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許容容覺著,自己是似乎沒說什麽吧?


    怎麽感覺裴墨衍的臉色這麽差咧?


    裴墨衍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許容容,薄唇微掀,吐出一個字,“吃。”


    許容容看著裴墨衍那張毫無情緒的臉,隻能張開了嘴,張口將火龍果放進嘴裏,緊接著,就聽見裴墨衍開口,“我會讓家裏傭人過來照顧你,想吃什麽,我不在,就讓傭人喂,知道了麽?”


    許容容瞅著裴墨衍,覺著應該不用這麽麻煩,“沒事兒,我這手再過兩天差不多就能拆紗布了,到時候自己吃飯沒什麽問題的,真不用人照顧。”


    其實吧,她就覺得自己這手真的不用包紮的這麽嚴實,裹的像個粽子一樣,真不是手疼,而是她壓根拿不起來任何東西。


    見著許容容拒絕了,裴墨衍抿唇,耐著性子,“聽話,恩?”


    許容容見狀,還想再說什麽,可是抬眸看見裴墨衍那張暗沉的神情時,頓時識趣的閉上嘴。


    你開心就好!


    畢竟現在,她雙手不便,如果真的杠起來,她絕對是吃虧的那一方。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還是比較識時務的。


    將整個火龍果吞入肚子裏之後,許容容終於滿足了。


    咂咂嘴,她看著正在收拾殘局的裴墨衍,覺得一本正經的滿足,“阿衍,我要不迴家休養吧?”


    她整天待在醫院裏,裴墨衍雖然一有空就來看她,但是她還是會覺得萬分無聊。


    裴墨衍正好從廚房出來,聞言走到她身邊,看著許容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眼中閃爍著某種期盼的光芒。


    但是裴墨衍卻摸摸她的發絲,聲音溫潤,“再等兩天,等你徹底好了我們就迴家,好不好?”


    許容容撇嘴,語氣低低的,“這不是已經好了嗎?還要等什麽呀?”


    裴墨衍眼底掠過一絲暗芒,但是許容容正好垂眸,並且看見,反倒是有些委屈,“你看看你讓醫生把我的手裹的跟粽子一樣,其實根本沒有這麽誇張的。”


    她當時問過簡陽,她的手怎麽會裹成這樣,毫無技術含量。


    簡陽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才勉為其難的告訴她,是因為裴墨衍一再的要求裹厚點兒,萬一要是留疤的話,他就讓自己滾蛋。


    簡陽一聽,紗布裹厚點又不要錢,所以就把自己的雙手裹成了個粽子。


    雖然許容容心裏不知道吐槽多少遍,但是麵上還是笑眯眯的,畢竟裴墨衍也隻是擔心她的手會留疤,她還能說什麽呢?


    裴墨衍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聲音低低沉沉的安慰著,“容容,以後,就在家裏待著好不好?”


    許容容見狀,立即從裴墨衍的懷中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盯著裴墨衍,“為什麽?你不是已經派葛薇保護我了嗎?”


    雖然葛薇也因為這次事件而受了傷,許容容覺著萬分愧疚,所以對徐承堯更加厭惡了。


    裴墨衍伸出手,眼眸眯起,薄唇微抬,嗓音裏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了的冷意,“聽話,隻是暫時性的,等到一切都搞定了,就讓你再迴去上班,恩?”


    許容容聞言,立即搖頭拒絕,“我不要,阿衍,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總是覺得我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許容容特別討厭這一點,裴墨衍總是想要將她保護在殼裏,可是她總要學著長大,總要自己試著去麵對一些事情,她不想遇到所有事情的時候,就隻能縮在他的身後,哭泣著拉著他的手。


    裴墨衍繼續耐著性子誘哄,“沒有人把你當小孩子,隻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到自己,僅此而已,恩?”


    許容容盯著裴墨衍,眼神堅定的拒絕,一字一句的吐出三個字,“我不要!”


    頓時,裴墨衍的臉色沉了下去,黑眸暗沉得如同打翻的潑墨。


    眼中情緒翻滾的很厲害。


    就在許容容以為裴墨衍說不定會掐死自己的時候,卻見他倏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徑直朝外麵走去。


    隻留下許容容一個人在病房內,眉頭緊擰。


    所以裴墨衍到底為什麽總是喜歡生氣?


    許容容鬧不懂,也並不打算多想。


    雖然許容容拒絕了裴墨衍讓家裏傭人前來照顧她的提議。


    但是在裴墨衍走後不久,就有傭人出現在許容容的麵前。


    傭人殷勤的問許容容要吃什麽,想喝什麽,問的許容容覺得腦袋都快炸了。


    下午的時候,她好不容易打發了傭人出去,剛躺下沒幾分鍾,就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這幾天來看她的人,是絡繹不絕的。


    所以她隻是嗓音極淡的掀了掀嘴皮,“進!”


    然後,門被推開。


    許容容不經意間抬眸看見來人時,頓時愣住了。


    “易……易叔叔,你怎麽來了?”來的人是易先生,手上拎著果籃,見到許容容,臉上笑容溫和。


    “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正擔心你的時候,沒想到就正好聽裴總說你在醫院裏住著。”易先生臉上始終掛著溫潤如玉的笑意。


    給許容容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好像是一位長輩,前來探望小輩的那種親厚的感覺。


    “謝謝易叔叔,我沒事兒的,也沒出什麽大問題。”許容容覺得奇怪,其實徐承堯綁架自己這事兒,按照道理,裴墨衍應該不會去大肆宣揚。


    但是如今連易先生都知道了,是怎麽個情況?


    這邊,許容容正在疑惑的時候,易先生語氣中含著濃厚的笑意,“沒出事兒就好,丫頭,你要好好護著自己,知道麽?”


    易先生像個嘮叨的長輩,叮囑著許容容。


    許容容愣愣的點頭,有些懵,“好的。”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恰好這時,病房的門毫無征兆的被打開。


    許容容看見來人的時候,頓時眯起雙眼,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她最不想見的三個人,今兒個倒是齊聚一堂了!


    推門進來的許嚴率先就見到了坐在床上的許容容,一臉關切的模樣,語氣親昵,“容容啊,你人沒事兒吧?好好地,怎麽就進了醫院呢?你說說你,自己還是個醫生,也不知道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


    隻是,目光在觸及坐在許容容身邊的男人時,頓時變了臉色。


    易先生仿佛並未看見許嚴一家三口出現在這裏,而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仍舊是語氣溫淡的對許容容開口,“丫頭,我還有事兒,下次再來看你。”


    許容容同樣直接忽略剛剛跟她說話的許嚴,笑眯眯的跟站起來的易先生告別,“好的,易叔叔再見!”


    待易先生離開後,許嚴迅速走到許容容麵前,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怒意,“許容容,剛剛那個男人,你怎麽會跟他認識?”


    許容容挑眉,掃了一眼站在麵前的一家三口,緋色的唇瓣勾勒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我怎麽會跟他認識?我認識誰跟你有關係?”


    許嚴臉上滿是怒意,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重,“果然是跟你媽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是個吃裏扒外的賤貨!”


    許嚴今日,不知道到底為什麽會突然發那麽大的火,說話絲毫不留情麵,就連一旁的許安蕊以及徐芸都有些詫異的看著許嚴,顯然是同樣詫異,為什麽他會突然火起。


    聞言,許容容臉上閃過一抹冰冷之色,唇角的弧度抿的愈發的深,嗓音冰冷,“許嚴,麻煩你給我出去!”


    她直唿其名,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冰冷視線射向站在自己麵前的許嚴。


    許嚴氣的胸口上下起伏,揚起了手。


    然而許容容卻麵色高傲的揚起了下巴,冷笑一聲,“你打一個試試,許嚴,你要是敢碰我一下,之前我說的所有考慮全都作廢!”


    經過許容容這麽一提醒,許嚴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之前他讓許容容勸裴墨衍來給許氏注資,但是對方卻跟他要許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後來許容容說給他三天時間考慮,卻因為許容容被綁架,而暫時擱置。


    一旁的許安蕊頓時插嘴,狐疑的看向許嚴,“爸,什麽考慮?你跟她是不是私下裏見過麵了?”


    許安蕊一臉不敢置信,畢竟之前許嚴在她們母子麵前,說過隻是把許容容跟她哥當外人的!


    許嚴現在整個人都氣的不行,情緒激動,直接對著許安蕊吼了一句,“你給我閉嘴!”


    然後繼續對著許容容問,“合著你現在翅膀長硬了,所以就想飛了是吧!”


    許容容見狀冷嗤,絲毫不將許嚴的訓斥放在眼裏,“對!你知道就好,現在我就是翅膀長硬了,想飛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許嚴整個臉都氣的有些扭曲,許容容卻始終目光冰冷的盯著站在她麵前的許嚴。


    然後掃了一眼站在許嚴身後的許安蕊跟徐芸,語氣極淡,“我困了,麻煩你們走的時候帶上門。”


    這明顯是在攆人的意思了。


    許嚴臉色難看至極,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這邊,徐芸見狀,走上前來,語氣帶著笑意,“容容,你別生氣,你爸爸他隻是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別放在心上。”


    許容容現在討厭所有的徐家人,所以看見徐芸,是更加沒有好感,於是她目光冰冷的盯著她,譏諷的笑道,“是嗎?心情不好所以拿我撒氣來了是吧?”


    頓時,徐芸臉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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