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手,南宮姬心裏清楚的很。


    今天這事兒,沒完。


    也不是五爺踏平了指揮處就能完事兒的。更不是他跟越川如何如何就能完事兒的。


    今兒這事兒,五爺一定會徹查到底。


    誰,五爺都不會放過。


    擺擺手,南宮姬沒力氣再多說什麽,也不想跟鹿祖兒再說什麽。


    越川因為他,還在醫院裏;指揮處還需要他去跟上級匯報發生的情況,以及跟九處的交涉;五爺那邊……怕是再也瞞不住了。他實在沒有力氣再跟鹿祖兒多廢話什麽。


    他心中所想,鹿祖兒根本不明白。這就是為什麽他對鹿祖兒沒有感覺的原因了。


    他喜歡的女人,至少得跟他想法一致,三觀一致才姓。對於外表,他沒什麽要求。普普通通的長相就可以,相比於外表他更看重的是性格與想法上的一致。而鹿祖兒……說實話,她根本都不明白他心中在想些什麽。這樣的女孩子,再漂亮,又能怎麽樣?


    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會明白他現在的心中所想。


    看見南宮姬要離開,鹿祖兒一下子就慌了!


    要是連南宮處長都不幫她,她豈不是真的死定了?!


    不行!


    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姐夫的死,她在監控室裏看的清清楚楚!她可不想步她姐夫的後塵,就那麽輕易的死在了權五爺黑漆漆的槍口之下!她要活下去,她得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一把死死的抓住了南宮姬的手腕,鹿祖兒泫然欲泣的望著他。


    那豆大的眼淚兒,就那麽打著旋兒的在她的眼眶裏,感覺隨時會從眼眶裏落下去,卻怎麽也落不下來。


    怎麽泫然欲泣,怎麽哭,眼淚兒什麽時候落下來,什麽時候又不能落下來,怎麽落淚最討男人心疼,她對著鏡子練習了不下一百遍。


    她十分有自信,男人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可能忍得下心拒絕她。


    “處長……”


    南宮姬輕輕的撥開了鹿祖兒扯住自己袖子的小手,後退一步,淡淡的說道,“既然我是指揮處的副處長,那我就會擔負起我的責任。”


    盡全力保全指揮處,是他的責任。盡全力保全自己的下屬,更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責無旁貸。


    哪怕,這會更加的激怒五爺。


    可是他的責任,他就不會逃避,他也不能逃避。


    轉了轉眼珠,鹿祖兒顯然對南宮姬的這個極為官方的迴答並不滿意。


    她扁了扁小嘴兒,眼淚‘啪嗒——’一聲兒,就從眼眶直直的掉了下來。好像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都承載不住那眼淚兒的委屈。


    看著,特別招男人心疼。


    “處長,我不想被九處抓走。”


    “她什麽事也沒有做,她也不想被指揮處抓來。”


    “處長……我知道,你還是在生我的氣對不對?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公報私仇。我承認我喜歡你,我也承認我誤會了——”


    “你沒有誤會什麽。”南宮姬平靜的搖頭,終於他可以坦誠的把他對她的愛說出口了,即使不是麵對她,但至少他把自己對她的愛說出口了,“我是愛她。”


    能在指揮處這樣全部都是專業領域裏精英的地方,謀得一個少校的職位,鹿祖兒可不僅僅隻是一個會撒嬌的女人。任何一個能做到這樣位置的人,都不可能是一個草包。


    鹿祖兒也隻會對她喜歡的南宮姬撒嬌,那也是適當的撒嬌。真正在工作的場合裏,鹿祖兒從沒跟南宮姬撒過什麽嬌。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適當的跟南宮姬撒撒嬌,她更清楚什麽場合絕對不能撒嬌。不然,隻會引起南宮姬的厭惡。


    這個分寸,鹿祖兒把握一向的很好。否則,南宮姬早就將她強行的給調去其他的崗位了。


    從南宮姬動了想要將她調離現在的崗位,卻又一直沒有真正的付出行動就可以看的出來,鹿祖兒這個女人,不但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兒,還有一顆相當聰明的腦袋。


    在指揮處這種遍地都是精英的地方,鹿祖兒沒有依靠她姐夫胡上校的關係,而是憑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坐到了少校的位置,足以說明她是一個能力比臉蛋兒更漂亮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會愚蠢到分不清楚是愛情更重要,還是自己的腦袋更重要麽?


    這時候的鹿祖兒,壓根就沒有再想過自己喜歡南宮姬這件事兒,她現在滿腦子就一個念頭——


    她得想辦法活下去!她不能因為這件事兒,死在權五爺的槍口底下!她更不能被抓進九處!


    進了九處的人,就從沒有活著出來的。


    就算能活著從九處出來,那也不算是一個人了。


    一旦進了九處,活著出來,其實還不如死在九處裏。


    鹿祖兒不管南宮姬說了什麽,她不想聽,更聽不進去,她隻是重新輕輕的怯怯的,帶著女孩子可憐與委屈還有擔驚受怕的拉住了南宮姬的袖子——


    “處長,我知道我這次做錯了,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說了,我會盡力去周旋。”


    盡力?


    鹿祖兒在心裏狠狠的皺起眉頭。


    這遠遠不夠!


    她不要南宮姬的盡力,她要南宮姬全力保下她!


    “處長……”眨了眨眼睛,那精英的眼淚珠子嘩啦啦的向下落,鹿祖兒抬起小臉兒,淚眼朦朧的看著南宮姬,“處長,我知道你也很為難。可你真的不能幫幫我嗎?我做錯了事情,我知道。我現在隻想有一個能夠改正自己錯誤的機會。你……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南宮姬皺眉,“你……?”


    鹿祖兒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南宮姬的表情,她很清楚她愛慕的男人是個什麽性格。


    咬咬牙,她狠下心說道:“處長,難道做錯了事情的人,連彌補的機會也沒有了嗎?我隻是想要一個機會,去跟安小姐道一聲歉。至少,我得為我自己做過的錯事,向她道歉。哪怕她不原諒我,可我也得跟她道歉!當然,我也不想死。我希望我跟安小姐道歉,能讓我有一條活路。處長,難道連這樣也不可以嗎?”


    南宮姬猶豫了。


    說實話,如果鹿祖兒隻一味的想要保命,想要活命,他隻會做自己分內的事情。沒有悔改之意的人,她不管說了什麽好聽的話,無非都隻是為了保命罷了。


    但鹿祖兒的這番話,表明她已經有了悔改之意。她想要活下去的同時,她也認識到了自己對安寧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情。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一看到南宮姬猶豫,鹿祖兒心裏就清楚,她這一步棋是走對了!


    她愛慕的這個男人,不喜歡女人撒嬌,他喜歡的是獨立的且有分寸明事理的女人!


    知道了南宮姬的弱點之後,鹿祖兒就有方向的開始去‘攻擊’了。


    她收起了自己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再接再厲的說道,“處長,我跟你坦白,我想要去跟安小姐道歉,一方麵是因為我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另一方麵,我更是想要活下去。我不想像我姐夫那樣,那麽輕易的就死了。處長,今天被抓錯的人是權五爺的妻子,所以我姐夫死了。那我問你,如果今天被抓錯的是一個普通人,我姐夫他會死嗎?”


    南宮姬平靜的迴答,“不會。”


    胡上校隻會因為違反了指揮處的規矩,而被送上軍事法庭。雖然,其結果也是要死,但不是像這樣的死。而是有理有據的,受審之後的死。


    這兩者之間,有本質上的區別。


    “處長,你能幫幫我嗎?”鹿祖兒閉了閉眼睛,還是有晶瑩的淚珠掛在她的睫毛上,“做錯了事情,是該受到懲罰,但我不想沒有任何的努力就去死。”


    “你不會死的。”南宮姬終於鬆了口,“盡管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的處境,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住指揮處。”


    這其中,自然包括在指揮處任職的鹿祖兒。


    鹿祖兒雖然聰明,但這到底牽扯到了自己的生死,任誰估計都無法特別的冷靜。鹿祖兒有些焦急的抓住南宮姬的袖子,“處長,連你也不能——”


    “抱歉,不能。”南宮姬又一次輕輕的撥開了鹿祖兒抓著自己的小手,“這次的事件,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能不能自保都很難說。畢竟……身為指揮處的副處長,指揮處抓錯了人,還抓到了五爺的家裏去,我自身難保。”


    自身難保。


    他現在的處境,這四個字兒足以詮釋、概括。


    鹿祖兒急了,“處長,你跟陸部長關係那麽好,你就不能請陸部長幫忙跟權五爺求求情嗎?”


    南宮姬淡淡的反問,“你憑什麽篤定陸部長會願意幫我們?別忘了,他是九處的陸部長,而九處與指揮處,一向水火不容。”


    “陸部長逢人三分笑——”


    “看來你對越川有很大的誤解。他逢人三分笑,並不能夠代表什麽。”一想到陸越川因為自己而被五爺他一腳踢斷了好幾根肋骨,南宮姬的心情便又不受控製的煩躁了起來,“你以為越川逢人三分笑是在示弱?你錯了,我告訴你那不是越川在跟人示弱。恰恰是他資本與能力的彰顯和表現。”


    因為自己有強大的實力,所以從不盛氣淩人,而是逢人三分笑。


    越缺什麽,才會越炫耀什麽。


    鹿祖兒壓根沒有理解南宮姬的意思,她狠狠的搖頭,“不是的,處長,我的意思是陸部長不會拒絕你,你為什麽不請陸部長在權五爺麵前說說好話呢?”


    為什麽?


    因為他已經連累了越川!他不能再把越川拖下水了!


    這時候的鹿祖兒,已經有些死纏爛打了。而南宮姬,最討厭的就是死纏爛打的人。


    他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對指揮處,我有義務和責任。你既然是指揮處的少校,你就在我的責任範圍內。我會盡到我的義務,其他的,抱歉,我幫不了你。”


    鹿祖兒絕望的看著南宮姬,“處長,你就這麽狠心嗎?”


    “如果你要這麽理解,隨便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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