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


    戈壁一望無盡


    幾個帳篷如雨後的蘑菇峭立在茫茫的碎石砂礫之上。


    “陳先生,現在我們已經深入戈壁四十公裏,再往前就要進入死亡沙漠範圍了,那裏的危險不可估量,如果你還打算繼續向前,請恕我們不能奉陪。”


    說話男子名叫趙興,寸發,身著迷彩戰鬥服,體型彪悍而幹練,身後站著兩人,同樣的打扮,手中提著衝鋒槍。


    此時的他麵容嚴肅,眉頭皺起,可見隻是死亡沙漠的名字就對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擾。


    與他麵對的陳先生是一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有股學究風範,臉型清瘦,一雙眼睛深邃而滄桑。


    他和妻子本是一所知名學院的考古係教授,二十年前妻子為了研究一個課題深入這片戈壁,結果一行七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十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的希望,查遍所有線索,數次深入戈壁,這已經是他的第九次行程。


    注視著麵前的傭兵小組負責人,陳先生緩緩搖了搖頭,語帶悵惘。


    “不必啦,這裏就是我們此行的終點,你們隻需要陪我等到明天,這次任務就算結束。”


    楚元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雙方交涉,他也是本次任務的參與者,一個獨行傭兵,並不是戰狼傭兵小組的成員。將近一米八的身高,身著灰黑色緊身戰鬥服,長得還算清秀,特別是一雙眼睛清澈寧靜,靈動異常。背後背著一個一米多長的條狀金屬匣,裏麵裝著他的武器——一杆組合型合金長槍。


    別看他隻有十八歲,憑著一身家傳槍法從事傭兵行業已有兩年,目前品級達到白月三星。


    今年高考,一向低調的楚元不但報考聯盟重點武學院,而且一舉考中辰木域赫赫有名的辰星武學院,可謂碎掉一地眼鏡。


    這次趁著暑假間隙,為了賺取修煉所需花費,同時抱著長長見識的想法,他接了生平第一個野外探險類任務。任務危險度隻有二級,一路上除了毒蛇狼群外還沒有發生過其他意外,所以此時的心情還算放鬆。


    “這樣最好不過,我們會加強警戒,保證大家今晚的安全。”


    探明陳先生的打算,趙興鬆了口氣,帶著手下魚貫而出,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楚元。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何況楚元看上去確實太嫩了些,在這個行當裏沒有人會看得起弱者。戰狼的成員幾乎都是經曆過戰火的特種兵,對他這種粉嫩新人自然絲毫不假辭色。


    楚元不以為意,安靜地走在最後,向陳先生點了點頭,不經意間似乎瞥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莫名意味,似期盼又像是某種解脫。


    落日西沉,戈壁上的溫度開始下降,涼意蔓延開來。


    “老大,有情況,這鬼地方居然起霧了。”


    “該死,沙漠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霧氣!”


    “有古怪,所有人集合,加強戒備……”


    楚元正在閉目養神,外麵突如其來的慌亂一下子將他驚醒過來,他一把抓起身旁的背囊箭步衝了出去。


    不知何時四周已經變成了白茫茫一片,濃重的霧氣將人的視野限製在了一米以內,東西不辨,隻能聽到陣陣嘈雜之聲。


    “怎麽迴事?!”他突然迴想起陳先生中午露出的那絲異樣神情,眉頭一皺,直覺對方肯定知道些什麽,辨別了一下方向,快步走向陳先生的帳篷。


    走出百餘米,楚元忽然頓住腳步,神色變得驚疑不定。


    為了便於安保,營地內的帳篷紮的都比較緊湊,不可能走出上百米都尋不見對方,而且耳邊的唿喊聲也漸漸微弱起來,讓人感到一絲詭異。


    他警惕的掃視一下四周,一把扯下背囊,取出槍身,將其組合成一杆兩米長槍倒提在身後,才開始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這突然出現的霧氣十分怪異,作為一個習武之人,他對自己的方向感距離感十分有信心,即便閉著眼睛也可以和其他武者過上幾十招。但是置身眼前的霧氣當中,竟然連記憶中的帳篷方位都感應錯誤,可見其中頗有蹊蹺。


    “是有人移動了帳篷,還是說眼前的迷霧混淆了我的感官?”


    他調轉方向,原路返迴,百餘米過後同樣沒有找到自己的帳篷,同時耳邊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再也聽不到一絲唿喊。


    連續兩次判斷失誤,楚元馬上意識到問題可能是出在迷霧上,這茫茫迷霧不僅能遮蔽視線,似乎還能蒙蔽其他感官。


    這種鬼打牆一般的狀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沒有絲毫破局經驗,掃了一眼四周,決定試試最笨的辦法,隨便選個方向一頭紮進去。


    初時擔心迷霧中可能藏著什麽埋伏,他行進的小心謹慎,後來十幾分鍾什麽也沒碰到,他開始變得膽大起來,幹脆背好長槍一路狂奔。


    約摸半個小時後,楚元突然感覺到麵前豁然開朗,霧氣盡退,一大片連綿的古怪建築群出現在前方不遠處的視線之內。


    他看的一愣,一時間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戈壁怎麽會有這麽大片建築存在呢?


    迴身看去,一堵不知有多高的霧氣牆矗立在背後,霧氣牆向著左右延伸形成一個看不到盡頭的巨大環形罩子,將整片建築包圍在正中,頭頂上隻能看到一片碗口大小的星空。


    楚元看得呆住了,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奇觀,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什麽自然形成的景致,一定是有人出於某種目的用霧氣牆蓋住了這片區域。但這是人力可以辦到的事情嗎?從來沒有聽說哪個國家有這種先進的技術。


    “不可思議!”一臉驚歎地打量了好半晌,他才緩緩唿出一口氣,轉身看向身後的建築群落,隱沒在如此奇觀之下的地方不知道藏著什麽秘密。


    那裏看上去像是一個村莊,又像一個家族的聚居之地,建築風格同現代迥異,很多房屋損毀非常嚴重,也有不少坍塌成一片廢墟。


    “不知道這是哪個年代的遺跡?”


    輕歎一聲,再次把長槍提到手中,小心地向著建築群落走去。


    紫星聯盟內有明確文字記載的曆史隻有將近兩千年,但眼前這片遺跡透露出的古老氣息卻讓他感覺遠不止如此。


    村莊內靜的可怕,死寂的街道上落滿灰塵,直沒腳麵。


    很多植被已經幹枯腐朽,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但讓人驚奇地是,竟然還有幾株奇特的植物經受住了歲月的侵蝕,依然在綻放著盈盈綠意。


    沒有過分關注那些古怪的林木,楚元徑直來到了一處保存尚算完整的院落。


    木質大門已經破敗,用槍尖輕輕一推,散落成一地碎屑。


    這個院落占地很大,他腳步不停,直奔對著大門的正廳。


    大廳之內,仿佛是經曆過一場掃蕩,各種精美華麗的家具已被破壞殆盡,所有木製物品早已腐朽,僅有一些小件杯盞器皿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楚元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杯盞,掃去落灰,露出它的本來麵目。


    杯盞非常精致,材料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較之陶瓷又多了晶瑩剔透的質感,握在手中溫潤異常。


    “倒是件好東西,如果能帶出去,恐怕能賣不少星幣。”他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將其放迴地上,現在還不是拿這些東西的時候,帶在身上反而會妨礙自己的身手,這點取舍他還是有分寸的。


    轉身來到旁邊的書房,書架東倒西歪的散落著,紙質的書籍已經腐爛成粉末,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留存。


    臥房偏房內同樣像是被打砸過一樣,所有東西散亂一地,找不到半點線索。


    懷著好奇,楚元又來到後院,在一間好似監禁室一樣的房間內找到了一個地下室入口,腐朽的金屬小門自內反鎖著,被他兩腳踹開。


    沿著昏暗的樓梯向下走了十數米,幾間牢房一樣的房間出現在他麵前。


    前幾個空空如也,直到走到最深處的一間時,情況出現了變化。


    這間牢房正中矗立著一個兩人合抱粗的金屬刑柱,背麵不知什麽東西正被手腕粗細的鎖鏈一圈又一圈地綁在上麵。


    他放輕腳步緩緩走上前,手裏的探照燈打到刑柱之上,眼前看到的一幕讓他的目光驟然一縮。


    一時之間他有點無法用言語形容所看到之物,那是一個將近三米高的人形生物,全身幹癟,如同木乃伊一般。


    頭部似狼頭,卻又長類人的五官,兩手似爪,黝黑鋒利的指甲長達半尺,雙腿膝關節反轉,如同犬類的後腿,還有一條幹癟的肉尾耷拉在其身後。


    這完全就是人與狼的拚湊之物,稱之為怪物毫不誇張。


    楚元看的汗毛直豎,這種可怕的殺戮機器,即便是已經成為一具幹屍,也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麽?狼?人?是建造這片建築的古代生物?”他一邊觀察腦子飛快的思考,“不對,不可能是這樣,外麵各種建築的規格大小,家具器皿的樣式都不是給這種體型的生物使用的,反而更符合我們人類的生活習慣。那這裏怎麽會羈押著這種形態的生物呢?難道是當時的敵對物種?被抓來的?”


    他上前仔細觀察這具幹屍,突然發現其胸口有一處明顯的凸起,清理掉上麵的各種雜物,一個握柄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麽,兇器嗎?”


    楚元伸手將其握住,用力一拔,,艱澀的摩擦感自武器上傳來,竟然讓他有種拔劍出鞘的錯覺。


    感覺手中一沉,最終一把兩尺長的短劍出現在他眼前,樣式非常簡單古樸,劍身通體烏黑,沒有絲毫鏽蝕,仿佛歲月並沒有在上麵留下任何印記。


    “好一把神兵!”楚元眼睛一亮,將其拿到麵前仔細打量。


    這是一把完全不同於現代製作工藝的短劍,簡潔卻又渾然一體,有種古樸肅殺的意味,劍身不知用什麽金屬打造而成,沉重異常,足有四五十斤的樣子。


    正當他沉浸在收獲武器的喜悅中時,突然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打破了村莊的死寂。


    “戰狼的人也進來了?!是在和什麽人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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