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什麽種結什麽果。


    孫香雅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都這種時候她還在埋怨別人不肯給她的更多?


    說實話,她就是放著孫香雅不管,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吧?


    安寧麵無表情冷漠的望著眼前的孫香雅。


    跪在她腳邊的孫香雅固然可憐,固然值得同情,但她又何嚐不是一個縮小版的孫陽山?


    一樣的……令人不堪入目!


    “姐姐!你都已經找到了財閥公子——”


    “孫香雅。我呢,跟你說兩句大實話。我找沒找到財閥公子當男朋友,那是我的事兒。跟你,沒半毛錢關係,明白嗎?你要是覺得我幫你的太少,你不滿足,那你出門左拐,好走不送。”


    孫香雅臉上掛著淚痕指責她,“姐姐,你太無情了。”


    “是啊,我一直都是個無情的小畜生,你今兒才知道?”安寧麵帶微笑點頭承認了,“就這樣,我隻管你吃喝一周。一周後,要麽你自己卷鋪蓋走人,隨便你是要迴去找你爸爸還是怎樣;要麽我給你找個管吃管住的工作。不想要就拉倒。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麵對孫陽山孫香雅父母,解釋的再多根本沒有用。


    在他們心裏,她已經是攀上了高枝兒的野雞變鳳凰,她就是說破嘴皮子,這倆父女也不會相信就是了。更何況,她也沒必要跟這種人解釋的太多。


    她找沒找到高枝兒,跟他們有關係麽?


    如果不是看在孫香雅年紀尚小就被孫陽山當做貨品一樣的賣給了老男人,受到了那樣的折磨與虐待。她連孫香雅都不會多看一眼。


    能幫孫香雅到這裏,她仁至義盡,且,問心無愧。


    至於孫香雅要不要接受,那是孫香雅的事兒,與她何幹?


    咬著嘴唇,孫香雅泫然欲泣的看著她。


    安寧知道,現在在孫香雅的心裏,她就是個冷血無情的畜生。因為她還怨恨著孫香雅當年對她的態度,所以她連給予孫香雅的幫助,都是帶著施舍的高高在上,以及不加掩飾的羞辱。


    可她壓根不在乎孫香雅怎麽想她。


    她在乎的人很少,要是把每個人怎麽看待她都在乎的話,那她早就被累死了。


    亂我心者不可留。


    去其糟粕留其精華。她身邊,隻留精華。糟粕之類的,扔了就是。


    她隻在乎她在乎的人。


    其他人?


    不好意思了,請有多遠就滾多遠。


    半響,孫香雅迫於她的冷漠,隻能哭哭啼啼的答應了下來。


    “姐姐……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很好。”安寧打了個響指,“諮詢室還有其他律師要使用,你不能待在這兒——”


    她話還沒說完,孫香雅就已經慌亂的扯住了她的袖子,驚慌失措的模樣,像是一隻又被人遺棄的小貓兒。


    漂亮大眼睛裏,都是委屈的害怕。


    “姐!你不要趕我走!”


    安寧輕輕的撥開了抓著自己袖子的小手,淡淡的道:“我什麽時候要趕你走了?我隻說諮詢室你不能再待著了,影響別人工作。你跟我來我辦公室,等我下班帶你迴我家。”孫香雅鬆了口氣的跌坐在地毯上,她低著頭,輕輕的呢喃,“姐姐,謝謝你。”


    “不用謝,你也不要叫我姐姐。還像以前那樣直唿我的名字就好。我會幫你,不是念在任何人的情分上。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憐。”


    她很多年前良心就拿去喂狗了,但那條狗也是作死,隻把她的良心吃了一大半,還剩下一小撮還給了她。


    讓她無法徹底的當個壞人,卻又無法成為一個好人。


    夾在中間,左右搖擺。


    領著孫香雅迴到了自己的小鴿子籠裏,安寧給孫香雅找了個椅子讓她坐在角落裏。自己則埋頭於工作,曹大律明天早晨要用的資料與卷宗,她必須處理好。


    期間,田小甜蹦蹦跳跳的習慣性找她來串門子,順便再給她增加點工作量。


    看到坐在角落裏紅著眼眶的孫香雅,田小甜大唿小叫的跟她竊竊私語,“安律師,你怎麽能收留她!你忘記她以前是怎麽對待你的嗎?”


    安寧處理著卷宗,連眼皮也沒掀起一下,“田姑娘,聲音太大了,人家聽的一清二楚。”


    “呃……”吐了吐舌頭,田小甜雙手叉腰,“安律師你這個人就是外冷內熱!要是我,仰天長嘯落井下石都來不及,才不會幫她呢!”


    “行了,就一周的時間。我會付你房租——”


    “安律師,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是在替你訴委屈啊!我一想到這父女倆以前是怎麽欺負你的,我就氣的想哭。你老爸留給你的房子,都差點被這父女倆給搶走了啊……”


    安寧笑了笑,抬起頭,“有你越俎代庖的幫我委屈忿恨,我就可以省省了。橫豎,這不是沒被他們搶走嗎?別幫我委屈了,你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孫家父女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她不會落井下石。但她卻覺得,這是活該。


    “好嘛,那就讓她在家裏住一周。可是安律師,她才高中畢業,你能幫她找什麽工作?什麽單位會要他啊。”田小甜毫不客氣的指著孫香雅的鼻尖兒,說話不尖酸不刻薄,很實在,但也很難聽很傷人。


    好在安寧也不是什麽善良的白蓮花兒,兩個人說話,是一點不避諱孫香雅這個當事人。


    安寧語氣輕描淡寫:“好工作找不到,服務生的工作總能找到吧?再不濟,還有工廠。不需要學曆能力的工作,多的是。隻是你田姑娘從來都瞧不上眼罷了。”


    田小甜冷哼一聲,“她會看得上麽?一個刁蠻跋扈的前富家千金!”


    “她看得上也得看,看不上也得看。我就這麽點能力,幫不了她更多。”


    這話,安寧表麵上是說給田小甜聽,實際上卻是說給孫香雅聽的。


    孫香雅已經不是當年的富家千金了,她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再哭的日子,孫香雅也得咬牙挺下去。不然,她就隻能迴到那個天天想賣女兒從而一夜暴富的父親身邊。


    如果眼前的日子不是孫香雅想過的,那她除了努力改變現狀,就隻有接受現實。


    人,不能一輩子活在當年的榮華富貴當中。


    美夢總要要醒來的一天。


    田小甜委屈又氣憤的在安寧耳邊嘮嘮叨叨了很久,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不是安寧,而是她田小甜。對此,安寧隻是笑笑,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的趕人。


    雖說田姑娘替她委屈跟忿恨,是越俎代庖。但她心裏卻很暖。


    她從沒說出口的委屈與憤怒,現在田姑娘全幫她說了。


    委屈她的委屈,憤怒她的憤怒。


    身邊有個這樣的人,真的不賴呢。


    田小甜還說安寧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她又何嚐不是如此呢?咬牙切齒的把孫香雅一頓數落擠兌,極盡的冷嘲熱諷,讓孫香雅又開始低低的抽泣掉眼淚,可一轉過身,田小甜卻把自己的零食包扔給了孫香雅。


    看孫香雅數九寒天的日子裏,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田小甜還把自己放在律所備用的羽絨服扔給了她。


    安寧搖搖頭。


    田姑娘,才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跟她不一樣,田姑娘才是不打折扣的好人。


    ……


    “你就睡在客廳的沙發床上,冰箱裏的東西你隨便吃,有什麽需要的現在就說。”


    麵對田小甜這個不喜歡自己且又牙尖嘴利的房東,孫香雅有些怕她,縮了縮脖子,“沒、沒有的。”


    “這是你自己沒有要求的,到時候別說我刻薄欺負你。”田小甜雙手叉腰,“沒別的規矩,就一點,我跟安律師的臥室,不允許你進去。”


    孫香雅一雙大眼睛,無辜又惹人憐惜,“好的。”


    “洗漱用品剛才在便利店也給你買了。晚飯也給你吃了,沒有別的事兒,你就在客廳待著吧!”


    田小甜趾高氣昂的衝孫香雅哼唧了一聲兒,帶著點小女兒的嬌憨,也透著點幼稚的報複心理。她邀功似得跑到了臥室,衝著安寧搖頭晃腦。


    “安律師,怎麽樣爽快了嗎?”


    “哎……”


    “好端端的,安律師你歎什麽氣啊!是嫌我做的不夠過分嗎?哎呀,我也是第一次當惡人嘛,還需要多多學習。”


    “你明明心裏也很同情可憐她的遭遇,何必為了多少年前我都不介意的事兒勉強自己當惡人呢。”安寧伸手一敲田小甜的腦門兒,“田姑娘你啊,就不是當惡人的材料。”


    田小甜捂著被她敲疼的腦門兒,“可我心疼安律師你啊!我總覺得不給孫香雅一點顏色難堪,會對不住你。”?安寧一邊解開自己盤在腦後的黑發,一邊懶洋洋的舒展著酸麻的身體,“人家也沒欺負我,就是對我不聞不問罷了。”


    “安律師你太善良了啦!”


    她?


    善良?


    安寧笑盈盈的彎了彎一雙狐狸眼兒,“田姑娘你可真會說笑話兒。”


    田小甜看著她一雙彎成月牙的狐狸眼兒,吞了口唾沫,“安律師,你真好看!”


    是真的好看。


    平常安律師也笑,但要麽笑的冷漠,要麽笑的虛偽,要麽笑的疏遠。雖然她現在笑的也很嘲諷就對了,可……


    田小甜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吧……安律師眼尾卷著的慵懶,嘴角勾起的弧度,連她這個天天流哈喇子看韓國歐巴的妞兒,都有點被安律師給撩到了……


    如果她要是個男人,絕對要睡了安律師!一次也值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少貪歡:撩婚99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春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春花並收藏權少貪歡:撩婚99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