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外界了,連他們蔣家那時候氣氛都很令人窒息呢。


    蔣欣然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老爹老媽那想說什麽,卻一看到她哥的表情又生生的把想要說的又憋了迴去的畫麵。


    說到打小就讓自己的親爹媽對自己有點犯怵,除了權五爺之外,她哥也是一樣的情況。


    不是或許,她家老爹真的很平庸。老爹能夠守好蔣氏集團,別做出什麽錯誤的決定,讓他們蔣氏集團能夠原地踏步,已經很不容易了。無功無過,是她老爹所能做到最好的極致。


    她老爹對於經營集團,是沒有什麽天賦的。在老爹手裏邊的時候,蔣氏集團原地踏步,她老爹都已經很滿意了。


    ,沒辦法,好像這種天才是隔代遺傳的。總不能你蔣家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天縱英才吧?


    那也忒不公平了。


    她老爹那一輩,她老爹算是資質最好的一個了。所能做到的最好,也不過是不功不過而已。


    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就是中規中矩的,最保守的在維係著蔣氏集團的江山這樣。


    蔣氏集團是交到了她哥的手裏邊,才開始瘋狂的進步,跨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所以打小,她哥在家裏的地位,就跟權五是差不多的。


    雖然年紀很小,但父母都特別聽他們兩個人的話。他們兩個人的意見,父母總是會很用心的去聽,然後去考慮。從來不會因為他們年紀小,就不重視他們兩個人的意見。


    她哥就是這樣兒,那時候她哥才十六七歲吧,正是弱冠之年。


    最開始還是她哥主動給她老爹一些意見,她老爹半信半疑的去聽。後來,直接演變成蔣氏集團有什麽事兒,她老爹都會拿來跟她哥去說,來找她哥拿出一個決定。


    她記憶最猶新的一件事,就是她哥當時在期末考試,蔣氏集團卻出現了什麽情況。在董事會上,她老爹根本招架不住,然後根本不管她哥是不是正在參加期末考試,就直接把她哥從考場給擄走了。嚇得學校的老師還一度以為是他們蔣家惹到了什麽麻煩的人物,人家把蔣家的長子給劫持了呢。


    之所以她記憶猶新,很簡單,那是她哥學生時代,第一次沒有拿第一名。第一次,考了不及格。


    也是被她哥視為黑曆史的一件事兒。


    在他們家,她哥才是家主,才是權威。


    她老爸?拉倒吧——


    當她老爹急的團團轉,不得不去找兒子要一個答案的時候,在蔣家,她老爹已經沒有話語權了。


    她哥要是個逆子,早多少年就把她老爹從控股董事長的位置上趕下來,然後自己坐上去了。之所以她老爹現在還是蔣家名義上的家主,蔣氏集團的最高實際掌權者,那完全是她哥誌不在商界的結果。也是她哥尊重老爹的結果。


    不然?


    嗬嗬,現在根本沒有什麽蔣部長,隻有蔣董事長!


    在家裏就是權威的他哥,老爹老媽心裏就算是抓肝撓肺,那也不敢去當麵質問她老哥是不是喜歡男人,是不是真的跟那位權五爺是情侶的。


    不過她從小就不怕她哥,老爹老媽不敢問的,她就敢直接問出口。


    結果麽……也很慘烈,她是坐在輪椅上,光明正大的偷聽了她哥跟權五打電話的全部內容。


    因為嘴賤,她給她哥練的雙腿差點廢了。


    因為她哥是緋聞主角之一,所以她哥也成了怨聲載道的對象。


    那段時間,她真覺得她哥老了特別多!感覺一下子憔悴了好幾歲呢!


    畢竟,大姐矯枉過正的行為,更讓人會去聯想,這次的緋聞應該是真實的,所以權家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以前也傳過權五爺跟男人的緋聞,權家不是連屁也沒放一個嗎?


    怎麽偏偏這次權家大姐的反應這麽激烈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麽。


    搞不好,這次的緋聞還真被說準了!


    於是乎一時間,京城有關她哥和全無的流言蜚語,就更是誇張的以一種星星之火在燎原的姿態,越發的瘋狂了起來。


    大姐越是壓製的兇狠,那些流言蜚語傳的就更是瘋狂。


    反而,大姐的行為不但沒能製止這流言蜚語,還讓這流言蜚語傳的更廣更兇麵積也更大了。


    她哥也是不勝其煩,更是被困擾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絕不能再任由這樣的流言蜚語繼續存在下去,且更加瘋狂的傳遍開來,隻能出麵給權五打電話,希望讓他出麵去控製一下他家那位已經瘋魔的大姐。


    畢竟,大姐下了命令,九處的人若是拒不不執行,大姐也沒法子不是?


    對於他家大姐的行為權煜皇跟不知道一樣。小追命他們沒有得到權煜皇的答複,不敢不聽大姐的,就隻能由著大姐去得理不饒人的胡鬧。若是有權煜皇的一句話,陸師爺小追命他們肯定不會這樣由著大姐胡來。


    九處的四大護法,也在等著權五爺的一道命令。


    大姐的行為,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權五當時是怎麽迴答她哥的來著?


    具體的話她記不清楚了,雖然就是這三五年的事情,但她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大概的意思就是,權五答應了她哥會阻止大姐的行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恰當了,他自然會阻止大姐的。權五讓她哥別瞎操心,想辦法壓製住外交部的流言蜚語,別影響了她哥的仕途和升遷就好,除了外交部之外的,跟她哥沒關係。


    那時候她哥正是要提名副部長的時候,出現了這樣惡性的流言蜚語,對她哥來說,真的很頭痛。


    她哥掛斷了電話,她就管不住自己那張賤嘴,問她哥什麽叫現在還不是時候,權五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會澄清跟她哥的緋聞,並且關注他家的瘋大姐。


    她哥告訴她,權家大姐不是瘋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再配合她的弟弟,換句話而言,大姐看似無腦的胡亂抓人,都是有目標有目的的,她並不是胡亂的在抓人!


    大姐每送入九處的一個人,那都是權五爺要鏟除的家夥!


    都是礙了他權五爺的眼,擋了他權五爺路的人!


    那時候,她還有些似懂非懂。不明白為什麽權煜皇要鏟除異己,黨同伐異要讓他家的大姐代勞,而且還是拿跟他哥的緋聞做文章。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一些。


    那個時候,權五已經是京城最具有權利的男人之一。可他的根基,還不夠穩。九處的可怖,還沒有深入人心。他權五爺還沒有到今日這種為所欲為的地步。


    權利,都是一點點擴張的。


    地位,也是一點點穩固的。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人也沒法兒一口吃個大胖子。


    他權五爺的江山地位,也是一天天,一點點積攢出來的。


    權五他也不是一出場,就是今天這位說一不二,所殺誰就殺誰連個理由都不用給你的權五爺。


    那次大麵積的肅清,拉開了他權五爺在京城一手遮天,為所欲為的序幕。


    大姐,是權煜皇的頭號大將。


    在陸越川成為今天的陸師爺之前,大姐才是權煜皇最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在權五跟她哥的緋聞事件過去了很多年之後,人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當年大姐哪裏是聽聞了弟弟被亂傳閑話,一怒之下大開殺戒,她分明就是在幫弟弟穩固權勢,黨同伐異!


    可人們反應的,太晚了,也太慢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權五的權利,早已經遏製不住。


    她哥哥是當時就知道的,權五也算厚道吧,關於他在鏟除異己穩固權勢這方麵,並沒有隱瞞她哥。權五的暗示,可以說是明示了。


    她家的哥哥也抓住了時機,在陽台上跟權五打完電話的第二天清晨,便有一張人數不多,卻也不少的名單,被送到了大姐的辦公桌頭。


    然後,她哥就輕鬆的打敗了好幾個十分有實力的,靠山很紮實硬朗的對手,成為了外交部曆史上最年輕的部長!


    從此,前途不可限量。也是誰都限量不了!


    一件本該是旖旎風光的,茶餘飯後閑談的,沒事八卦的男男緋聞,到最後卻演變成了一場屠殺。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從中得益的兩個人,她哥與權煜皇,則一躍成為了京城最有權勢的年輕代的代表人物。


    權力更迭的時代,因為她哥和權煜皇,而被劃開。


    清晰的界限,以她哥和權煜皇為代表的新生代的掌權者,以及老一輩的,很難再握緊手中權利的遲暮掌權者。


    “死丫頭,又跑神了。”


    蔣欣然被人伸手彈了一下腦門,吃痛之下捂住額頭,迴神了。


    安寧半是埋怨半是縱容的看了蔣欣然一眼,“想什麽呢,表情那麽詭異。”


    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跟變臉似得。


    蔣欣然捂了捂被彈痛的腦門兒,“隻是忍不住迴憶了一下權五爺的上位史罷了。”


    “這有什麽可迴憶的。”安寧一點都不好奇,甚至還有戲嗤之以鼻,“上位史麽,總免不了黨同詫異,大開殺戒。任何一個人的上位史,都充滿了血腥和陰謀。任何一個掌權者,都是不幹淨的。”


    所以對於權煜皇掌握權力的上位史,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盡管太明白她愛上的男人不是什麽好人,更不是什麽幹淨的家夥,可那些肮髒的充滿了血腥的事情,她還是不想清楚的知道。


    知道與詳細了解,是兩個概念。


    蔣欣然撇撇嘴,“權五吧,他要是愛上誰了,絕對是一輩子的。他若想流連花叢中,隻有他想不想,沒有他能不能。明明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弄女人,可他沒有,足以說明權五對感情的專一和潔癖。”


    “所以啊,他承認他愛上我了,我還有什麽可擔心的?權煜皇痛恨的,兩件事。第一欺騙,第二隱瞞。權煜皇最吝嗇給予的,就是信任。我隻要對他坦誠意見,毫不隱瞞,絕對信任。他就會一直愛我如初。”


    愛我如初。


    這四個字兒,隻是聽著看著,就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令人羨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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