫媽媽她就罵我。”


    “外婆,我到底該叫誰爸爸,我沒有爸爸嗎?”


    “他們都胡說!小妹怎麽可能沒有爸爸,不要管其他人,以後小舅就是你爸爸,他會很痛你,你看你跟小舅說要取個新名字,小舅就給你把新名字取好了,你以後就叫紀蜜,我們小妹以後就叫蜜蜜。”


    當年趙翠芹雖然已經有一些年紀,但越是年紀大了,對紀蜜越是慈愛。


    有媽生沒媽養的紀蜜,紀水香對她的輕視,甚至連給她一個名字都沒有,趙翠芹和紀書舟周玉蘭他們在沒有過繼紀蜜前,就隻叫紀蜜小名,叫小妹。


    過繼後,上了戶口,戶口本上在紀書舟和周玉蘭名字下麵,才有了紀蜜這個名字。


    紀書舟和周玉蘭真的把紀蜜當親閨蜜,在取名上都一心想著要讓她格外幸福,能體會到甜蜜的生活,所以取了蜜這個字。


    紀蜜十歲,趙翠芹一點也不跟她提親生父親那個人,就隻提紀書舟,用這樣的內容想模糊掉紀蜜對親生父親的概念。


    趙翠芹擋著紀蜜的麵,把這件事瞞得很緊,但防不過紀蜜無意中偷聽到一些內容。


    趙翠芹不會跟紀蜜談,可會跟紀書舟和周玉蘭說。


    那是紀蜜已經做了紀書舟和周玉蘭女兒快兩年的時候,十二歲的小女孩,雖然不大,但因為經曆過的事情不得不讓她變得更加敏感。


    紀蜜留意著家人的心情動靜,在發現家人有異樣,對她躲躲閃閃的時候,就認定最近有發生關於她的事情讓家人困擾。


    晚上睡覺時就留了心眼,假裝已經在房間裏睡著,其實半夜會起來,打開門縫,聽著客廳裏父母和外婆不想她知道的談話內容。


    “媽,我今天碰上那混蛋了,他跟著我,被我發現,他居然敢跟我提,讓我約大姐出來,說大姐背著他改嫁,他不同意,要大姐給他一個交代,幾年前他就已經去找過大姐了,但被大姐的人打了,現在他那心思又死灰複燃。


    就想著從我這邊下手,通過我把大姐叫出來,好讓他欺負!這個畜生,他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年輕的紀書舟,雖然都知道紀水香對待親生女兒那副恨不得從來沒生過冷漠的態度,很心寒。


    領養紀蜜後因為出於對紀蜜的關愛,和不能有親生的孩子,認為紀水香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會有怨言。


    更是對大姐為了嫁入豪門,刻意時不時迴避他們這家窮親戚,這些都讓紀書舟惱過紀水香。


    但在他看來,他和紀水香之間是姐弟,他們雖然矛盾,那也是自家事,他們自個兒鬧鬧就好。


    可卻是絕對不允許有外人欺負到他們頭上,不管是自己還是紀水香,那都是要同仇敵愾的。


    當然這是他的想法,紀水香受外人欺負了,他要幫著,可他受外人欺負了,紀水香會無動於衷。


    紀書舟某種程度上,是個任勞任怨,就是被紀水香利用了,也會依舊把紀水香當作親人重感情的好弟弟。


    “他要去找你大姐,就讓他找去,不是跟你說了,以後你大姐的事,我們一家不管。”趙翠芹從紀蜜迴來後,就宛如跟紀水香斷了母女關係,一刻也不會主動提到她,而兒子兒媳提起來時,她也是厭煩地不願意多聽。


    一直以來,就沒有跟紀水香之間有關係緩和的時刻。


    “哎,可石承華要對大姐不利,我也不能幹看著不管,我就是見不得他囂張,他要是真在大姐那邊弄出事來,對蜜蜜也不好。”


    紀書舟知道趙翠芹是鐵了心當沒有紀水香這個女兒,也讓紀水香嚐試下被父母遺棄的感受,可他卻還對紀水香存有姐弟情誼。


    在既關心紀水香的同時,又不能惹趙翠芹不快,紀書舟就把話題帶到了紀蜜身上。


    紀水香不認可紀蜜,可她也絕對想不到,是紀蜜維係了趙翠芹對她僅有的那點在意。


    如果是跟紀蜜有關,要提到紀水香,趙翠芹也是會忍住脾氣聽下去。


    “他又對你嚼了什麽舌根,他還敢說我們家蜜蜜,我們沒有跟他算合夥你大姐從我這裏拐走蜜蜜把她一個人扔在火車站的帳,已經對他很客氣。”


    趙翠芹不給紀水香好臉色看,對石承華那是更加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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