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在裴家做了很多年,也是看著裴墨衍一點一點的長大的,所以很多時候,他在裴墨衍麵前都是能說得上話,裴墨衍也很少將他真的當成下人那樣對待,基本上都會很尊敬他,盡管如此,可有的時候,他還是會對裴墨衍這位少爺產生敬畏的感覺,比如……現在。


    “老曲,b計劃是什麽?”裴墨衍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慢悠悠的喝著咖啡。


    老曲在心裏歎口氣,少爺現在是越來越像老爺了,這樣不鹹不淡的提問的樣子,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少爺,這是夫人的意思,你就不要為難我了。”老曲決定腆著老臉跟裴墨衍談主仆情分,“你也知道,我隻是個下人……”


    “老曲……”裴墨衍終於抬頭覷向他,雙眸黑幽幽的,令人看不出情緒。


    老曲長歎一口氣,擺出為難的樣子。


    “不說也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知道。”裴墨衍收迴眼神,轉身往廚房走去。


    其實就算不問,他也能大概的猜出來,以前許容容還沒到裴家來的時候,魏美嫻就會想各種辦法讓他去相親,用到的手段來來去去也就那麽幾種,無非就是先好言好語的相勸,采取懷柔政策,如果他不願意,那麽魏美嫻就會發脾氣,再叫了裴家培養出來的保鏢,綁著他去。


    那些保鏢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如果他不想去,那些保鏢也隻會配合他一起瞞了魏美嫻而已。


    不過這次他卻是很願意服從魏美嫻的安排了,誰讓許容容那隻小白兔看起來那麽傻呆呆的,就算掉進了魏美嫻故意布下的陷阱也不自知,甚至還說要幫著老曲做事。


    一想到許容容微睜了那雙濕漉漉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那個模樣啊,真是讓他也很想好好的欺負一下。


    臥室的衛生間裏,許容容左手拿著自己挑出來的長款睡衣,右手拿著和睡衣配套的長款睡褲,一臉糾結。


    她的內褲呢!那條也同樣印著熊仔圖案的卡通小內褲呢!


    一定是剛才被裴墨衍抱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不穿內褲就穿上睡衣的話,她想想都會覺得空落落涼颼颼的,她習慣不穿內衣睡覺,可卻沒有不穿內褲就睡覺的習慣。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去把內褲拿過來穿上,但是!她糾結的點就在這裏,裴墨衍這貨還在外麵!她要不要出去?


    糾結了好一會兒,她最終決定先圍上浴巾再披上睡衣出去拿。


    扭開衛生間的門鎖,她先是把腦袋探了出去看了看,驚喜的發現,裴墨衍不在臥室裏。


    她急忙光著腳走了出去,在她行李箱邊上找了一圈,卻還是沒發現她那條卡通小內褲的影子。


    “奇怪,要掉也應該會掉在這裏,難道被踢到了床底下?”許容容一邊嘀咕著,一邊蹲下身子,又跪著趴到了地上,往床底下找去,隨即眼睛一亮,“果然在這裏。”


    那條熊仔內褲此時正安然的躺在床下邊緣的位置,她趴著身子將手伸過去摸了過來。


    將內褲拎在手裏看了看,她搖了搖頭嫌棄的道:“熊仔,你都被裴墨衍踢過了,我今天還是不穿你了。”


    “什麽東西被我踢了?”裴墨衍的聲音忽的出現在她身後。


    許容容嚇了一跳,急忙將內褲團成一團握在手裏,站起身想跑迴衛生間,卻不料她的腳不知何時踩到了垂落下來的浴巾的一角,她起身的動作又急,腳被浴巾帶著一個趔趄,身子不免晃了兩晃。


    裴墨衍以為她貧血的毛病又犯了,邁步過來再次扶住了她的腰,剛要詢問她有沒有事,卻瞬時被眼前的一片旖旎美景給吸引了。


    許容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突然覺得胸前一片涼意,低頭看去,立刻驚呆了。


    她原本圍的緊緊的浴巾竟然被她自己的腳給踩掉了!而她為了以防萬一而披上的睡衣,因為沒有扣上扣子,所以也不過是遮住了她的肩膀而已。


    換而言之,她的身體現在幾乎是毫無遮蓋的呈現在了裴墨衍的眼中。


    裴墨衍唿吸變得有些重,有一股濃烈的情緒從他的眼底翻湧上來,情緒的激發下,那雙湛黑的眸便愈發的濃墨重彩起來。


    許容容驚唿一聲,又羞又惱的迅速攏了睡衣,接著用力推開裴墨衍,自己蹲下身子,用手抱住雙膝,努力讓自己蜷縮起來,還不忘記扯了扯自己的後麵,企圖用僅剩下的那件睡衣完全遮擋住自己。


    她不敢挪動,怕一動她會露的更多。


    因為羞窘,她的眼眸中都開始泛著淚光,用牙齒狠命的咬著下唇,看起來十分委屈可憐。


    裴墨衍還站著,而許容容蹲著,因而從裴墨衍的角度,很輕易就能看到,由於過度擠壓,許容容努力想要遮擋住的那些春光,已經展露出比方才更飽滿的更誘惑的弧度出來。


    這笨丫頭!難道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做“欲蓋彌彰”嗎?


    他眼神灼灼的盯著她,唿吸愈發重了,欲望自他眼中明明滅滅。


    許容容咬咬牙,逼著自己發出聲音:“你走開。”


    聲音怯怯的,像是委屈,又像是威脅,卻讓裴墨衍心底迅速竄出一股激蕩來。


    他的眸緊了緊,剛要往她走過去,許容容忽的又開口了:“你走,你走啊……”


    依舊是弱弱小小的聲音,不過這次卻帶了一絲哭腔,仿佛他再前進一步,她就要大哭出聲了。


    裴墨衍怔了怔,漆黑雙眸閉上又睜開,接著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那翻騰上來的衝動和欲望。


    “地上很涼。”他不明不白的說了這麽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耳邊傳來“咣”的一聲關門響,許容容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淚珠,將懼怕的情緒壓製下去,等冷靜了之後,她才把掉落在地的浴巾撿了起來,重新圍住自己的身體。


    想想剛才發生事情,她覺得她可真是不爭氣,這麽點事情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另一邊卻又想著,裴墨衍似乎還挺君子的,沒有趁人之危。


    重新站起身,許容容下意識的又往臥室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耳邊忽的就迴響起裴墨衍離開之前的那句話——“地上很涼”。


    他好像還關心了自己,可她方才那樣的反應,會不會被他認為她很嫌棄他,其實她隻是被嚇傻了而已……頭一次沒穿衣服被男人看光了!


    光是想想,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目光收迴的時候,卻不經意瞥見了被放在一邊桌上的小碗,她怔了怔,那碗中盛放著紅褐色的液體,還在冒著熱氣,像是剛煮好的樣子。


    這碗明明之前還沒有的,看來是裴墨衍順帶端過來的。


    許容容走過去,端起小碗聞了聞,液體散發出甜甜的香味,有點兒像是紅糖水。


    這……應該是裴墨衍特地給她拿的吧……


    擰著眉頭想了會,她最終還是把這碗中的液體給喝完了,味道竟出奇的好,有紅糖香甜的味道,卻又沒有紅糖的厚膩感,似乎加了一點別的什麽東西,許容容嚐不出來。


    不過,紅糖水不是來大姨媽的時候才喝的嗎?裴墨衍端這麽一碗糖水過來的目的是要給她補血?


    許容容一怔,難道是因為之前她告訴過裴墨衍她貧血的事情,所以裴墨衍特意弄了這麽一碗糖水給她喝麽……


    她對裴墨衍忽的就生出一股內疚感出來。


    浴巾掉落不是他的錯,她被看光了也不是他的錯,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的不小心而已,他甚至因為怕她摔倒而趕緊過來扶住了她,還特意給她弄來了這碗糖水。


    許容容抿抿唇,歎了口氣,轉身去了衛生間。


    過了一會,她穿好了睡衣出來,卻發現裴墨衍還沒有迴臥室來。


    她本想出去找裴墨衍,可又心有餘悸,她才被他看光了,那樣的窘迫和羞惱,她還需要時間調整一下心態才能麵對他。


    躺倒在床上,她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麵在心裏默默的想著裴墨衍其實不壞這件事,一麵腦海裏卻不受控製的突然竄出了之前她一絲不掛的被他攬在懷裏的情景來。


    熱意又起,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不然,等明天再說吧,今晚過了,她應該就可以坦然的麵對裴墨衍了。


    閉上眼睛,她開始催眠自己。


    可越想著要趕快睡覺,裴墨衍那張清雋俊美的臉就越是清晰的在腦海中顯現出來,她從側躺變成仰躺,索性睜開了雙眼,愣愣的盯著天花板,盯了好一會兒,終是掀開被子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裴墨衍今晚不迴臥室睡的話,難道又要和那晚一樣熬夜?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睡的話,曲管家說過,別的被子和床單都被送去幹洗了,根本沒有多餘的被子和床單出來,現在雖然還沒入冬,但晚上的氣溫已經很涼了,裴墨衍假如睡在了其他的地方,很容易就會感冒。


    她是學醫的,不能看到有人即將患病而不去提醒,而且……最重要的是,裴墨衍明天要陪著她迴去許家,總不能帶著一個病怏怏的裴墨衍迴去。


    許容容給了自己一個最關鍵的借口,心便定了下來,隨即起身下床,出了臥室。


    從樓上下來,她在客廳和餐廳裏轉了一圈,廚房也沒放過,依舊沒看到裴墨衍的影子。


    正有些沮喪,卻忽的聽得老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少爺,這麽晚了你還出去跑步,還穿這麽少,當心著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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