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具規模的修真門派,山門大都以山峰為根,以白雲為盤,在白雲之上修建瓊樓玉宇,亭台樓閣,端的是人間仙境,受萬人敬仰!然而當初輝煌一時,曾為人族九大宗門之一的天雷宗,山門卻和人們印象中的仙家門派大相徑庭。


    天雷宗的山門建設在一道山穀之中,或者在岩壁之上鑿出許多山洞,或者在平台上搭建許多木質的茅屋,山穀入口一個青石做的牌坊,上麵寫著三個大字:“天雷宗”,這就是天雷宗的山門了。


    無論是石牌坊,還是那些茅屋,或者是那些山洞,都充斥著歲月剝蝕的痕跡,彰顯著曆史的滄桑。


    這裏根本不像是個修真門派的駐地,到像是一個土匪的山寨!天雷宗原來的山門自然不是這樣子,坤星國滅魔嶺之戰過後,吸血魔族對人族九大門派進行了清剿,天雷宗的殘餘弟子為了保住傳承,直接舍棄了原來的山門,到處流浪,最後才定居到這裏。


    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山門建設的非常簡陋。


    走進石牌坊,有一個青石鋪就的小廣場,穿過小廣場是一條四米多寬的青石路,青石路上有一條條的岔道,通往山門不同的地方。


    天雷宗五長老程玉峰走在青石路上,一顆心卻微微下沉,他已經看到有好幾個從他不遠處走過的天雷宗弟子,都低垂著腦袋,行色匆匆,見到鄧玉峰隻是例行的彎腰問好,然後便立刻離開,好像鄧玉峰是瘟神,隻要和他多說一句話,就惹瘟疫上身一樣!鄧玉峰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前的景象完全不正常,他敏銳的感到自己不在宗門內的這些日子,宗門內肯定發生了什麽大事,而且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他又想起大長老給他的傳訊符,隻是說有要事,卻沒說什麽事情。


    天雷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鄧玉峰心中忐忑,快步向前走,經過一個查岔道的時候,忽然從岔道上竄出一個年輕人,形色匆匆,差點撞到他身上。


    鄧玉峰定睛一看,竟然比較熟悉此人,於是喝道:“明覺,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年輕人抬頭發現是五長老,眼神先是一亮,然後立刻又暗淡下去,隻是很禮貌的衝鄧玉峰拱手,說了一句五長老好,然後立刻便要離開。


    “明覺,你小子給我站住!我就這麽討人厭?


    還是我沾染了瘟疫,你們都怕被我傳染?


    為什麽大家都看到我就躲開?”


    鄧玉峰厲聲喝道。


    明覺尷尬的撓撓頭,說道:“那有啊五長老,您是不是誤會大家了?”


    “錯覺個屁!你為我是傻子啊?


    以前大家遇到我,都會多說兩句,可是這一次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多說哪怕一句話!”


    鄧玉峰不滿的說道。


    “啊,是啊?


    可能大家現在都很忙的原因吧?”


    明覺笑的有些無奈。


    “你放屁!就你們能忙到哪裏去?


    你小子趕緊給我說說,宗門之內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敢跟我推辭半句,我現在就一掌廢了你!”


    鄧玉峰不客氣的說道。


    明覺見鄧玉峰動了真格的,知道躲不過了,便左右看看,發現四周無人,才小聲說道:“五長老,難道您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


    我知道還問你?”


    鄧玉峰衝明覺一瞪眼說道。


    “我們掌門死了!”


    明覺壓著嗓子說道,好像生怕被別人聽到。


    “啊?


    掌門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怎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鄧玉峰頓時臉色一變,失聲道。


    他的話剛剛說出口,不等明覺迴答,心湖間忽然響起大長老的聲音:“五師弟迴來了,馬上來議事大廳,我們有要事相商!不要和那些弟子糾纏了,他們能知道什麽?”


    鄧玉峰立刻意識到大長老已經發現自己了,而且他說的也對,無論門內發生了什麽事情,長老會上自然一切都明白,自己向明覺打聽消息,實在有些好笑,他不過一個底層弟子,能知道什麽確切的消息?


    他立刻衝明覺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我去議事廳開長老會。”


    明覺轉身欲走,但是遲疑一下,卻又轉過頭來,說道:“五長老,天雷宗如今是多事之秋,您一定要一切小心!”


    鄧玉峰一愣,聽明覺這意思,好像有人要對自己不利?


    這小子怎麽知道的?


    不過鄧玉峰並沒有多問,他心中很清楚,如果真有人要對自己不利,如今肯定就有人在盯著自己,明覺對自己說的太多,必定會被別人報複!他甚至有些後悔攔住明覺和他說這麽多話了。


    當下他立刻衝明覺擺擺手,故意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趕緊滾蛋吧,你知道個屁?”


    說完,鄧玉峰大步走向議事大廳,天雷宗的議事大廳就是一個用木頭和茅草搭建起來大廳,衝門的牆壁上懸掛天雷真人的畫像,畫像的前方放著一把油漆成紅色的檀木交椅,這是掌門的座位。


    交椅的前方左右兩邊放著七把交椅,左邊三張,右邊四張,這是天雷宗七名長老的座位。


    在某些修真門派,雖然長老的地位可能高於掌門,但是在正式場合,掌門永遠是主事的人。


    鄧玉峰走進長老議事廳的時候,隻有大長老和一個年輕人到了。


    鄧玉峰的眼神掃過年輕人,發現此人身長八尺,鼻正口方,丹鳳眼,細長眉,一身青衫,容貌甚偉,隻是滿臉的倨傲之色,讓人看了不舒服。


    最讓鄧禹奇震驚的是,這年輕人竟然坐到了掌門的座位上!而且大長老竟然沒有阻止年輕人,好像那年輕人本該就坐在那裏一樣!鄧玉峰頓時滿腔怒火,衝年輕人喝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坐在我天雷宗掌門的位置上?


    立刻給我滾開!”


    那年輕人卻並沒有生氣,隻是笑眯眯的說道:“嗬嗬,早就聽說五長老是個暴脾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不過我最喜歡暴脾氣的人,因為暴脾氣的人往往最有本事,我想五長老的本事肯定不會讓我失望。


    對了,大長老,你來告訴五長老,我是誰。”


    鄧玉峰還要說話,大長老白玉剛卻衝他說道:“五師弟,你先稍安勿躁,聽我說。


    你不在宗門的這段時間裏,我們天雷宗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老掌門突然被害,這年輕人是我們的新掌門,名叫榮光遠!你說話要注意一點!”


    鄧玉峰感覺滿腦袋壓不住的火!他大聲說道:“我說話注意一點?


    大師兄,我沒聽錯你剛才的話吧?


    你讓我說話注意一點?


    我就想知道我還是不是天雷宗的長老!老掌門是怎麽被害的?


    我之前怎麽沒有得到一點點消息?


    現在掌門屍骨未寒,怎麽就又冒出一個掌門?


    按照我天雷宗的規矩,隻有我們長老會七名長老全都同意,才能產生新掌門,可是我事先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我還沒有同意,他怎麽就成了新掌門!”


    大長老忽然麵色一沉說道:“老五,你這話就沒意思了!難道你將你之前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都忘記了?”


    鄧玉峰一愣,然後有些茫然的問道:“我做過什麽事情?


    說過什麽話?”


    “算了,還是先不要說了,等大家都來了再說吧。”


    大長老說完,往椅子靠背上一靠,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再說話。


    那名叫榮光遠的新掌門倒是沒閉眼裝睡,一雙眼睛在鄧玉峰身上掃來掃去,氣的鄧玉峰恨不能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鄧玉峰雖然氣的要原地爆炸,但還是壓住了火。


    他心中還是很清楚的,要想解開心中那些疑惑,靠眼前這兩人是不行,隻能等到大家都到來後,再將事情弄清楚!時間不大,除了七長老之外,其他幾名長老全都到了。


    原本閉眼假寐的大長老這才睜開眼睛,掃視一圈,說道:“人都到齊了,我們現在開會。”


    鄧玉峰又是一愣,說道:“等等!我說老大,你眼睛沒毛病吧?


    明明老七沒來,你怎麽說人都到齊了?


    老七不是人啊?”


    天雷宗的七大長老都是同門師兄弟,但是鄧玉峰和大長老的關係並不是太好,他和七長老的關係最好,過命的交情,此時他見七張老還沒來,大長老竟然就說人到齊了,立刻就不願意了。


    然而大長老聽完他的話,臉上卻露出一絲悲痛之色,衝坐在他旁邊的三長老說道:“老三啊,你和老五。


    老七關係最好,你給他說吧。”


    三長老目光投向鄧玉峰,眼圈有些發紅,說道:“老五啊,老七已經……已經沒了!”


    鄧玉峰臉色頓時一變,“噌”一下便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說道:“你說什麽?


    老七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


    這麽大個人丟了?”


    他雖然口中這樣說,可是心中卻已經明白,三長老口中說的沒了其實是指“死了”!他和七長老關係最好,他能接受掌門已經死去的消息,卻難以接受七長老去世的消息!三長老衝他擺擺手,語氣沉重的說道:“老五,你不要激動,聽我給你說。


    老七是突破元嬰境界的時候,引發了天劫,結果他最終沒有抗住天劫……身死道消了!”


    鄧玉峰一屁股坐迴到椅子上,二目無神的喃喃說道:“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呢?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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