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河莊的賬目實在是做的亂七八糟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被林舒這麽一看就看出這麽多的破綻了。光是莊戶借賬的這一點就能夠從中看出很多的端倪了,就算是有莊戶借賬也不可能會是這麽多,相當於玉河莊所有的莊戶人家都在莊子裏借了賬。


    在這玉河莊裏麵幹活兒哪裏用得著借這麽多的賬?


    讓莊戶簽字畫押的這個法子就是田莊頭想出來的,莊戶們認字也不多,就說是莊子裏麵有需要,讓他們按個手印兒。至於這裏麵的內容到底是寫什麽,那還不是任由他們這些莊頭想怎麽寫就怎麽寫嗎?


    那時候為了不讓人看出問題來,他們還不敢將銀錢的數目寫的太大了,也是到後來一直都沒有遇到如何的風險所以他們才慢慢的膽子更大起來。


    若是林舒將其他所有的賬本都翻完的話,就知道在這些莊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欠了莊子裏好幾百兩銀子了。可能對於家中有資產的人來說,幾百兩銀子還不算是什麽。但對於一年到頭隻能在玉河莊裏麵依靠種地為生的莊戶來說,那無疑就是自己頭頂上的大石頭了。


    幾百兩銀子可是能夠要了人命的,隻是不知道若是被這些莊戶們知道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竟然一下子就扛上了這麽多的賬該是一個什麽樣的感想。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林舒翻到莊戶們的借賬的賬本的時候,莊頭們的臉色才會變得這麽難堪,就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賬本不管是被誰看見隻怕都是逃不脫的。


    等到一本本有問題的賬本都堆積起來以後,莊頭們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若是可以的話,隻怕是他們都恨不得從林舒的手上將這些問題的賬本給搶迴來了。


    隻是凡事都沒有早知道,如果早知道的話,他們也不會將這賬本就這麽直接大辣辣的拿出來不是嗎?但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我看著賬本上涉及到的人還算是不少,不如我們就將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江浙賬本上的賬目給對清楚了,你們幾位說如何?”


    “不妥,當初這些人就是因為手頭上缺銀子所以才會跟莊子上借錢的,如果若是我們直接將大家都召集在一起,隻怕是大家會以為我們是急著讓他們還錢呢。說好的都是五年以後再還錢,若是現在就將大家都召集起來,他們想岔了可怎麽辦?”田莊頭道。


    “田老哥說得對,這事兒實在是不易太過於聲張了。”馬莊頭也跟著附和,即便他現在已經被嘉和郡主給罷免了,但是這筆錢當初他也是有份的,一旦要是追究起來隻怕他是脫不了幹係的。


    “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你們還打算幫忙捂著嗎?再說了,這莊戶們借錢的借據不是也在這裏嗎?難道你們還怕他們看見了借據不還錢?”林舒道。


    其實大家的心裏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他們能直說嗎?當然是不能直說了,就是因為不能直說,所以他們才隻能是盡量阻止林舒將所有的莊戶都找來。


    “都是一個莊子裏的人,更何況有些事情難道不應該大家的心裏都有數嗎?”林舒道。


    他們能沒有數嗎?這些錢可都是進了他們的口袋裏,就是因為他們的心裏實在是太有數了,所以這件事情才更加不能捅破。


    “郡主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田莊頭問道。


    林舒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著田莊頭,她倒是要看看這些人今天能夠如何自圓其說。


    “趕狗入窮巷會怎麽樣?”田莊頭意有所指。


    林舒似笑非笑,“我是聽不明白田莊頭的話了,不如田莊頭你給我說清楚趕狗入窮巷會如何?”如果了解林舒的人就會知道,此時她的這種笑容絕對是在算計某人了,可惜的是某人還不知道。


    “對了,田莊頭有沒有聽說另外一句話?”林舒笑道。


    “什麽話?”田莊頭潛意識追問道。


    “當然是斬草要除根,以免春風吹又生。”


    原本田莊頭的確是沒有將林舒放在眼裏,總覺得林舒是個女人,隻需要嚇一嚇就會萬事大吉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自己的猜測有些不對,這人的心腸隻怕是硬的很,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田莊頭尬笑了幾聲,“好歹這些莊戶也是在這裏多少年的人了,難道郡主真的一點活路都不願意給他們留?”


    “如今隻怕不是我不願意給他們活路吧!”林舒的眼神隻是那麽輕輕的看過去,就已經讓田莊頭覺得膽寒了。


    “黃風帶些人去通知所有的莊戶,告訴他們我有一筆賬要跟他們算清楚。”


    “是。”


    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可是對他們沒有一丁點好處的,四人之間的臉色變化無常,相互之間也不知道交換了不多的眼神。隻是如今林舒就在這屋子裏坐著,而且還有那麽多的護衛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而他們手底下的那些打手如今也都已經成了階下囚。


    林舒光是看著這些莊頭們變化無常的臉色都覺得挺有意思的,忍不住壞心的想道:“等那群莊戶都來了,隻怕他們的臉色應該還會更加難看的。”


    “夫人,喝茶。”看戲的時候怎麽能少得了一杯茶呢,所以阿蓮很有眼色的給林舒端了杯茶到林舒的手裏。


    “乖。”


    一杯茶的功夫不到,黃風就已經迴來了。而黃風的身後還跟著黑壓壓的一片,一個個的都是氣憤異常,似乎懷著極大的怨氣。


    瞧,這場戲的群演們都登場了,就等著看著四位主演能夠如何將這場戲給演完了。


    “趙莊頭,當初我們畫押的時候,說的是給我們一年漲一兩銀子的工錢,怎麽到如今反倒是成了我們借了莊子裏的銀錢?”


    當初如果不是這些莊頭們說的天花亂墜的,什麽主家憐惜他們多年來的辛苦,所以特意給他們每戶每年漲一兩銀子的工錢,他們又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就簽字畫押呢?


    且不說那銀子已經拖了兩三年沒給了,這突然之間就有人上門來說他們曾經簽字畫押的文書,其實是他們借莊子裏銀錢的借據,如果不能按時將錢都還給莊子裏的話,那麽主家就會將他們送去衙門裏,打板子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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