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再令人難以置信的時候,是真的,就是真的。不是你不相信,它就可以被否定的。


    九處的財政赤字,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但到底赤字到了何種地步,除了財政處的處長之外,真正清楚情況的人,也就是權煜皇跟陸越川。就是郝亦花,他都不完全清楚,隻是大概的知道一些。畢竟很多文件,還是出自於郝亦花之手,他從一些文件當中,基本上可以判斷九處的財政狀況,已經是不容樂觀了。


    九處的財政支出,遠遠高於軍政兩屆每年的撥款,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大家心裏都清楚。


    但陸越川,他是個斂財高手。可以說,每年由陸越川替九處斂財的數額,是遠遠超過於軍政兩屆的撥款數額。所以陸越川還有個外號,叫,財神爺。


    就是說陸越川走到哪兒,就能把錢引帶到哪兒。


    因為有陸越川這個斂財高手在,戰狼並不相信九處的財政會成為赤字。就算每年剩不下什麽錢,也不該是赤字啊!畢竟,畢竟……有陸師爺在啊!


    可事實就是如此,由不得戰狼不相信。


    郝亦花壓低了聲音說道,“戰狼隊長,我沒有騙你,我也犯不著騙你。你要是不信,直接找陸部長去問就好了。九處每年的財政都是赤字。光是軍工所,每年的研究經費——不說這些了,陸部長既然沒有讓你知道,那麽我也不該多嘴。我曉得,底下人是一點都不能虧待的。人家是拿命為九處辦事兒,九處不能幹讓人寒了心的事情。所以呢,這件事情我覺得你也不要再去詢問陸部長,你問了,他也不會告訴你。我的提議,你盡量去做就好。多一個人答應,就是給九處的財政狀況幫了忙。我還是那句話,充分尊重情報人員的想法,九處覺不強求他們。”


    戰狼感覺這任務也挺沉甸甸的,他說:“我明白了,我會盡量去說服他們的。”


    “辛苦你了。”


    “郝助理客氣。”


    “當然了,你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徹查人員。我剛剛的提議,你稍後再去辦也不遲。這個事情,不急的。”


    “好。”


    掛斷了電話之後,郝亦花這才走進了浴室。


    說好了讓他幫忙搓背,結果等郝亦花進去浴室的時候,陸越川都已經把自己搞清爽完畢了。腰間係了白色的浴巾,正在擦頭發呢。不過因為陸越川身嬌肉貴,人又很嬌氣。他伸手去擦頭發,時不時就會扯到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郝亦花見狀,走上前,拿過了陸越川手中的毛巾,幫他擦頭發。


    “戰狼隊長那邊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國賓館的情況,他是一點都沒能給我摸出來。這不是,戰狼隊長來跟我要授權來了。”


    陸越川嗬嗬笑了一聲兒,“不奇怪。馮教授已經跟我透露了,他跟華老板關係匪淺。田小甜能夠進入國賓館,這背後有華老板的影子。華老板也是咱們的老朋友了,他做事情你曉得的,滴水不漏。戰狼派出去的人,就算是拿到了授權,他手底下的人也調查不出來什麽內容。華老板的本事,你我都清楚,恐怕還得戰狼親自去調查才行。”


    “可戰狼隊長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徹查九處的內部人員。我已經跟他講了,這件事情不需要他再管了,我們來做就好。”


    “嗯。”陸越川從鼻尖兒哼了一聲兒,“怎麽這麽久?”


    郝亦花便將自己的提議跟陸越川說了一遍,“九處現在的經濟狀況還好,但我算過了,不超五年,九處的經濟狀況就會不堪重負。以前的人還要管,每年也還有人再受傷無法再——我把情況簡單跟戰狼隊長說了,他是個明白人,會看著辦的。”


    “還是那句話,不能讓底下賣命的兄弟寒了心。”陸越川也曉得郝亦花是個明白人,他就隻簡單的提醒了一句。


    郝亦花點頭,“當然了,還是要充分尊重底下兄弟的想法。我已經跟戰狼隊長講了,不強求。”


    “你看著辦就好。”陸越川又問,“多長時間了?”


    “著什麽急啊你?把華老板晾一晾,也未嚐不可。他來九處,可沒提前打招唿。你多忙,華老板也不是不清楚。他這樣沒有預約的就直接來找你,讓他等上一等都是輕的。你就是不見他,那他也無話可說。”聽郝亦花的口氣,似乎與華老板之間……有過什麽過節。


    其實也不算是過節了,這事兒說來也簡單。華老板在軍方手眼通天,可以說是牢牢的把控著。郝家從軍的人不少,但每逢有重要的位置,華老板自然是優先考慮他的嫡係,郝家在政界倒是比較順暢的。但是在軍方,似乎有些處處受阻。而這最大的阻力,就是來自於華老板的嫡係。


    這也很正常,軍方畢竟不比政界。嫡係,外係,這傳統由來已久。放在那兒都是一樣的。京城的軍方,那就是華老板說了算的。郝家人想要在華老板的蛋糕上分一塊,不太容易。


    到不是郝亦花跟華老板有什麽過節,郝亦花跟華老板其實都還沒見過幾麵的。


    陸越川也曉得郝亦花的心情,他笑了笑,“那位畢竟是華老板,誰敢怠慢啊?讓他等上一個小時已經是極致了。”


    郝亦花冷哼了一聲兒,隻是說道:“我剛剛跟戰狼隊長打電話的時候,你的保鏢已經把你的衣服送來了。我給你拿進來。”


    明擺著,不想再談論有關於華老板的問題。


    可這次不是郝亦花想不談陸越川就可以縱容他不談的。


    跟著郝亦花從浴室走了出來,陸越川輕輕的歎了口氣兒,“馮教授,與華老板淵源頗深。牽扯到了二十多年前權家的血案。”


    這話一出,郝亦花拿起襯衣的手僵住了,“你說什麽?!”


    “馮教授親口說的,不會有錯。他也沒理由騙我。”陸越川捏了捏鼻梁,“五爺是九處的靈魂,而我是九處的旗幟。這話,你不陌生吧?”


    “當然不陌生了。從華老板身邊傳出來的對你們兩人的評價,整個京城都曉得。我哪裏會不知道?”


    “這話,是馮教授說的。”


    郝亦花擰了擰眉頭,把白襯衣遞給陸越川,沒有說話。


    陸越川慢條斯理的穿上白襯衣,“華老板曾經找馮教授詢問過九處,對我的看法,馮教授才說了這麽一句話。亦花,馮教授背後能挖出來的東西,太多了。可我做不了主,馮教授把他能說的都已經跟我坦白了。剩下的,也隻能等五爺迴來,讓五爺去跟馮教授談了。”


    不愧是跟了陸越川這麽多年的人,郝亦花一下子就明白了陸越川的意思。


    “馮教授那邊你是沒有辦法了,但華老板……你卻是可以跟他套話的。”郝亦花不耐煩的‘滋兒’了一聲兒,“可華老板又是隻有千年道行的老狐狸,你想從他嘴巴裏套話,比你拿槍抵著馮教授腦袋讓他跟你坦白,更難!怎麽跟華老板周旋,這是個難題。”


    “所以,我才把你給找來了。亦花,等會你陪我一道去見華老板。你呢,見機行事。總而言之一句話,哪怕是隻言片語,我也要從華老板的嘴巴裏給摳出來!”


    “這個當然沒問題了。”郝亦花也把自己的意圖挑明了,“不需要馮教授說,我們都清楚二十多年前權家的血案,跟華老板脫不開幹係。畢竟權家的血案發生了之後,華老板就一路青雲直上,官途亨通的很呢。說他跟權家血案沒關係,鬼都不會信。但我想……華老板當年也隻是個小卒子罷了,當年的華老板,還沒有如今的地位權利。他也策劃不了這樣的陰謀。不管隻要確定華老板脫不開幹係,那他總得給我傷筋斷骨一些。”


    不需要多,華老板隻需要稍微的收到一些來自於權五爺的打擊,他們郝家人在軍方就能稍微喘口氣兒了,壓力也不會那麽大了。


    陸越川無奈,“我早跟你講了,九處在軍方還是有些話語權的。你何必跟華老板對著幹,你們郝家有需求,來找我就好了。我都不用跟五爺匯報,我自己就能拿主意。可你偏不,你說你是圖什麽呢?”


    “郝家人,不願意與九處有除了我私人原因之外的任何瓜葛。”郝亦花翻了個白眼,“不然還用你說?我早八百年就找你幫忙了。哪裏還會讓我們郝家人在軍方處處被華老板的嫡係打壓欺負。”


    “行吧,不過你們郝家的事情,太輕了。你得給我分清楚輕重急緩。”


    “用得著你廢話,我明白。隻要幫了你跟權五爺,他華老板在軍方的地位,肯定要受到影響。哪怕隻有一點點,我們郝家人也能喘口氣兒。我沒有想要扳倒華老板的意思,這也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想幫自家人爭取些空間罷了。”


    “你明白輕重就好。我還是那句話,你在我旁邊,見機行事。”陸越川頓了頓,言簡意賅的將方才馮教授跟他說過的事情,給郝亦花總結了一遍。


    郝亦花聽完,臉色鐵青,神情凝重。


    “難怪連你都拿不了主意!這麽大的事情,別說是你了,恐怕就是權五爺,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能做決定啊!”


    陸越川苦笑一聲,攤攤手,“你現在明白我的心情有多糾結了吧。”


    “不管怎麽說,有了馮教授的這些坦白,我們兩個人總能在華老板的嘴巴裏,撬出點東西來!”郝亦花輕輕的一拍沙發靠背,“當然了,我們也不能隻聽馮教授的一麵之詞。甭管他跟華老板的關係如何深,同樣的事情,我們也要聽聽華老板的說法才好。”


    “我正是這麽打算的。總之亦花,事情的嚴重性你曉得,我們兩個人去找華老板,也是一場硬仗要打啊。”


    “怕什麽?華老板再如何位高權重,他到底是昨日花,咱們兩個人,才是正當年。明白?昨日花,總要凋謝,正當年的人,便會取而代之。”


    “哈哈哈,亦花,我就曉得你野心大的離譜!要不是因為跟我的私人關係,恐怕你如今在朝堂上的權勢地位,不輸給蔣青雲了。”


    “蔣青雲畢竟是我的小舅子,我不會把他當做我的攔路石。”


    “如果你跟蔣欣然沒能在一起呢?”


    “放屁,我認定了蔣欣然,她一定會嫁給我的。”


    “萬一呢?萬一蔣欣然最後沒有嫁給你呢?”


    “那麽,蔣青雲就會是我野心路上最大的障礙,這個障礙,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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