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小山村了,小壞兒可高興了。

    坐在去a市的大巴上,他趴在夏綿的耳邊悄悄的問:“媽媽,我們是去找爸爸嗎?”

    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問媽媽,因為奶奶聽見了會不高興。奶奶好像不喜歡爸爸,隻要他一提爸爸,奶奶就會生氣。

    夏綿摸了摸小壞兒的頭,給他一個微笑。

    小壞兒一頭霧水,到底是去找爸爸呢還是去找爸爸魍?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顛簸,她們終於來到了a市。大洋村太偏僻,距離a市的路程往往需要花一天的時間,所以,她們到a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們又累又餓。小山村的粗茶淡飯,夏晴早就吃膩了,她現在卡裏有的是錢,3千萬呢!所以,她挑了個五星級的酒店,辦理入住,然後去餐廳吃了大餐。

    入夜的a市燈火通明,高樓大夏,燈光璀璨,大城市的夜生活,這才剛剛開始檎。

    看了兩個多月的矮屋平房,再看這林立的高樓大廈,恍若隔世。

    夏晴幫小壞兒將牛排切成了小塊小塊的,小壞兒叉了一塊牛肉在嘴裏,一邊嚼著一邊問:“奶奶,我們是不是不迴村裏了?”

    夏晴看著這裝修高檔、富麗堂皇的餐廳,心裏有些猶豫,“再說吧。”

    晚餐,夏綿吃的極快,吃完就要走,夏綿不放心的攔住了她,“真的隻是去打聽他的消息?不會見他?”

    夏綿咬著紅唇,甩開了她的手,“我答應你,說不見,就不會見。”

    冬天了,一走出酒店大門,一股冷風撲麵而來。

    夏綿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招了一輛出租車。

    她不去醫院,先去了顧禦的別墅。

    算算時間,他應該還沒有出院,但也快出院了吧。

    車子在別墅大門前停下,周圍靜悄悄的,別墅裏也沒有亮著燈,司機好心問她是否要等她迴去,她搖了搖頭說不用。

    顧禦房子的鑰匙,她還留著,打開大門,屋子裏一片漆黑。

    她沒有開燈,循著記憶,一路走到了他的房門口。

    多希望此刻推開房門,他在裏麵,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賤賤的對她招手:“愛妃,本王已經準備好了,快來侍寢吧。”

    夏綿笑著,笑出了眼淚。

    她推開門,迎接她的,依然是一室的漆黑。

    她洗了澡,躺

    在他們一起躺過床上,裹緊被子,假裝他在抱她的樣子。

    顧禦!顧禦!顧禦!我終於發現我愛你了,可是卻已經太遲!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念著他的名字,任眼淚決堤

    夏綿到顧禦的房子,是想趁他出院之前,清除掉她所有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跡。

    沒有想到,有人比她先了一步。

    她的所有衣服,生活用品,全都從顧禦的房子裏消失了。

    她昨晚睡覺,穿著的,還是他的襯衫。早上她換迴自己的衣服,把襯衫疊好,放進了自己的包裏。

    顧禦衣櫃裏的襯衫那麽多,少一件,他應該也不會發現。

    她轉身進了書房,當初和他簽的三年合同,應該在書房的某個抽屜裏。

    可是,她翻遍了書房的所有抽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找到。

    他究竟把合同書藏哪裏了?

    夏綿的視線落在牆上的那副字上,和書房門上牌子的字跡一樣,是出自同一個書法家之手,顧禦很喜歡這個書法家。

    她走過去,將字畫移開,果然,字畫後麵藏著一個小保險櫃,嵌在牆壁裏麵。

    打開這個保險櫃需要密碼,夏綿噠噠噠的按了一組數字。

    她的生日,不對!七年前他們結婚的日子,也不對?難道是他們離婚的日子?

    哢噠一聲,保險櫃的鎖打開了,竟然真的是他們離婚的日子。

    合同書躺在一本綠本子的下麵,那是他們的離婚證,她想起了他電腦裏的那張兩人的結婚照。

    合同書和離婚證她都拿走了,電腦裏的照片她也刪掉了。

    這個房子裏,真的沒有她的任何痕跡了。

    這樣,就好了吧。

    她又來到了xx酒店,租用了他們的廚房。

    煮了粥、煲了湯,已是中午時分,恰好來得及給他送午飯。

    她花錢請酒店的服務員送去顧禦的病房,她不是不想去見他,恰恰相反,她真的很想見他。

    二十分鍾之後,她趕到了醫院,找到了保潔阿姨,給了她100塊錢,問她借了服裝和工具。

    這樣,她打扮成保潔阿姨,去敲了顧禦的病房門。

    她沒想到,開門的,居然是顧禦本人。

    她看著眼前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怔住了。

    她帶著口罩,顧禦並沒有認出她,哦不對,其實即使她不帶口罩,顧禦也不記得她了。

    她眼含熱淚的盯著顧禦看,顧禦不悅的皺眉:“要打掃就進來,不打掃就走。”說完,他轉身往病床方向走。

    夏綿記得他是左腿骨折了,到現在恢複的還不是特別好,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她看著他的背影,眼淚落了下來,怕他看見,急急忙忙的低下頭。

    未免他起疑心,她趕緊拿著打掃工具進屋,真的就仔細的打掃了起來。

    當看見顧曆陽提著保溫盒進來的時候,她把頭低的更低了。

    顧禦掃了顧曆陽手裏的保溫盒一眼,說:“剛才xx酒店送了餐過來,你怎麽也帶了,難道不是你叫的餐?”

    顧曆陽看了桌上的餐盒一眼,說:“真的有,我不知道啊,我沒叫。”

    他看了保潔阿姨一眼,不疑有它。

    他走到桌邊,放下保溫盒,打開餐盒一看,皮蛋瘦肉粥和當歸燉雞湯?他這才狐疑的看向保潔阿姨,他剛才進來掃一眼,就覺得她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沒有多想,這下,他幾乎可以可以肯定了,她是夏綿!

    她來做什麽?她還沒有死心?

    顧曆陽心中疑雲重生,正思索著,顧禦來到他的身邊,也看到了粥和當歸燉雞湯,他低頭聞了一下雞湯說:“味道有些熟悉。”

    顧曆陽說:“你想喝我手裏的還是這快餐盒裏的?”

    顧禦指了指快餐盒,有些猶豫的說:“你沒叫的話,那是送錯的?”可是,他記得那個服務員叫了他的名字,他出了個車禍,應該不至於幻聽。

    顧曆陽趕緊說:“哦,我想起來了,是我叫的。”

    顧禦端起湯喝了一口,竟是熟悉的美好味道,他皺眉問:“xx酒店的那個大廚迴來了?”

    顧曆陽看了夏綿一眼,說:“大概是吧。”

    顧禦有些高興,“那你以後不要帶餐過來了,直接叫餐吧,就這個xx酒店的,一定要這個廚師做的。”

    夏綿聽著聽著,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了下來。

    他記得她做的食物味道,卻忘了她。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愛你,你卻不知道,而是你忘了,你曾深深的愛過我。

    顧曆陽納納的點頭,視線一直落在夏綿身上。她一直埋頭打掃,打掃好了,拿著工具和垃圾默默的出去了。

    “哥,你吃飯吧,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他急忙追了出去。

    在走廊的拐角,他果然看見夏綿,她正蹲在地上,低聲的哭泣著。

    顧曆陽走了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

    夏綿沒有接紙巾,抬頭看了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你放心,他沒有認出我。”

    顧曆陽點了點頭,眸光深沉的看著她。

    夏綿說:“我就是來看看他,我看他恢複的還不錯,他什麽時候出院?”

    顧曆陽看著她,不說話。

    夏綿趕緊解釋:“你放心,我不會來找他的,我——”

    “他下周三下午出院。”顧曆陽終於說話了。

    夏綿點了點頭,“嗯,好,那我走了。”

    “你——”顧曆陽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看著她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夏綿將衣服和工具還給了保潔阿姨,幾分鍾之後,她出現在產科門口。

    “醫生,幫我開一張b超的單子。”

    “懷孕了嗎?”

    “也許。”

    “最後一次月經什麽時候?”

    “兩個月前。”

    “好了,單子拿好,去b超室那邊排隊吧。”

    一個小時之後,夏綿拿到了b超報告。

    上麵黑乎乎的一團陰影,她看不懂,但是,上麵的字,她看的明明白白——

    孕早期,宮內妊娠,單活胎。

    她也是在昨天才發現自己的大姨媽兩個月沒來了,她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懷孕了,又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她情緒低落導致的月經不調。

    原來,她真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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