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管家。”權煜皇玩味兒又好整以暇的喚了一聲兒。


    “誒。”劉大管家立刻迴應,“權五爺,您說。”


    “你什麽時候成五爺肚子裏的蛔蟲了,嗯?五爺心裏想什麽,你怎麽知道的一清二楚。誰說五爺聽的不耐煩了,恰恰相反,五爺聽的十分有興趣。正在興頭上,你怎麽不繼續說了。繼續說,五爺有興趣的很。”


    劉大管家一愣,“權五爺您想要聽我嘮叨這些往事?”


    “能聽到毒蛇小時候的事情,五爺感覺榮幸的很。有幾個人能有機會聽到大名鼎鼎的毒蛇的往事,嗯?”


    “權五爺……你又跟我這老頭子來玩笑。”


    “五爺從不開玩笑。明淮九是毒蛇,這事兒咱們心裏都清楚,你就別跟五爺繞彎子,沒必要。如果五爺不確定的話,又怎麽會讓老六損兵折將的把你給抓迴來?別的不說,你一個管家,縱然明淮九霸占了京城商界的半邊天,你身邊又怎麽可能出現這麽多的雇傭軍。劉大夫管家,人都已經了九處的審訊處,還想跟五爺打哈哈?”


    “這我可不敢。我的意思是說……權五爺您在說笑了,您跟九爺也是打小就認識的。雖然九爺身體孱弱,早早就被送出國養病,可您跟九爺,到底是從小就認識的。旁人不清楚九爺的事情,您卻一定清楚。我剛才嘮叨的這些事情,哪一樣權五爺您不曉得啊?權五爺,您的想法,我也知道。可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個字兒都不能說。”


    “劉大管家,你真把自個兒當五爺肚子裏的蛔蟲了。你怎麽知道五爺想知道的事兒,你一個字兒也不會說。你就這麽篤定?”


    “權五爺?”


    “別喊了,五爺耳朵不聾,你叫一聲兒,五爺聽的清楚。”權煜皇語氣懶洋洋的,特別嘲弄。


    就好像是……已經抓住了獵物,卻不肯給獵物致命一擊,卻喜歡玩弄獵物,給獵物一線生機的……壞心眼的獵人。


    殺了獵物有什麽意思?一個真正的獵人,才不會讓獵物死的這麽痛快和簡單。他會將李而無玩弄至極,讓獵物精疲力盡的時候,再給獵物最後一擊,致命的一擊。


    而權煜皇,無疑是最好的獵人。


    他啊,深諳如何玩弄獵物之道。


    “我知道權五爺是什麽人,所以我不會跟五爺您在繞圈子。如您所說,這沒必要。九爺是毒蛇,我們都心知肚明。九爺的一切事情,五爺您也一清二楚。我……我還有說下去的必要麽?”


    “劉大管家,五爺可不知道明淮九被他的兄弟暗殺了這麽多次。”


    “權五爺,您不用暗示我了。這些事情,在九爺成為毒蛇之後,我這老頭子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明家的少爺們,隻暗殺了九爺一次。剩下的暗殺,都是九爺的養父所為。其實在我瘸了這條腿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但我瞞著九爺,讓九爺以為是他的兄弟們要置他於死地,我也是想讓九爺找一個活下去的支撐。”


    權煜皇低低的笑出聲兒來,“我早說過,真正的毒蛇,不是明淮九,而是你。”


    劉大管家微微欠身,縱然他渾身是血,人也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可他還是那副英倫老紳士的做派,優雅極了,“我總得為小九兒尋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我得給他找一個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不然,小九兒備受病痛的折磨,他早就不想活,他早就想死了。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所以,盡管我知道那是別人算計九爺的陰謀,我也會配合。”


    “你如果真要配合,當初就該一死了之。”權煜皇冷哼一聲兒,“你死了,才能最大限度的激發明淮九心中的仇恨。”


    “我舍不得死。”劉大管家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我也不能死。我如果死了,就沒人再護得了小九兒的安全。這世道太殘忍了,太肮髒了,我死了,誰守著小九兒?誰保護他?我得活,必須活下去。因為這世上隻有我,才是真正會保護小九兒的人。除了我,沒人真心待他。”


    明淮九坐在高腳椅上,他向前傾了傾身,饒有興趣的問道,“劉大管家,明淮九知道他是你的兒子麽?”


    “他知道,也不知道。”劉大管家誠實的迴答,“小九兒曾經問過我,他問我為何對他如此的掏心掏肺,我隻是明家的一個下人而已。我隻告訴他,既然夫人臨終之前把他托付給了我,我就必須對得起夫人的囑托。”


    “明淮九是個聰明人,這個理由,他不會信。”


    “他是懷疑過,但他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也僅僅隻是懷疑罷了。”劉大夫管家倒是誠實的很,“他也調查過,但這些都是查無可查的事情。久而久之,他也就作罷了。不管我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我才是一直陪著他守著他的人。到底是不是親父子,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父子倆一直相依為命。”


    “嗯,你這話兒沒錯。甭管你們倆是不是親父子,你們都已經勝過親父子了。”權煜皇連連點頭,“既然明淮九還不確定你們倆就是親生父子,那他一定也不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母親了?”


    劉大管家一震,可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權五爺,小九兒已經死了。你再那這些威脅我,已經沒用了。小九兒一死,再也沒有能夠威脅到我的事情。所以,您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個字兒都不會說。”


    權煜皇又笑了,“劉大管家,你又再替五爺發言了。毒蛇是明淮九,但毒蛇更是你。五爺想要的,不是一條毒蛇,而是毒蛇背後的龐大間諜組織。劉大管家,你……”


    “去!”


    副處長正在認真的做記錄,卻忽然被處長踹了一腳,他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處長,“老師?”


    “讓你做什麽事兒,忘了?!”處長低吼了一聲兒,“給劉友天送水!”


    最重要的是,要把這長命鎖交給劉友天。


    副處長連忙合起筆記本,不敢耽誤,連忙出去了。


    處長也跟著副處長一起離開了觀察室,他也的確該去把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們好好的審一審了。


    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副處長推門而入,“五爺,我來給——”


    “給他。”權煜皇慵懶的坐在高腳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大管家。


    因為劉大管家雙手雙腳都別銬了起來,所以副處長親自給他喂水。


    劉大管家狐疑的看著權煜皇,小口小口的抿著水,不知道權煜皇又在玩什麽花樣。權煜皇說的沒有錯,他才是真正的毒蛇。所有毒蛇幹的事情,都是他替小九兒完善之後的結果。如果沒有他,小九兒不是權煜皇這個男人的對手。


    交手了這麽多年,他太清楚權煜皇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對手。


    他絮絮叨叨的跟權煜皇說了那麽多他跟小九兒在國外的事情,為的就是試探權煜皇。可權煜皇居然不急不躁的聽他說完了那些陳年舊事,一點沒有不耐煩就算了,反而還挺有興趣。


    現在又……


    “這是?!”劉大管家眼珠子都快從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瞪出來了,他瘋狂的掙紮著,可奈何他的雙手被銬了起來,根本動彈不得。


    副處長看了一眼權煜皇,見他沒有任何的表示,這才將長命鎖放在了劉大管家的手心。


    權煜皇揚了揚下巴,根本不搭理已經瘋了的劉大管家,而是悠閑的問道:“你老師呢?你可沒有這麽聰明的腦子。”


    副處長也不隱瞞,老老實實就說了。


    聽完,權煜皇嗤笑一聲兒,“他才是五爺肚子裏的蛔蟲,五爺還沒說話呢,他就猜到五爺想做什麽了。告訴你老師,別做超出自個兒權限的事兒。他猜準了五爺的心思,但不是每一次,五爺都會容忍他的善做主張。”


    副處長連忙低下頭,“五爺,老師他也是想給您幫忙,幫您分擔。”


    “有陸越川給五爺分擔,哪兒輪到的他。”


    “可是五爺——”


    “行了。”因為劉大管家又哭又喊的聲音,權煜皇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五爺還沒有找他問責的打算,你緊張個屁。滾下去,把五爺的話告訴給你老師,他可比你聰明多了。”


    “是。”副處長戰戰兢兢的從審訊室退了出去。


    如權五爺所言,老師可比他聰明多了。料想,老師不會再做這些讓五爺不高興的事情才對。


    重新迴到了觀察室,打開筆記本電腦,副處長繼續做著記錄的工作。他雖然腦袋沒有那麽的聰明,可他辦事十分的認真和仔細。在做記錄的期間,他就已經整理好了一大半。


    聰明人,當然是很好了。但像副處長這樣腦袋沒有聰明的,卻很老實本分的人,更被boss們所需要。有的時候吧,老實本分的人,比那些自作聰明的聰明人,更收到上司的重視。


    任由劉大管家嘶聲裂肺的罵罵咧咧了好半天,權煜皇這才不耐煩的問道,“吼夠了?吼夠了就給五爺好好說話。鬼哭狼嚎的,可不是毒蛇該有的行為。別太沒出息了,不然五爺把你當了這麽多年的對手,豈不是很丟臉?”


    能夠讓劉大管家——不,能夠讓毒蛇如此失態的原因,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明淮九。


    他的小九兒。


    “劉大管家,五爺隻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你再冷靜不下來,別怪五爺不遵守遊戲規則。”權煜皇的語氣很平淡,但威脅力卻十足,“五爺連毒蛇都已經抓到了,那些玩意兒,就算你不說,五爺遲早有一天也會搞清楚。無非就是用的時間更長點,更麻煩點。五爺想知道的,一定會知道。現在你說了,五爺或許會考慮給你這個對手一點尊嚴。”


    “我說!”劉大管家立刻就停止了鬼哭狼嚎,他死死的攢著那長命鎖,“遊戲規則是吧?權五爺,那咱們就按照遊戲規則來。一問一答。”


    權煜皇笑了,“一個階下囚,還想跟五爺談遊戲規則?五爺願意陪你玩玩兒,那是五爺有閑情逸致。五爺懶得跟你玩兒了,你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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