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將那一碗紅糖水煮的荷包蛋吃的幹幹淨淨之後,權家大姐收起碗碟,起身便要離開。


    “小妖,你好好休息。還是那句話,外邊的事兒,有老五跟大姐在,不需要你去操心。你就踏踏實實的在家裏修養,高檢院那邊——”一頓,雍容的笑了笑,權家大姐輕輕的說道,“還是你自己去跟高檢院請假吧。你這丫頭,總是有頗多的顧忌與想法。”


    顧忌與想法?


    她的內心,直接給人權家大姐瞅的清清楚楚。


    總覺得在權家姐弟的麵前,她就是個透明人兒,一點自個兒的隱私都沒有。


    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衝權家大姐笑了笑,沒有解釋。


    “這是好事兒。大姐倒是很喜歡你這一點。”權家大姐認真的說道,“盡管老五可能會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大姐還是支持你的。”


    權家大姐支持她?


    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淺淺的在唇邊勾起一抹弧度。


    是了,她倒是差點又忘記了。這個權家的大姐,是個什麽人物。


    像權家大姐這樣性格的女人,當然是不肯靠男人靠別人了。要說新時代的獨立女性,那這其中必須要有權家大姐的一席之位啊!而且還是極為濃墨重彩的那一筆。她不想暴露自己跟權五爺結婚的想法,很無意中的好像還正好對了大姐的胃口來著。


    安寧重重的點頭,“嗯!”


    想了想,連忙補充了一句,“謝謝大姐。”


    “你這丫頭,跟大姐還客氣什麽?雖然你是老五的妻子,但在大姐的心裏,你也已經是大姐的妹妹了。”權家大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這樣親密的舉動,令安寧十分的不適應。不是討厭,隻是從小到大,很少有人這樣對她。記憶中,也隻有在老爸還沒過世之前,會這樣捏捏她的臉蛋兒,然後再給她舉高高。


    雖然不適應,但這並不會讓安寧覺得不舒服。


    在權家大姐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她找到了一點點母親的影子。


    當然,不是指她把權家大姐當成了母親,而是在權家大姐的身上,她總是能夠找到一種媽媽的影子。


    長姐如母。


    這四個字兒,說的還真是一點不假呢!


    “好了,你休息吧,大姐就不打擾你了。”


    “嗯?!”安寧睜了睜狐狸眼兒,有點驚訝的看著權家大姐,“大姐這就要走了嗎?”


    明明權煜皇說了,大姐會找她說點事情,而且還要她不管大姐說了什麽,都當大姐是放屁來著呢。


    結果大姐隻是盯著她喝了紅糖水就離開了?


    這不符合劇情啊!


    權家大姐微微側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大姐可沒忘記,你是老五的妻子。夫唱婦隨,不是麽?”


    呃……


    安寧靠在奢華的床頭上,打了個冷顫。


    他家大姐……還真是個讓人感覺可怕的人物呐!


    “好好休息,過些天大姐再來看你。”權家大姐說完,很爽快的就離開了。一點猶豫都沒有。


    抿了抿唇瓣,感覺嘴唇還是有些生疼,安寧想了想,蓋起被子就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權家大姐,還真是了解自個兒的弟弟呢。就像權煜皇十分了解他家大姐一樣。


    這姐弟倆兒啊,真是對彼此夠了解的。


    對方都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他們就能猜到對方的心中所想。


    大姐還沒來找她,權煜皇就斷定大姐要找她說事兒。她也還沒開口,大姐就斷定權煜皇提前警告過她。


    所以,大姐想要找她說的話,根本就不會說出口。


    因為根本就會被拒絕的事兒,何必再說出口呢?


    不但會給自己找難堪,也會給別人造成困擾。


    要知道,拒絕別人也是一件很傷神的事兒。


    藥效已經褪去,身體上的疼痛越發的清晰起來。盡管在指揮處被折磨了超過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安寧已經累倒了極點,可她翻來覆去怎麽就是睡不著。不是她不想睡,而是身上的傷口太疼了,疼的她睡不著!


    迷迷糊糊的好像睡著了一點兒,結果一翻身,撕扯倒了傷口,就一下子又清醒了。


    這種滋味兒,著實不太好受。


    躺在床上橫豎也睡不著,安寧索性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睡不著,那就不睡了唄。何必要跟自己較勁?


    本想去看看那小團子,結果推開小團子臥室房門的時候,看到那黑漆漆的房間,她才忽然想起來,在她被高檢院的一個電話叫走之前,她已經拜托了林晚晚將小團子送去幼兒園。發生了這些事情,想來林晚晚那姑娘肯定是不會把小團子從幼兒園接迴來的。


    輕輕的合起小團子臥室的房門,安寧正打算去找蒙古大夫給自己開兩片安眠藥吃了睡覺,誰成想,一轉身,差點給嚇出屎尿來——


    “嗯——哎喲我的天啊……南宮!你走路都沒聲音的?想嚇死人啊!”


    拍著自己的胸脯,安寧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隱藏在圓柱後陰影中的男人一眼,“說,找我什麽事兒!”


    被嚇個半死的人,那語氣也自然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南宮姬慢吞吞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嫂子。”


    “嗯,是我。”安寧斜斜的打量了一眼南宮姬。


    這家夥,感覺比她看上去更可憐兒。


    明明她才是被誤抓進指揮處嚴刑拷打折磨過的人,可看起來,南宮姬好像比她受到的折磨跟嚴刑拷打更多。


    “五爺去軍方談事情了。”頓了頓,南宮姬補充,“有關嫂子你被誤抓進指揮處的事兒。”


    安寧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權五爺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她已經沒事兒了,那男人絕對不會守在她身邊兒,對她噓寒問暖什麽。那個男人,一定會再確認她平安無事了之後,去把場子給她找迴來。


    原本麽,權五爺就不是一個會兒女情長的男人就對了。


    相比於那些個守在她身邊對她噓寒問暖,哪兒也不去,就守在她身邊,權五爺更喜歡做一些實質性的事情。


    人家都說,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可顯然在權五爺的眼睛裏,陪伴這種事兒,太扯淡了。還不如幹點眼睛能看得到的玩意兒。


    而她,也早已經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盡管她跟權煜皇之間不存在愛情,也沒有什麽浪漫情節。但顯然,權五爺的做法性格,也更符合她的心思。


    小年輕談戀愛,才會什麽事兒都不想做,隻想守在對方的身邊吧?


    成熟的男人,是不會這樣兒的。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南宮姬的下文,安寧斜睨了他一眼兒,“所以呢?你是想找我給指揮處求求情,讓權五爺高抬貴手一次,還是想要怎麽樣?南宮,在你開口之前,我不得不先拒絕你。我真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大的能耐,可以改變權五爺的什麽決定。不管是你,還是陸師爺,又或者是大姐。你們真的都太高看我了。也太給我臉兒了。”


    結果,南宮姬還是不說話,就那麽沉默的跟在她身後。


    安寧無語的停下腳步,轉過身,“南宮,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別這樣不說話的跟在我身後,好像是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一樣。”


    “嫂子。”


    “我在,我在,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是你把自己看的太低了。”


    “哈?!”


    南宮姬輕輕的吸了口氣兒,因為身高的差距,他垂下眼皮看著她。


    “五爺是個什麽性格的人,我們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在指揮處,五爺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你在他心裏的位置分量有多重。不然,五爺不會什麽事兒都沒做,先帶你迴家,等你平安無事了,他再去找指揮處。”


    “……”


    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給南宮姬,安寧都懶得說話了。


    他權五爺什麽事兒也沒做嗎?


    真的沒做嗎?!


    他明明就當著她的麵兒一槍崩了胡上校的腦袋!


    還敢說姓權的什麽事兒也沒做?


    “以五爺的性格,他會當場讓幽靈踏平指揮處。”


    扯了扯嘴角,安寧聳聳肩,“可能當時權煜皇害怕我死了,他就沒有人可以利用了吧。”


    “嫂子,事實擺在你的麵前,你為什麽總是要去忽略?”


    “我忽略什麽了我?”安寧莫名其妙的看著南宮姬,“你有話就直接說,別繞彎子。我不想大晚上的拖著這一身的傷,還去做閱讀理解。”


    去猜南宮姬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麽。


    她是個不打折扣的理科生,從上學起這個閱讀理解就不是她的強項。


    而且,她也沒那心思跟南宮姬耗著。


    她隻想快點找了蒙古大夫要兩片安眠藥,吃了好睡大覺!


    隻有睡覺,才是對傷口最好的愈合!


    南宮姬還想說什麽,卻又明顯的咽了迴去,他隻是道:“嫂子,我的確是有事兒找你說。但不是有求於你。你能不能抽出幾分鍾的時間給我?”


    安寧無奈極了,“那你就說啊!我站在走廊裏,不就是在給你時間讓你說嗎?”


    她又沒有一看到南宮就轉身走人。


    莫名其妙!


    看著欲言又止,一臉難為情的南宮姬,安寧輕歎了一口氣兒。


    她啊,果然是個好人呢!


    “行了,去客廳坐著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麽,慢慢考慮,我不著急。”


    反正她已經給杜檢官發了短信,簡單的說了自己家裏有點事情,想要請假幾天。杜冰很快也給她迴複了,就倆字兒,冷漠的不得了——


    好的。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不需要去高檢院上班,晚點睡也無所謂了。


    給自己和南宮姬分別泡了一杯咖啡和牛奶,安寧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的看著淩晨電視裏的推銷節目,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南宮姬開口了——


    “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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