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馮教授實力蒙圈兒。


    激動?亢奮?


    丫頭這蒼白的臉色,顫抖的嘴唇,是激動跟亢奮?


    當他老頭子眼瞎啊!


    在馮教授明顯不相信的目光之下,權煜皇意味深長的說道,“安小妖的性格,想必嶽父十分的清楚吧?”


    馮教授斬釘截鐵的點頭,“這是當然了。”


    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當然是最了解的了。


    “如果安小妖知道了她的殺父仇人,還活在這世界上,且活的舒坦的很。嶽父認為,她會是什麽狀態?”


    阿寧的殺父仇人?


    殺了老安的人,還活著?!


    不對,殺了老安的人,已經被抓住了?!


    馮教授的心,瞬間也亂了。


    比安寧的心,還要亂。


    老安當年的死,是他心中最不能言說的一塊痛。


    或許是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吧,老安在出事前曾經找到過他。別的什麽都沒說,就托付給了他一件事。老安說,如果他有什麽不測,希望他能夠幫他好好的照顧弟妹跟阿寧。


    老安是檢察官,這工作是有些危險性的。但也犯不著交代後事這麽嚴重吧?!


    而且老安所偵辦的都是經濟方麵的案件,不是重大的兇殺案。按理說,不應該搞的這麽嚴重才是。


    他也拉著老安詢問過,問他到底接手了什麽案子,居然後果這麽嚴重。讓老安都已經開始交代後事了。可是老安什麽都沒有迴答他,隻是說,這案子是他經辦的最危險的一個案件。牽扯眾多,滋事甚大。稍有不慎,或許還會殃及家人。


    老安隻希望,他能夠幫他照顧好妻子跟女兒。多餘的,老安一個字兒都不肯跟他說。


    他也明白,還未宣判的案件,是需要保密的。身為檢察庭長的老安,不可能跟他透露什麽案件的細節,而他也不會去問。


    他隻是答應了老安,一定會幫他好好的照顧弟妹與阿寧。


    到了現在,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次見老安的時候,他削瘦的有多恐怖。可老安那雙眼睛,卻是從未有過的光彩。


    他明白,那是老安遇到了極為有挑戰性的案子,所激發出來的興奮。


    和他不一樣,老安的性格中,其實是帶著瘋狂的偏執。骨子裏,老安和他日常生活中表現出來的那種形象,是有很大區別的。當然了,這不是說老安習慣性的戴上了麵具,在偽裝什麽。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裝出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樣子。不是這樣的,隻能說,老安的心中,有著不安分的因子。


    如果不是遇上了李惠秋這個女人,老安其實在念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會去部隊上當兵了。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連阿寧,他都沒有提起過。因為盡管他十分的討厭李惠秋這個女人,可她到底是阿寧的親生母親。


    阿寧不管再怎麽說她對李惠秋已經沒有了感情,可那畢竟是她的母親,她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而且這也都是陳年舊事了,再提起來也沒什麽意思。


    其實老安不是普通的大學生,他是國防生。是以國防生的身份,考入了中政。且並不是中政的法學係,而是中政的犯罪學係。若不是在上大學的期間,老安認識李惠秋,並且與她相戀,老安在大三的時候,就應該入伍參軍。去往最戰火紛飛的地方進行艱苦卻刺激的工作。


    這是老安心中一直最向往的工作。卻因為他想要給李惠秋一個安穩的未來,而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老安總是說,在和平年代,有很多的地方卻是不和平的。無數的犯罪每天都在發生。而他,想要力所能及的去阻止這樣的犯罪事件發生。如果他無法阻止的話,他就希望自己能夠親手將這些窮兇極惡的犯罪一一抓捕歸案。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男人麽,心中都有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少年。


    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但是那樣的工作,實在是太過危險。老安覺得如果他想要追逐自己的夢想,那麽他就無法給心愛女人一個美好的未來。所以,他選擇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在入伍的前夕,改念了法學係。他一直都知道,老安的心裏是有不甘的。他不想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可他又愛慘了李惠秋。於是,老安找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成為一名檢察官。


    依舊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還不會那麽的危險。


    老好人,是老安的性格。與他骨子裏的不安,相互並不影響。


    這樣的老安,惹上了什麽他不能碰更不該碰的案子,其實馮教授心中一直都不驚訝,也不詫異。


    以老安的性格,的確是會這樣的。老安啊,他是最見不得這些玩意兒的人。隻要是他看到的,他知道的,他一定會盡其所能。還一個公道給受害者。哪怕這個案子危險之極,會有被殺人滅口的風險,老安也絕對不會後退一步。


    就算不是老安負責的案子,可隻要他知道了,他都不會坐視不理。


    老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了。


    約莫是半個多月之後,他就受到了老朋友意外身亡的消息。


    他的心中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場意外事故。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隻為了,殺人滅口。


    一定是因為老安手中掌握了什麽不得了的證據,很有可能會將嫌疑犯繩之以法。所以才會被嫌疑人謀害而死。


    他太清楚了。老安走之前的眼神,是那樣的決絕。


    老安也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此去兇多吉少,可他還是一意孤行的要去。


    不為別的,隻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塊名為‘良心’的地方。


    他收到老安‘意外身亡’的消息之後,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隻是一個人站在窗台前,喝了一夜的酒。


    老安生前人緣極好,老安在檢察院的那些同事,會操辦好老安的後事兒,這不需要他操心。


    他答應了老安會好好照顧他的妻女,他不會讓老安失望。


    讓老安失望的人,是李惠秋。


    當他打算把李惠秋母女倆接到京城自己的家中好好照顧的時候,李惠秋已經改嫁了!


    距離老安的葬禮,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李惠秋就已經重新嫁人了!


    他當時想,嫁了就嫁了吧。總不好讓人家一個還年輕的女人,就這樣一輩子的守活寡吧?他家裏的經濟條件也不富裕,李惠秋嫁了人,還嫁了個家底很殷實的人家,也不需要他擔心了。他隻照顧阿寧一個人,經濟方麵也會寬裕很多。


    原本,他是這麽想的。


    可就在他跟老婆大吵了一架,還是一意孤行的要把阿寧接到京城來的時候,曹無德跟他說了一件事情,讓他打消了把阿寧接到自己身邊照顧的決定。


    他將阿寧丟在老家一直到十八歲上大學之前,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老婆不同意。這隻是占據了很小的比例。真正讓他不解阿寧到自己身邊的,是別的理由。


    太遙遠的迴憶,他已經快要記不清楚了。


    “師父……師父?師父你別嚇我啊。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擺擺手,馮教授迴神兒,一看,居然已經到了自己家的小區門口。


    他,走神兒了多久啊……


    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馮教授忽然感覺一陣疲憊。


    他輕輕的說道,“阿寧,迴家,師父有些話想要跟你說。瞞了你這十多年,也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尤其是他聽到了權女婿說,當年殺害老安的兇手,還好好的活著。不但活著,還活的特別舒坦!


    他想,是時候告訴阿寧了。


    安寧抿了抿粉嫩的唇瓣,乖巧溫馴的‘嗯’了一聲兒,沒有說話,隻是攙扶著馮教授下了車。慢吞吞的向樓上爬去。


    陸越川站在權煜皇身後半步的位置,“五爺,馮教授似乎對安檢察長的死,有所隱瞞。”


    “不重要。”權煜皇‘啪嗒——’一聲兒,給自己點燃一支小白棍,幽幽的吐了口煙圈,他的表情隱藏在青色的煙霧繚繞之後,叫人看不真切。


    但陸越川卻不死心的說道,“五爺,或許馮教授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別的線索呢?”


    “嗬……”權煜皇涼涔涔的,嘲諷至極的低笑了一聲兒,“陸越川,你還想要什麽線索?”


    他老權家的仇人,他已經一個一個都抓出來了。他陸家的仇人,就在他老權家的仇人當中。


    陸越川還想得到什麽?


    他什麽都不需要再得到了,隻要他老權家的血海深仇報了,那麽他陸家的滅門之仇便也就報了。


    陸越川一跺腳,“五爺!”


    他的意思,五爺肯定明白。


    的確,權家的仇人,一個一個,五爺都找了出來。誰也沒有落下。可問題是……五爺找出來的,都是策劃者,簡單來說,是聚在一起圖謀權家家產的人。那真正動手的人呢?可不僅僅是汪家一個這麽簡單!


    汪家再有那些主謀們的支持,汪家也沒法兒單打獨鬥。區區一個汪家,連跟權家對著幹的資本都沒有。


    要知道,還沒有支離破碎的權家,在京城的商界是一手遮天。汪家?隻是權家屁股後邊的一個小馬仔罷了,也就是給權家提提鞋的存在。權家吃剩下的丟給汪家,都夠汪家飽餐上很久的那種小羅羅。


    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的是,成為背後那些主謀們的棋子,充當對付權家‘打手’的,不僅僅隻是有汪家一個,肯定還有別人。至少,汪家都得再有一個幫手才行。


    可現在,當年與汪家一起裏應外合的是什麽人?他們到現在都沒能給揪出來。


    這跟他陸家的血海深仇沒有一點關係。他完全可以當不知道的,但是——


    “五爺,我——”


    “夠了。”權煜皇語氣有些斥責的成分,他語氣不善的警告著陸越川,“這件事兒,五爺自有分寸。跟你沒關係的,別他媽多管閑事!”


    “老大——”


    小追命失聲的喊了一聲兒,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慍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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