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殺氣已經濃鬱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聞到這危險氣息的眾人都是屏息凝神,生怕因為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或者是一個舉動就成為了這場決鬥的導火索。


    “那麽拔劍吧。”阿瓦迪冷冷地望著對麵的軍官說道。


    望著十步外的阿瓦迪緊握在手中的長劍上那片尚未幹涸的血跡,軍官的麵色也是不由得肅然起來,不管如何麵前的對手可是能一劍就將懂得劍術的貴族子弟秒殺的人物。軍官將自己的棕褐色外套脫下後隨意地扔在那被汙血鋪滿的沙地上,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


    “如你所願。”軍官目光死死地盯著阿瓦迪雙肩的同時,他已經將自己的佩劍從劍鞘中緩緩拔出。


    阿瓦迪聽到了軍官的話便不再有絲毫的猶豫率先向著對方衝去,而軍官也不甘落後同樣朝著阿瓦迪殺來。


    十步距離隻不過是眨眼之間,前一息才剛剛落下話語的兩人不再多言一句,直接短兵相接在了一起。軍官在沙場上殺過不少敵人,對於手中的長劍自然運用自如,隻見他抓住先機率先出招,橫劍就是一掃,直取阿瓦迪的項上首級。


    阿瓦迪見此情景不但沒有被那橫掃而來的長劍逼退反而更加勇猛地逼近著軍官,隻見他雙手持劍一邊奮力擋住那攻來的長劍,一邊將自己的長劍依著對方的劍刃快速地劃向對方握劍的手。軍官倒是被阿瓦迪的兇狠勁嚇了一跳,不過對敵經驗豐富的他馬上便找到了解圍的辦法,扭身出拳,軍官將自己緊緊攥起的左拳衝著阿瓦迪的心髒打去。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衝著阿瓦迪的腦袋去的,但是狡猾的阿瓦迪也不是什麽有勇無謀的莽夫,他在擋住軍官攻勢的同時就已經將自己的腦袋躲在了自己的長劍之後,這招雖然很有成效但也是異常地危險,萬一有所不慎就是身死當場。


    不過阿瓦迪已經下了決心自然不會有什麽猶豫,麵對著軍官的這式變招也是一樣,他仿佛有所準備似的馬上緊急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轉而猛地後退。與此同時,阿瓦迪的長劍也是變化了起來,原本還氣勢洶洶地殺向軍官,下一刻就與軍官的長劍糾纏了起來,一邊糾纏一邊引領著對方的長劍向下揮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不過轉瞬之間,軍官根本來不及收迴自己已經衝到阿瓦迪心口前的左拳,而這也就導致了他的左拳無法躲閃那快速斬下的兩把長劍。刹那間,原本還迫在眉睫的危機就這樣被阿瓦迪化險為夷了,而被斬下左手的軍官雖然麵色痛苦,卻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就連痛唿一聲的功夫都沒有,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經懸於一線了,現在能做到就是努力抵擋對方的攻勢,爭取讓自己的同僚為自己解圍。


    “阿瓦迪,你瘋了!快停手!”觀台上的衛戍兵團一方確實如軍官所料出聲阻止阿瓦迪,但是阿瓦迪又怎會聽這些人的話呢?如今的他怎麽會放過這個宣泄不滿的好機會呢?衛戍兵團的眾人倒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隻要口頭上警告就能讓阿瓦迪停手,隻是急急忙忙趕下去救場的人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場中阿瓦迪見到對手的左手被自己斬去,知道絕殺的時機已經到來,望著收劍迴防的對手,阿瓦迪並沒有急著出劍而是同樣收劍,隻是他的收劍並不是要停止這次決鬥,而是為了接下來的奪命一劍蓄力。


    不過他的動作在其他人的眼中似乎是見好就收,但真正麵對著阿瓦迪的軍官知道,對方絕對是在積蓄著所有的殺機,接下來的一招將決定他的生死。


    蓄力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在觀台上的眾人眼裏也隻不過是過去了兩三息的時間而已,是的,這時間確實不長,但它卻足夠阿瓦迪將這場決鬥結束了。


    突然,阿瓦迪動了,他隻是普通地雙手舉起長劍狠狠地劈向軍官,本來軍官麵對這破綻百出的一擊很容易就能對付了,然而這一擊看似粗陋卻夾帶著雷霆之勢。那撲麵而來的殺氣刺得軍官頭皮發麻,也使得他稍微愣了一下,而就是這麽一愣神的功夫,他就隻來得及橫劍勉強擋住對方的攻勢。


    阿瓦迪雙手蓄力地一斬自然不是軍官單手所能擋住的,然而他的長劍雖然直接砍在了對方的肩頭卻並沒有如軍官所料的深深鑲進肩骨之中,而是出人意料地轉砍為掃,一轉步子,一轉腰肩,一轉劍刃,軍官的首級便被阿瓦迪直接斬下。


    “阿瓦迪,你!”姍姍來遲的衛戍兵團援救人員兩眼噴火地指著阿瓦迪氣憤地說道。


    “怎麽?生死決鬥本就各安天命,你若是不服就請將這生死契約簽了,與我一戰!”麵對著衛戍兵團的指責阿瓦迪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是越發激起了戰鬥的欲望。


    “你!”那趕來之人雖然有心想要應下這次決鬥,但是想著之前阿瓦迪的神勇表現,又有些底氣不足。


    “怎麽怕了?那你來這場中做什麽?還不快乖乖地迴到你的看台去?”阿瓦迪很是不屑地說道。


    “退下,我來會會阿瓦迪少爺。”衛戍兵團的一眾人中走出了一位胸前掛滿勳章的年輕軍官,他的樣貌英武,眼神嚴肅,嘴角左側還有一道刀疤。阿瓦迪自然認得來人是誰,畢竟對方可是衛戍兵團中年輕一代的中流砥柱,年級輕輕便得到三等伯爵封賞的衛戍兵長的副官——托爾。


    托爾是此行衛戍兵團眾人中等級最高的,他此言一出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不敢有意見。阿瓦迪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托爾,他收起了之前對衛戍兵團的不屑,阿瓦迪對於托爾其實算不上了解,但是他知道盛名之下無虛仕,這被貴族和軍隊一致看好的年輕軍官自然不可能是什麽庸手。


    那麽接下來他還會繼續獲勝嗎?又或者是被托爾斬於劍下?無論是前者又或是後者都是在場每一位所害怕見到的,要知道現在本就是風雨飄搖的時期,要是這彭特城的新舊勢力再大打出手的話,那可真是沒日子過了。然而眾人也知道除非發生什麽意外情況,不然這場中的二人是不可能善了的了。


    “拿來吧。”來到阿瓦迪的麵前後,托爾禮貌地說道。


    阿瓦迪知道托爾指的是什麽,但是如果他真的將生死契約遞給對方的話,那真是再也沒有迴寰的餘地了,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真的是他所期盼的嗎?阿瓦迪心中有些猶豫,但是經過之前的兩場決鬥,殺紅了眼的他又怎麽能在此刻退縮?


    “奴隸逃跑了!”不知是誰喊出了這麽一句,緊接著原本緊鎖的奴隸通道的鐵門被一幫子破衣爛衫的奴隸給砸了開來,大批的奴隸們向著場外湧去,當然還有些不開眼的奴隸竟然朝著場中站立的阿瓦迪二人襲來。


    “快去保護長官!”觀台上衛戍兵團的一眾人看到托爾即將遇襲,紛紛拔出佩劍衝向場中。看台上其他的貴族見此情景真是大驚失色,一股腦兒的向著外麵逃去,運氣好的貴族自然是全身而退,運氣差的那就可能要慘死在這些奴隸的手中了。


    奴隸的戰鬥力並不算高,但是四五百的數量卻遠遠超過了負責安保的護衛隊,而這一區域的駐守部隊一時半會兒還來不及趕到,這可苦了奮力保護長官的衛戍兵團。來到托爾身邊的他們,一邊與托爾一起且戰且退,一邊盡力地向偏門逃離,雖然逃離時遇到了許多阻擋他們的奴隸,但是他們畢竟是軍中精英,雖然以少敵眾很是吃力,不過倒也沒有任何的損傷。


    至於阿瓦迪衛戍兵團可沒有什麽心情去管,沒有趁亂將他砍死,就已經很有風度了。不過阿瓦迪倒也不用他們來操心,如入無人之境的帝門已經為阿瓦迪殺出了一條血路,這期間阿瓦迪好幾次險死在奴隸的圍攻中,還好如今的他戰鬥素質正處在頂峰時期,勉強支撐到了帝門的來援。


    阿瓦迪望著帝門殺出的血路若有所思,要知道帝門可是從奴隸的通道殺出的,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懷疑這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此人。不過他也不會傻到去揭發帝門,畢竟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帝門倒也不在意阿瓦迪猜沒猜到是自己做的,現在的他隻想著如何才能順利地完成自己的計劃。從奴隸們出來的方向逃走,這就是帝門的大方向,很簡單,但很少有人做到,不,到現在為止,帝門還沒看見一個向著奴隸通道逃離的人。那群慌了神的貴族們要麽橫死在擁擠的通道口了,要麽就已經逃離了出去,所以倒也不必擔心誰會看出端倪。


    “宴會結束了,是時候退場了,阿瓦迪少爺,真正的勝負才剛剛開始。”帝門將四周還殘存的奴隸清完之後走在前麵為阿瓦迪引路。


    “帝門先生,你是什麽意思?”望著帝門的背影阿瓦迪突然有種潛入圈套的感覺。


    “就是字麵的意思,阿瓦迪。”帝門停下了腳步,迴頭看了阿瓦迪一眼,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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