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言緒根本不聽解釋,紀蜜還想說什麽,可抵不過疲憊感,莫名想要睡覺。


    在睡著前,她嚴肅瞪了季暮,她極度懷疑,都是剛才被他吻得缺氧了才腦子又開始發渾。


    季暮等了一會,守著紀蜜睡著,才靜悄悄退出房間。


    在院長辦公室,荀修奕和古溫醇在等他。


    見到季暮,荀修奕邀功得意笑,“京都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光亞那邊我也處理好了,絕對不會讓光亞有機會拿心髒移植要挾到施老師。”


    楊曙欲蓋彌彰,利用管利安強暴致死任瀟瀟來掩蓋心髒移植手術,那他們就繼續用他的辦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任瀟瀟案件上再多散布了一些迷霧,不抽絲剝繭不會查到心髒移植上。


    而致命的後招,讓光亞不敢輕舉妄動,自然是把光亞死死跟心髒移植綁在一起。


    光亞敢動施秘書長,就等著光亞醫院被整個鏟平。


    對於東鼎集團,以荀家的勢力,雙方是不相上下的家族。


    鬥起來最好的結果就是魚死網破,最壞的結果不敢相信。


    因此荀家還不會跟東鼎集團有正麵交鋒,當然東鼎也掂量了雙方的實力,知道沒有好結果,同樣不會硬拚。


    但區區一家光亞醫院,荀家要滅,東鼎也隻能舍車保帥,任由荀家毀掉他們一隻手。


    誰讓荀家勢力是出了名的霸道強橫,同樣勢力下還敢強製動東鼎的產業,靠的就是荀家在笠市是百年家族,四代傳人在笠市根深蒂固。


    不是東鼎集團創始人楊擎,楊曙的父親,創建三十幾年的資曆能夠比擬。


    東鼎靠三十幾年的時間就有了跟荀家一樣的實力,很強,是笠市各大家族中的強者,可就是根基太短。


    不說實力,靠名望,荀家再無禮,東鼎也得讓著。


    所以有荀家壓著東鼎,楊曙又太年輕,還沒有那個魄力敢略過他身為董事的父親跟荀家做對。


    最後他的苦心經營化為烏有,已然更加記恨紀蜜和荀家。


    雖然光亞已經被壓製,但季暮還是讓荀修奕留意著,楊曙為人狡猾,他必然不甘心讓苦心白費,或許還會有其他動作。


    有防範總沒錯。


    接下來季暮就跟古溫醇離開了海華。


    在車上古溫醇問:“我已經約好方導,一個小時後在碧海樓見麵。”


    碧海樓依舊是荀家的一處產業,經營著茶樓生意。


    “你真要跟方導推薦言緒來當男一號?你賣一個人情給言緒,人家未必會感激你,在誤會你的情況下你這麽做,會被懷疑是內疚,就更加會把言歡的死怪在你身上。” 言歡和言緒的關係是古溫醇調查到的,剛才又聽季暮說了言緒對言歡之死的心結,和對季暮憎恨的情況。


    不由得讓古溫醇心憂起來。


    “不是賣人情,是給他工作,忙碌的拍攝,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精力做其他事情,而且以言緒的演技還有外形確實也符合我筆下的主角。”


    “這還是在幫他啊,希望言緒不會傻到連這種機會都因為要跟你合作就對著幹,拒絕參演。”


    “他會接演,他的經紀人不會讓他放棄這次機會。”


    在知道胡士駭連拍他們合照製造假新聞的事都幹得出來,季暮就看出了胡士駭比言緒要有野心。


    有這麽一個注重名利的人在言緒身邊,不說言緒會很難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但有胡士駭,時間久了言緒內心的野心也必定會被胡士駭激發出來。


    “等見了方導後,你再約一次言緒的經紀人,讓他來碧海樓。”


    季暮秉承著,找正確的人談正確的事,這個時候找胡士駭談比找言緒談有用。


    在碧海樓,季暮他們約見了方導,一番商談,雖然季暮對選角插了手,但好在言緒這個人選方導也滿意。


    方導最後爽快答應,他之前挑選的那位比言緒卡位高的男星,他也會親自去婉拒,讓季暮盡管放心。


    而且沒有簽訂協議前一切還有迴轉餘地,沒有要賠償違約金的風險也是方導會同意的原因。


    ——


    紀蜜因公受傷,又因為是在同個地方受傷,後來還發了一次高燒,在季暮的明令禁止下,紀蜜直到完全康複了才能出院。


    期間簡塵洛和蔡局來慰問時,準許她靜心修養,不急於迴警局。


    紀蜜住院這幾天,每天掛水,每次季暮都會守在病床邊幫她看著輸液瓶。


    在紀蜜高燒那兩天,四大瓶輸液藥水,掛到半夜淩晨。


    紀蜜一直難受昏睡,沒怎麽清醒過,季暮就一直守到一兩點,等著輸液完畢就給紀蜜拔針,然後就是趴在病床旁小歇一會,第二天繼續照顧紀蜜。


    周玉蘭白天會跟季暮一起看著紀蜜,但一到晚上,她就會被季暮送迴家中。


    季暮不是一般地會照顧人,這讓周玉蘭對女兒意中人的好感度和滿意度大大升值,就差當準女婿叫人了。


    紀蜜高燒退後這天,人一下子就又清醒了,荀修奕來看望她,看到她正有閑情逸致,精神十足地看電視。


    荀修奕是會診結束後過來,白褂子還沒脫下來,他隻要不說話,就是個人人敬重的醫生。


    但一開口就讓人無語,這樣的人怎麽就能當醫生了。


    “瞧你恢複的不錯,像那打不死的某樣害蟲。”荀修奕把紀蜜比作有蟑螂命,還笑得惡劣。


    紀蜜賞了他一個白眼,無視他繼續看新聞。


    娛樂新聞,第一眼就看到了季暮的身影在電視上,紀蜜炫耀得意地好似上電視的人是她一樣。


    “好棒!季暮你上電視了!”


    “無知!他上電視的次數還少了,有什麽好激動的。”紀蜜激動,荀修奕嗤之以鼻就要來潑冷水。


    “你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也上一次電視給我看看。”涉及季暮,偶爾紀蜜比較幼稚,要跟荀修奕爭論個高低。


    “我上電視的時候你人都還不知道在哪裏。”


    “網上搜索,關於荀院長的花邊新聞一大堆,在沒有接管海華前,作為紈絝子弟的荀大少的風流史更是滿天飛,你上網查查,可以解悶。”


    然而荀修奕失策了,病房裏還有一個非常護短的主在,見不得他說紀蜜半句,季暮把荀修奕老底都揭了穿。


    季暮給紀蜜遞平板,荀修奕已經扶牆在一邊氣得長草。


    “咦?這不是小緒,季暮你怎麽是跟小緒一起上電視?”言緒和季暮同時出現,這讓紀蜜認真得看起了這則娛樂新聞。


    新聞內容很明確,《囚途》定角的發布會,報道了由季暮著作的小說《囚途》改編影視,男一女一加上其它幾位重要角色分別由誰出演。


    想到言緒參演了《囚途》,以後跟季暮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言緒還記恨著季暮呢,他們日後經常照麵確定不會有衝突?


    紀蜜不太看娛樂圈的新聞,對這種拍戲什麽的更是一頭霧水,也就沒什麽建設性的評價。


    隻能蹦出一句,“你們這樣不會有事?”


    “在同一個劇組完成拍攝而已,都是工作,不會有事。”季暮不以為意,沒紀蜜那麽緊張。


    “演員你選的?”但紀蜜再不懂,認知裏對導演選演員還是有一定概念。


    言緒不會憑空能演《囚途》,娛樂圈的藝人爭奪一個角色,那競爭也不可小覷。


    紀蜜就想到了該不會是季暮因為言歡的事,故意把角色給了言緒?


    “不是,言緒名至實歸。”季暮不想讓紀蜜把事情想得複雜。


    “好吧,小緒要演我最喜歡的男主角,想想倒是挺激動。”紀蜜忽然就又興奮了。


    “小說改編,你又大賺了一筆。”對於金錢觀,她同樣興致勃勃。


    “放心,攢著呢,足夠養活你。”一不留神,男神就又開始觸發撩撥表白的技能,紀蜜瞬間感到掉進了蜜罐子裏。


    ——


    紀蜜在海華待了七天出院,被季暮送迴家,用一下午好好陪伴了家人。


    季暮在紀蜜家,比第一次留下來吃飯時的地位還要被捧得高。


    那是周玉蘭已經跟老公紀書舟發過話了,季暮是關乎女兒未來幸福的人,絕對熱烈歡迎。


    在飯桌上,周玉蘭將幾樣好吃的菜統統往季暮麵前擺,看得紀蜜心理不是滋味,感受到了地位被動搖的危機感。


    要不是季暮時不時會把他麵前的菜夾到她碗裏,解她的嘴饞,紀蜜保不準要翻臉。


    外婆趙翠芹也是殷勤地左一口小暮右一口小暮地叫,就像是見著了親孫子。


    一家人其樂融融,紀蜜留意著季暮會不會因為她家人太熱情而感到不適,但看到他從容不迫地跟父母還有外婆閑聊。


    偶爾還會溫和地露出笑容,神情真摯沒有一點不耐煩,也就跟著開心。


    時間晚了,季暮離開,周玉蘭替女兒創造機會,讓她送送季暮。


    季暮跟著紀蜜下樓,紀蜜這幾日雖然都住在醫院,但是每天能跟季暮待在一起反而有了習慣。


    突然今天要一個人住在家中,有父母陪伴仿佛也難掩寂落。


    季暮看出紀蜜的小女生心思,當場伸手將手心按在紀蜜的後頸出,將她順勢帶過來。


    一個吻在紀蜜木愣時落下去,輕輕壓在她唇上。


    “你若是夜夜想我給你暖床,不如我們結婚?”季暮彎身,跟紀蜜額頭相觸。


    季暮忽然提出讓紀蜜心動的提議,簡直是在考驗她的定力。


    “不要!”這算是求婚嗎,也太隨便了,她才不會點頭。


    “好,等你滿意為止。”季暮瞧出她心裏頭的小九九,願意讓步縱容她。


    紀蜜剛被季暮放開,看著他上了車,這時轉彎處有一輛車開過來,打著刺眼的燈。


    在紀蜜抬頭遮擋時,那輛車關了燈,將車子開到一旁停下,但車上的人沒有下車。


    紀蜜自然是認出車裏的人是誰,她跟季暮示意讓他路上小心,就看著他避開停在邊上的車,從轉彎處離開。


    紀水香從車上下來,懷孕的人還穿著十厘米高的細高跟鞋,還是平坦的小腹。


    如果不是她告訴紀蜜說自己懷孕了,紀蜜絕對不會往這上麵想。


    “有什麽事?”紀蜜沒有耐心地問,沒有事,紀水香絕對不會來找她。


    “喬美兮搬走了,還不安分,找了人暗中跟拍我的行蹤,拍了這些照片找我要錢,你不是警察,找個理由把偷拍我的人抓起來。”


    紀水香手裏拿了一疊照片,但並沒給紀蜜看,隻是拿出來顯得有說服力,而她的話也是講得仿佛警察就能為所欲為。


    “是私人偵探。”跟蹤拍照,多半就是私人偵探。


    “我也不想來找你,這種人找出來花筆錢,也就能打發了,本來他們就是衝著喬美兮給的報酬,但我現在懷了孩子,如果被喬美兮知道孩子不是喬泰安的,再把事情告訴喬泰安,喬泰安會跟我離婚,這樣的結果我擔不起。”


    “到時候我會一分錢都分不到,可隻要我生下這個孩子,我有預感這次會是個男孩,生了男孩,就喬美兮也是喬泰安的女兒,分家產的時候,我兒子才會是真正的繼承人。”


    紀水香說著喬家家產,摸著肚子,信心十足。


    紀蜜無言,連肚子都看不出來,連三個月都沒有,她就知道會是個男孩,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而且原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用孩子謀取喬家家產,用一個父親不明的孩子來跟喬美兮搶,果然嫁入豪門,最終都是寵著財產去的。


    “萬一跟蹤我的人查到了什麽,估計就不會用錢能擺平,但你身份不一樣,他們害怕警察,不會得罪警察,你為了你還沒出世的弟弟著想,也該盡一份力。”


    這個時候紀水香來跟她談親情,紀蜜一次次見識著紀水香能有多不要臉。


    “我知道了,我會把人找出來,讓他們不敢再跟蹤你。”但紀蜜同意了幫紀水香。


    喬美兮總愛玩這種把戲,不隻對紀水香危險,對紀蜜也很不利,查紀水香就很有可能查出她是紀水香私生女的事。


    聽紀蜜答應了,紀水香的神色有了緩和,竟然破天荒地對紀蜜有了笑意。


    紀蜜眼神複雜,盯著紀水香的肚子失神,是因為再次做了母親,讓紀水香有了母性愛意,所以對紀蜜也有了好態度?


    可這種借著另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才體會到那麽一絲,來自親生母親的母愛,紀蜜根本不需要。


    “孩子是不是律西臨的?”沒忍住,紀蜜問了出來。


    從紀水香的言語裏,她不是不確定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至少紀水香能那麽肯定孩子不是喬泰安,也算是排除了一個人選。


    紀水香這幾個月律西臨一直是她偷情的對象,但也不保證她還沒有去找過過去那些小白臉。


    紀蜜的問話,是想刺激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這段時間跟多少男人上過床,如果可以,還是找出孩子的生父。


    之前紀蜜懷疑孩子是律西臨的,可又會想起他說過沒有跟紀水香床上,他也沒有明確告知她孩子是他的。


    最終孩子的身世依舊成了謎。


    紀蜜不是為了紀水香,也不是為了律西臨,隻是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讓她有所動搖。


    她想為孩子搞懂出身世。


    紀蜜不知道紀水香那幾個男人都是誰,也沒空去找他們問,直接讓紀水香想起來,才是辦法。


    紀水香被紀蜜這麽一問,果真做出了思考狀,她似乎想了很久,然後很肯定地對紀蜜說道:“沒錯,孩子是西臨的。”


    “西臨說他那天跟我做愛,沒有做措施,他既然這麽肯定孩子是他的,要當孩子的父親,那麽我的孩子就是他的。”


    然而紀水香後麵的補充,在紀蜜聽來是那麽的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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