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小二和掌櫃不是因為沒有客人才不守夜的,而是因為這個大堂,本來也就呆不得。


    這陰寒之氣越來越冷,在大堂裏呆的越久,越危險。


    慕九歌趕緊將她的猜測告訴了雲長淵。


    並且誠心誠意的保證,“雖然住一個房間,但是我絕對會規規矩矩的,不會做出任何冒犯您的舉動。”


    “地板,我睡地板,距離你的床最遠的位置,保證不挨著你三米之內。天師大人,你就勉強將就在我房間裏呆一夜吧?”


    慕九歌虔誠的就差賭咒發誓不會對雲長淵不軌了。


    她心裏淚流成河,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居然這般懇求一個男人住她的房間,還要再三、表明她不會不軌,這真的不是拿錯劇本了麽?


    雲長淵麵無表情的看著慕九歌,好半響之後,他站起了身來,優雅從容的朝著二樓走去。


    慕九歌見此,心中大喜,師父這是答應了。


    她連忙撐著疲憊的身子,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她帶著雲長淵到了她的房間,打開門,瞬間便被一股唿嘯的黑色冷刀迎麵刮來。


    她駭然大驚,暗暗叫糟,她跳窗下去,沒有關窗!


    雖然黑影盤旋在外進不來,但是黑風刀子卻使勁兒的往裏刮著。


    隻是這一個照麵,她的身上就有添了好幾道血口子。


    “天師大人,你躲旁邊,我去關窗。”


    慕九歌就要往裏衝,一道白色的影子,卻先她一步走了進去。


    雲長淵迎著黑風刀子走到窗邊,“砰”的一聲,將窗戶關上。


    那唿啦啦的風聲,這才消失。


    慕九歌看著雲長淵白袍上又添了新傷,她十分愧疚,“對不起,是我的錯。”


    雲長淵沒有說話,又扔了一瓶療傷丹藥給她。


    慕九歌接到手裏,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心裏暖洋洋的,師父雖然麵冷心冷的,但現在到底舍得給她丹藥療傷。


    這也算是曆史性的大進展了。


    他肯定不像是初見那麽討厭嫌棄她了。


    慕九歌吐了丹藥,就走進房間,麻利的將她睡過的床墊和被子給抱下來鋪在地上。


    師父有潔癖,不會睡別人用過的床鋪,她是知道的。


    她討巧的笑著對雲長淵說道:


    “天師大人,把您的床鋪給我吧,我幫你鋪上。”


    雲長淵目光忽然變得犀利,“你怎知我帶有床鋪?”


    這是雲長淵的習慣,他的超品納袋裏,裝了他要用的所有物品,包括床單被褥。


    前世慕九歌對此一清二楚,但今生,她確實是不該知道這些的。


    對著雲長淵審視的目光,慕九歌心思亂轉,抓了一個理由解釋。


    “我猜的呀,你們帝京來的人,都十分尊貴,生活物件都要一等一的好,你想必也是帶在身上的。”


    頓了頓,慕九歌又做出驚訝的表情,“難道你沒有帶?那可怎麽辦,這間房裏就隻有一套床單被褥呢。”


    雲長淵揚手一揮,一套質地極好的嶄新被褥就出現在了床上,鋪的整整齊齊。


    慕九歌保持著無辜的微笑,“哈,我果然沒猜錯。”


    雲長淵不再理她,盤膝而坐,開始打坐。


    同處一室,打坐是最能避免尷尬的。


    但是……


    慕九歌弱弱的提醒他,“天師大人,這裏沒有靈力,打坐是沒用的,睡覺才能補充體力。”


    雲長淵仍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沒有反應。


    慕九歌悻悻的隻好不說話了。


    雖然同處一室,但她似乎還是沒法入師父的眼啊,話都不屑和她多說一句的。


    距離師父對九公子的態度,都還是天差地別。


    不過,能在這裏見到師父,能和師父住在同一間房,能一整夜都看到師父,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很珍惜。


    慕九歌合衣躺在了地鋪上,側著身子,睜著眼睛,目光癡癡地看著雲長淵。


    她想著,若是哪天她能這樣長長久久的呆在他的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寂靜的夜裏,不安分睡覺的人,不止慕九歌一個。


    此刻,走廊上,歐陽徹和枯老悄悄的靠近了慕九歌的房門。


    歐陽徹低聲對著枯老吩咐。


    “本王自己進去解決她,你就在門口守著,無論發生什麽動靜,絕對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枯老略有擔心,“這丫頭手段頗多,屬下同你一起進去方有絕對把握。”


    “一個丫頭片子,本王還能降不住了不成?”


    歐陽徹像是被踩到了痛腳似的,瞬間就黑了臉。


    一二再的被這女人從他手中逃走,被她傷被她辱,已然成了他尊嚴上的黑點,他必須親自抹除。


    枯老垂首,“屬下逾越了。”


    歐陽徹臉色這才好看了些,然後用匕首將慕九歌房門的門栓子給撬開。


    慕九歌聽到門口動靜,立即坐了起來,就看見了被匕首撬動的門栓子,眼神刷的便冷了。


    房門隨之被人打開。


    歐陽徹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床鋪的慕九歌,他玩味的勾唇。


    “小花,你怎麽睡地上?莫不是知道我今晚要來尋你,怕這客棧的破床禁不起折騰,所以特地在地上等我?”


    歐陽徹眼光發熱,一步步的朝著慕九歌走去。


    “你果然是忍不住寂寞的女子,這般邀請本王,本王今夜就好好滿足滿足你!你要是伺候好了本王,本王可以不計前嫌,收你做妾。”


    歐陽徹對小花的覬覦之心,被徹底的勾了起來。


    這張臉,這身段,他多少次午夜夢迴,都想要霸占。


    汙言穢語聽的慕九歌眉頭直皺。


    她麵色冷冽的看著歐陽徹。


    歐陽徹激動的大步走到了慕九歌的麵前,滿臉邪惡的笑容,就要朝著慕九歌撲來。


    這時,房間裏陡然響起男人沉雅卻無上威嚴的聲音。


    “歐陽徹。”


    南疆帝國之內,敢直唿他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這邊緣小城,更是沒有。


    這威嚴的聲音更是有好幾分的熟悉,熟悉的讓他不敢相信。


    歐陽徹渾身都繃緊了,僵僵的迴過頭去,看見床榻上坐著的男子,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頃刻間碎成了渣渣粉末。


    他臉色煞白如紙,不敢置信的哆嗦。


    “怎麽、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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