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秋笙措辭了半天,終究沒好意思說你父王在我麵前就是個混不吝,深怕打破孩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


    她斟酌道:“其實我私下對你父王跟在外人麵前是不一樣,不然你父王為什麽越來越……得寸進尺。”


    烈山雨容細細一品,好像確實是如此。


    “那父王母後感情是很深厚的,是嗎?”其實烈山雨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是從沒見賀蘭秋笙說過,總是不敢確定。


    說實話要說哪有父母整天將什麽愛不愛掛嘴邊的,隻是烈山澤是個例外,對她表達愛慕就沒含蓄過。


    烈山雨容可以說是還抱著父王大腿的時候耳邊就經常聽,所以相反的賀蘭秋笙的反應就顯得格外冷漠了。


    身為烈山澤的乖兒子,烈山雨容在努力為父王爭取福利。


    他趴在她膝上睜著眼睛瞧她,眸子裏盛滿水光,那雙瑞鳳眼與烈山澤的一模一樣。


    賀蘭秋笙柔了眉眼,她戳了一下他的腦門無奈笑道:“好了好了,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要操心大人們的事了。夫妻間有自己的相處之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不然你以為你哪來的?難不成我們想要孩子了,就去樹上摘一個?”


    他知道她這是在故意取笑他呢。


    烈山雨容難為情地撒開手,跑到桌前看著他帶進來的食物浮誇地說:“這裏的美食看起來真不錯,肯定很好吃!”


    “母後,你也快來嚐嚐!”


    見他不好意思,她也沒有再取笑他了,點了點頭道:“好。”


    這事就算翻篇了。


    不過當她想起烈山澤的時候,還是不免想起他總是圍在她身邊打轉的樣子,那麽的令人熨帖,那麽的讓她想念……


    烈山澤被困的地方真可謂是洞天福地,要是往常他必定把這法寶搜刮個幹淨,並把這納入魔族的地盤,以供大家修煉。


    可是現在他出都出不去,心裏燥鬱得很,看哪哪不順眼,隻想趕緊出去,迴到妻兒身邊才好。


    這座洞府不知道是哪位地仙留下來的,所及之處都是金碧輝煌,想來也是個享樂的主。


    花了好幾日的時間,烈山澤將洞府都探索了一遍。


    洞府的結界很嚴密,他根本找不到地方突破,探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薄弱處。


    自打他入世以來,這是少有的不受他把控的事情。


    烈山澤赤紅了雙眼,想著魔城裏的妻兒此時不知該是多麽擔心,一股怒氣猛地湧上心頭,周身都泛起令人懼怕的赤紅魔氣。


    他咬牙切齒地擠出來一句話來:“好個老匹夫,竟然敢暗算本王,我出去必定要了你的命!”


    ——


    隋安的身體主要是因為靈氣耗盡,一時半會兒也好不全,不過身上的傷倒是用了丹藥迅速恢複了。


    第二日師兄妹三人就一起朝賀蘭秋笙和烈山雨容道了謝。


    “不用行此大禮,你們快起來吧。”烈山雨容上前將他們扶了起來,還特意給隋安遞了張凳子。


    “多謝。”隋安對他頷首微笑。


    他將目光轉向麵前素手執杯飲茶的佼人,淡漠清冷的模樣宛若高山上的雪蓮,修為不可測,但是一定比他們都要高。


    她從昨日到現在就沒怎麽說過話,一直為她發言的則是她的義弟。


    倒是個有神秘感的女子。


    隋安恭恭敬敬地為她續了一杯茶,輕笑著開口:“此次真是多謝道友與公子的幫助了,若是沒有你們,隻怕我們三人早已兇多吉少。”


    賀蘭秋笙微微揚唇,弧度恰到好處,既不疏離也不熱絡。


    “修仙之人出門在外本就該相互幫忙才是,不足掛齒。”


    隋安愣了一秒,本以為她是個冷性子,之前出手幫忙多半也是那位小公子的主意,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熱心腸。


    “道友說的對。”他應該過來溫和地笑了笑,唇色還有些蒼白,他的容貌清俊,此時看起來更顯脆弱。


    “對了,還不知二位昨日怎麽會出現在哪呢?”


    她抬眸看向他們,神色自若,“自然是尋幾個魔獸給我弟弟練練手,你們會出現在那,也是因為這個吧?”


    王蘊靈在他身後點了點頭,聲音軟糯而清脆,“是呀!常聽長輩們說魔族邊境的那片森林裏住著許多魔獸,他們說外圍都是一些階位不高的小魔獸,最適合拿來練手了。”


    她神情懊惱,“我們第一次出來,也想去看看。可是剛進去沒多久就遇到了那麽厲害的魔獸,明明他們說外圍沒有厲害的魔獸的啊。”


    為什麽會出現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魔獸?自然是為了看她這位“老朋友”,在周圍躲著湊熱鬧罷了。


    賀蘭秋笙提醒她,“魔界森林本就是魔獸的棲息地,每一處角落都是它們活動的地方,外圍都是普通魔獸的情況隻是一般情況罷了。”


    明明她的表情沒有任何嚴肅,但是王蘊靈頓時覺得仿佛麵前做著的是自己師父,壓迫感很強。


    她垂頭虛心受教:“嗯。經過這次我算是明白了,下次再也不敢去了。”


    馮瑞奕看著師妹鬱悶的樣子,急忙解釋說:“都怪我,當初一時興起沒做什麽準備被提議去那裏。”


    “害得……”他看了一眼隋安,內疚地別開了臉,“害得師兄受傷,大家陷入困境。”


    隋安歎了口氣,為他們開脫,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這件事我也有錯,身為大師兄沒有調查清楚情況,貿然帶著大家進入,著實不應該。”


    馮瑞奕道:“是我的錯!”


    王蘊靈迴:“我也有錯!”


    “……”


    師兄妹就責任歸屬你一言我一語竟吵了起來,倒是把一旁的烈山雨容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一臉茫然地小聲問淡定看戲的賀蘭秋笙。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呀?這些話不應該到他們師父麵前去吵嗎?”


    賀蘭秋笙輕挑眉,迴答:“或許是我太嚴肅,錯把我當成師父了?”


    “啊?不是吧。”烈山雨容認真端詳了一下她,怎麽看怎麽和藹可親,哪嚴肅了?


    他又看了一眼逐漸安靜下來的三人,心想,他們這些人這是小孩子氣。


    烈山雨容徹底忘了自己和賀蘭秋笙差不多高,年齡僅十四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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