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沒有見。


    陶公子,還是安寧記憶中的那個風流少年郎。


    其實說實話,對陶穗遠的這張英俊臉龐,安寧真的是沒有多少的印象了。但陶穗遠身上那輕佻的桃花氣,她想她很難忘記。


    眼前的男人,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不管是從縈繞在他周身的氣息,還是他的臉龐模樣兒,都與三年前那個,當著許多人麵,就笑容溫柔表示要包養她,隨便他開價的風流公子,沒有任何的改變。


    安寧隻掃了陶穗遠那麽一眼,便收迴了目光。


    她知道,陶穗遠一進門起,就在打量她。


    無所謂,隨便陶穗遠怎麽打量,她不給他一點點的迴應,不就行了?


    陶穗遠的眼神兒,打從一進包廂門的那一刻起,就貼在了安寧的身上。哪怕是跟蔣欣然因為自己來晚了表達道歉,他那一雙眼睛,也是緊緊盯著安寧。


    色而不淫。


    怎麽說呢?


    就是很單純的那種男人對漂亮女性的欣賞,當然了,還帶著那麽一點點隻屬於成年人的性方麵的幻想。如果這眼神是從別人的眼睛裏表露出來,就難免會顯得有些猥瑣與下流。可放在陶公子的身上,橫看豎看都感覺很符合他身上那一抹輕佻的氣質與氣息。


    一個,隻一眼就能清楚感覺到,嗯,這家夥是個花花公子的男人。


    陶穗遠的眼神,縱然輕佻,卻不下作。


    如果哪個女人能讓陶公子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待的話,必然是個風姿綽約的絕色美人兒。


    蔣欣然忍不住抖了抖眼皮。陶穗遠用這樣的眼神一直打量著寧兒,是陶穗遠嫌命長,還是嫌她的小日子過得太滋潤?


    心中一凜之後,蔣欣然連忙接過話茬,將陶穗遠的注意力強行從安寧的身上,拉扯到她自個兒的身上。


    “不礙事,不礙事兒。京城堵車,那都是世界聞名的。”


    “那就好。”陶穗遠的目光,終於從安寧的身上有了片刻的轉移,“我隻是心疼讓兩個大美人兒等的太久。讓美人兒等待,是很失禮的一件事兒,不是嗎?”


    蔣欣然嗬嗬的笑了兩聲兒。對於陶穗遠這無差別的撩騷,她表示——


    滾球!


    壓根沒接陶穗遠的撩騷,蔣欣然有些不滿的拉下眼尾,“陶公子,這兩位是……?”


    之前她跟陶穗遠說的好好的,她讓陶穗遠見一麵安律師,他就會乖乖的簽合同!


    陶穗遠可沒說過,他會再帶兩個朋友來啊!


    而且還是男性朋友!


    如果知道陶穗遠還會再帶兩個男人來的話,就是打死蔣欣然,她也絕對不會軟磨硬泡讓安寧來當這頓飯的花瓶!


    蔣大小姐,也很怕死的。


    權五爺的陰鷙可怖,那也不是開玩笑的!


    當即,蔣欣然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烏黑烏黑的鐵青。那邊安寧,倒是雲淡風輕的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


    好像……不管是陶穗遠還是陶穗遠帶來的這兩個朋友,在她眼睛裏,那都是透明人。


    “哦,這兩位是我一起花天酒地的朋友。”陶穗遠倒是很坦誠的讓人有點難以接受,“剛才在路上遇到了,他們知道我晚餐一向隻跟大美人兒一起享用。這不是,吵著鬧著死皮賴臉的非要跟上來,我趕也趕不走。”


    “陶公子,別這樣說嘛。你跟大美人兒一起吃飯,咱們也不白吃你的不是?今兒兄弟給你買單了。”


    那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一看就是京城裏那些,每天閑著沒有正事兒,不是騷貓逗狗,就是遛鳥撩姑娘的二世祖、


    “滾蛋。”陶穗遠笑罵了一聲兒,“這位你們兩肯定不陌生。蔣氏集團的大小姐,我今兒還真不是來跟美人兒吃飯閑聊的,我跟蔣大小姐有生意要談。”


    這倆二世祖,自然是認識蔣欣然的。可問題是,人蔣大小姐並不認識這倆貨啊!


    從陶穗遠跟這兩個人說話的態度與措辭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這兩個人與其說是陶穗遠的朋友,不如說是他陶公子的小跟班。身份家室,跟陶氏相比,不說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吧,但跟蔣氏集團那絕對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蔣氏、權氏、汪氏,這三家如果用超級集團來形容的話,那海氏、陶氏,就是普通的集團。隻差了一個級別,但差距,卻是質的區別。


    而這倆二世祖的家室,比陶氏又差了一個級別。


    聽見陶穗遠那話,這倆二世祖稍微有點猶豫。


    可一看到坐在那裏不說話的安寧,其中一個二世祖有點忍不住的開口說道,“別介呀,陶公子。兄弟倆保證,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兒吃。我們倆要是開口說半個字兒,你陶公子就抽我們倆的臉,狠狠抽,千萬甭客氣。”


    一個開口了,另一個二世祖自然是要幫腔的,“是啊陶公子。咱們肯定不會打擾你跟蔣大小姐談生意嘛。咱們就是想看看美人兒,好下飯!兄弟倆就隻是安靜的扒飯,一句話也不說,這也不成了麽?”


    陶穗遠並沒有迴答這兩個二世祖的請求,隻是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落在了安寧的腦袋上,“你們倆倒是好眼力。”


    她今兒都已經特意給自己打扮醜了,這倆人竟然還能看出來這張不施粉黛的小臉兒之下,是何等的絕色之姿。


    到底是在風月場所馳騁太久的人,她是怎麽扮醜,那也掩飾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嘿嘿,陶公子過獎啦!”


    “這位大美人兒是誰啊?怎麽以前從沒見陶公子帶給兄弟們看過?”


    “你們別胡說。”聽見這兩個二世祖拿安寧打趣自己,陶穗遠收迴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她是蔣大小姐的朋友。也是我曾經追求過,但卻拒絕過的人。”


    “啊……”二世祖有點蒙圈。


    這還有陶公子拿不下的女人嗎?!


    聽著別人肆無忌憚的評價著自己,安寧的臉龐上沒有半點表情。隻是那柳眉,卻忍不住的蹙起。


    欣然隻說陪陶公子吃飯,她可沒道理再多陪兩個二世祖!


    她又不是職業陪飯局的人。


    對於這兩個二世祖一直賴著不走,陶穗遠也沒有很明確堅定的趕人,蔣大小姐顯然也很不爽。


    瞧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沒起身去迎接自己的大客戶就能看的出來。


    氣氛,稍微有點僵硬了下去。


    陶穗遠多精明的一個人?哪兒能看不出來安寧與蔣欣然已經心存不滿。他懶洋洋的笑著,一擺手,“滾蛋吧——別在這兒礙了兩位大美人兒的眼。你們想找美人兒下飯,也不該找到蔣大小姐與她朋友的腦袋上。”


    直接將蔣氏集團給搬了出來,那倆二世祖再怎麽不情願,也隻能灰溜溜的離開。如果真開罪了蔣家的大小姐,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更不要提,他們兩家還是要依附於陶氏集團賴以生存的。


    將兩個礙事兒的人趕走了之後,陶穗遠這才坐下,“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一路都在趕人,可奈何我這兩個朋友實在沒有眼力勁兒。讓蔣小姐看笑話了。”


    “哪裏,陶公子客氣了。”蔣欣然這才伸出手,與陶穗遠握了握。


    “蔣小姐,我——”


    “陶公子是我的大客戶,我很早就想跟陶公子喝一杯了。今天一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蔣欣然舉起酒杯,不由分說的將陶公子按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緊接著,她手指一點,盛氣淩人的說道,“安律師,我要跟陶公子好好聊聊,你出去催催菜!”


    “不好麻煩女士吧,我去就行了。”陶穗遠說著,就想從椅子上站起身。


    結果蔣欣然眼疾手快的 一把將他重新扯在椅子上坐好,“誒陶公子,你可不能走。你是今天這頓飯的主人呀!”


    一邊說著,蔣欣然一邊連連擺手,“安律師,快點去催菜吧!”


    安寧隱了隱唇邊的笑意,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包廂。


    這個欣然……蔣大小姐並不是想要給陶公子擺難堪,而是在討好她,也是在給她找了個機會開溜。


    一來麽,欣然這種不怎麽給陶公子留臉兒的行為,能更明確的點出來,陶穗遠沒有趕人,她很不滿。二來麽,欣然那丫頭到底還是顧及著她的情緒。當然了,她覺得,蔣大小姐還是忌憚權五爺更多一些。


    生意場上,飯桌上的那些小玩意兒,門道兒多著呢。


    別看欣然這丫頭平常遊手好閑的,也是個典型的二世祖。可該明白的道理,該知道的東西,她蔣大小姐也一點都不含糊就是了。


    在走廊等了幾分鍾,安寧是隨著送菜的服務生一起重迴包廂的。


    她裝作沒看懂陶公子的暗示,挑了個距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下。蔣大小姐特意幫她爭取的福利,她不接受怎麽行?


    席間,陶穗遠那赤裸裸的目光,雖然不會讓她覺得厭惡,但陶穗遠的目光也是太過於赤裸,那種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欣賞,欣賞到想要與她上床的眼神,十分刺兒。


    好在……有蔣大小姐擋在她的前邊兒,這頓飯吃下來,也不算很難受。


    酒過三巡,包廂裏的氣氛正酣?


    不管陶穗遠想要找她說什麽,總有蔣大小姐及時的插進來,幫她給襠下。安寧坐在一邊兒,樂的輕鬆。


    陶穗遠被蔣欣然拉著,根本脫不開身額。經常是陶穗遠剛想跟她搭話,話卻還沒說完,就被蔣欣然打斷,然後強行的插入。


    中間,陶穗遠的那兩個小跟班又摸進包廂裏一次。


    也沒做什麽,就是端著酒杯過來敬酒。


    朋友遇到了,正好在同一間酒樓吃飯,過來敬杯酒也是正常。蔣欣然再怎麽不高興,也得草草應付一下。


    有些人身份雖然不高,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個道理蔣欣然也是明白的。


    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兒,給人家記恨上。劃不來的。


    陶穗遠是蔣欣然的大客戶,這丫頭能不能重新獲取自由,當她自由自在的小鳥兒,就全指望陶穗遠了。蔣欣然對陶穗遠那是處處留情,可對那兩個主動送上門的二世祖,蔣大小姐就不會嘴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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