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這麽大一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


    郝亦花的心裏也不舒服極了,他問,“夫人,我怎麽覺得有點對不住南宮姬呢?”


    “沒什麽對不住的。”安寧倒是比郝亦花更豁達,她說:“這筆賬,我給蔣青雲記下了。遲早有一天,得算。南宮受的委屈,我們替他找迴來就是了。”


    郝亦花苦笑一聲兒,“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居然會幫南宮姬出頭。”


    “人這一輩子長著呢,很多事情都說不準。”安寧看了一眼花房,其實她什麽也看不到,手術室在別有洞天裏,她現在隻能看到蒙古大夫那張看起來就舒服極了的躺椅。


    “別太擔心了。蔣青雲是個有分寸的人,他若真讓南宮姬留下什麽殘疾,他也沒有辦法給權煜皇交代。放心好了,蔣青雲說了隻是皮肉之苦,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再說了,這不是還有白醫生在麽?他一雙妙手迴春,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就是氣。氣蔣青雲對南宮做了這樣的事情,我還不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權煜皇聽。不但要把事情爛在肚子裏,還有眼睜睜看著權煜皇和這樣的人結盟。”


    “那你能有什麽辦法?除了忍,等待時機幫南宮姬把這筆賬跟蔣青雲算清楚,你沒有別的辦法了。”


    “是啊,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安寧垂下眼皮,“郝助理。”


    “嗯?”


    “陸師爺,心裏還是有我們的呢。”


    “可他,到底是迴不來了。”郝亦花也傷感的不得了,“就算越川不願意替那個利益集團來掉頭對付權煜皇,現在也已經由不得他了。人家肯賣他一個麵子,把南宮姬放迴來,人家就肯定從越川身上得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還有什麽,是比越川這個人更有價值的呢?


    其實蔣青雲的憤怒與所作所為,郝亦花跟安寧也不是不能理解。


    陸越川是個念舊的人,他並不是一個絕情之人。他跟權煜皇分道揚鑣,也不代表他就必須要跟權煜皇成為敵人。可南宮姬……為了救下南宮姬,這下陸越川不想跟權煜皇為敵,怕是也不成了。


    如果陸越川不答應為那個利益集團賣命,人家也不會放南宮姬一條生路。


    南宮姬遇險,就相當於是把陸越川拱手讓給了那個利益集團。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安寧和郝亦花心裏都有數。


    一旦陸越川成為了權煜皇的敵人,這後果……


    所以,蔣青雲的憤怒以及行為,可以理解。


    但能理解是一方麵,心理上能不能接受他這樣的行為,就是另外一迴事兒了。


    這也是安寧選擇把這事兒爛在肚子裏的原因之一。


    不僅僅是因為欣然,這個理由,也占據了很大的成分。


    的確是南宮自己做事情有些衝動急躁了,他其實完全可以把馮教授跟杜冰的下落通知給他們,讓九處組織人員進行營救。那總比南宮姬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強的多。


    “南宮這次……也太不小心了。”


    “是沒腦子。”在安寧的麵前,郝亦花就不像剛才有蔣青雲在場的時候,態度那麽堅定了,他嘲諷的說道,“他做事情沒腦子,也不怪人家蔣青雲給他點苦頭吃吃。他隻需要把馮教授和杜冰的下落告訴咱們,咱們還能讓馮教授跟杜冰遇到危險嗎?他要逞威風當英雄,結果這英雄沒當成,他自己反倒成了落水狗。”


    看到落水狗,人人都想要上去踢一腳。


    “不說這些了。”安寧煩躁的一擺手,“你去找蔣青雲,讓他把我師父和杜冰送到花房來。”


    她對蔣青雲是一點信任都沒有了。把她師父和杜檢官留在九處,她心裏總是不放心。


    郝亦花歎氣,“夫人,你這不是在為難我麽?蔣青雲他不會把馮教授和杜冰給你送迴來的。有他們兩個人質在,你投鼠忌器,不會更不敢有什麽動作。他蔣青雲執掌九處是名不正言不順。他心裏也害怕極了,就怕你把九處從他手裏給搶迴來。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麽會把兩個人質給你送迴來呢?放棄吧,夫人,沒有可能的。”


    九處之中對蔣青雲感覺不滿的人,本就人數眾多。留著馮教授和杜冰在九處,也算是對夫人的一種無言的威脅。就算夫人想要把九處給搶迴來,把蔣青雲給踢出去,她投鼠忌器,也不敢輕舉妄動。


    蔣青雲那麽一個滴水不漏的男人,他又豈會把最後能夠威脅夫人的人,給她送迴來呢?


    當然了,夫人從沒想過要把蔣青雲從九處給踢出去。如果夫人想這麽幹,那麽當有人拿著錄音來找她的時候,她就會有所行動了。她既然當時還幫了蔣青雲安撫住了權煜皇的下屬,則說明她不會有所行動。


    隻是蔣青雲……他不會不防。


    “夫人,這樣吧,我每天去九處幫你看看馮教授和杜檢官。蔣青雲是不會允許你踏入九處的,但我去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郝亦花給出了自己的方案,“馮教授和杜檢官還不清楚蔣青雲加害了南宮姬這事兒。蔣青雲也犯不著加害他們兩個人。你就別多慮了,嗯?”


    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安寧點頭,“那就辛苦你了。”


    “夫人客氣,我應該的。”郝亦花抬頭看了看已經有些昏暗下去的天空,“夫人,那我今天就先告辭了。明天,我先去過九處幫你看望了馮教授和杜檢官,就來找你。”


    “你自己也小心點吧。現在不太平,如果不是你執意要迴家,我問你理由,你也再三推辭不願意講,我是真的要把你留在這裏了。”


    郝亦花知道安寧這是擔心他的安危,他隻是說:“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再說了,蔣青雲生怕越川把我也給拉攏過去,他對我的監視,級別高著呢。想來,我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沒有危險最好!”安寧衝郝亦花怒了努嘴,“你迴家吧,明天來的時候,幫我買點城東的攪團。好久沒吃了,忽然很想念。”


    “好啊。除了城東的攪團,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嗯……再幫我師父買一隻燒雞。他受到了驚嚇,情緒很低落。”安寧說,“那老頭兒,最喜歡吃燒雞再喝點小酒。如果可以的話,你陪他也喝兩杯吧。”


    “曉得了。”衝安寧擺了擺手,郝亦花示意她迴花房裏去,“外邊冷。夫人你身子弱,別著涼生病了。白醫生照顧南宮姬一個就夠辛苦的了,別讓他再擔心你的身體。”


    “嗯。”安寧輕輕的點頭,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郝亦花明白,夫人這是要看著他離開,才會進有暖氣的花房裏去。於是他也不廢話,招招手轉身就快步離開了。


    衝手心哈了口氣兒,安寧也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好像……又要下雪了呢。


    ……


    “……操!憑什麽不許老子迴去!那可是我家!我迴我家也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追命隊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蔣青雲可一點都不怕發火兒的小追命,在他的眼中,小追命不過就是一隻容易炸毛的大型犬罷了。


    稍微安撫一下,就能夠讓他平靜下來。


    “追命隊長,想來你也知道南宮姬重傷的消息吧?”蔣青雲微微一笑,“花房那邊現在已經亂套了。夫人心情本就不好,你這時候過去,難免說錯話,再惹了她更難受,你覺得呢?”


    小追命也曉得自己這張管不住的大嘴巴,他猶豫了一下,“那我什麽話都不說,我就去看看南宮,再看看嫂子,這樣也不成嗎?”


    “不成。因為我有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一聽有任務,小追命眼睛都亮了!


    京城出了這麽多的事情,可他一點都沒有參與到!隻能陪在林晚晚的身邊,說什麽保護林晚晚。可林晚晚安全的很!壓根就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他每天都快閑出鳥來了!


    好不容易任務完成迴來了吧,可又一直沒有任務交給他。


    現在一聽有任務,小追命能不激動?


    甚至都不需要蔣青雲過多的安撫,小追命的注意力就立刻被任務給轉移了。


    沒有辦法,蔣青雲‘加害’南宮姬的事情,小追命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的到。權煜皇和安寧都對蔣青雲信任有加,小追命又絕不會質疑他們兩個人的選擇。自然是對蔣青雲,信服有加的。


    他激動的問:“什麽?!什麽任務!?”


    “陸越川,你想不想把他搶迴來啊?”蔣青雲的語氣,就像是誘惑亞當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條毒蛇。


    “當然想了啊!可你一直要我按兵不動,不讓我衝動。如果你不是阻止我,我老早就帶著兄弟們去把陸師爺給搶迴來了!嫂子說了,陸師爺跟五爺隻是鬧別扭而已。他們兩個人都拉不下臉道歉,那麽我就去把陸師爺給搶迴來好了。等陸師爺氣消了,他也就迴來了。”


    蔣青雲苦笑的搖搖頭,心中無奈極了。


    他可真是太佩服小追命了,到這個時候他還能自欺欺人。覺得把陸越川搶迴來,陸越川和權煜皇就能和好如初。


    也不知道安寧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讓這隻大型犬科動物如此的深信不疑,陸越川是可以被他們找迴來的。


    “追命隊長,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不用質疑我。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篤定,我不會信口開河。你聽好了,種種跡象已經表明,陸越川不但跟權煜皇分道揚鑣,他還成為了權煜皇的敵人。是的,陸越川已經成了那個利益集團最核心的骨幹成員。你別驚訝,這沒什麽可驚訝的。陸越川離開權煜皇的身邊,多的是人要拉攏他。他在權煜皇這裏失去的,有人願意給他,他沒道理拒絕。”


    “我——”


    “不要打斷我的話。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追命隊長,我知道你們和陸越川之間的感情。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的。你如果不能接受,那這個任務,我可以交給其他人去辦。你如果要執行這個任務,就不要質疑我的話。聽懂了,就迴答我,這任務你接,還是我交給別人。”


    “我幹!”小追命咬著牙根迴答。


    把陸師爺搶迴來的事情,必須得他來!除了他,誰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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