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


    蕭布雙目盡赤,渾不顧忌麵對的是一個強悍得自己根本無法抵抗的戰鬥型基因覺悟者,嘶聲厲叫,猶如一匹狂的惡狼,悍然撲上,手中雙槍連連噴出憤怒的複仇之焰。


    “蕭布你他媽找死啊,快退下。”慕容飛刀見狀大急,破天荒地爆出了粗口。


    蕭布恍若未聞,他並非是自不量力,更非是愚蠢得去自尋死路,與基因覺悟者近鬥雖然更危險,但相應地來說,距離愈近,對方便愈難避開槍彈的攻擊。蕭布也是豁出了一切,隻望能再傷及敵人,令其戰力再受損之後,讓後麵的慕容飛刀能夠找到機會徹底擊斃敵人。


    身中數彈浴滿鮮血的彼特亦是憤怒得幾欲瘋,眼中厲芒暴熾,陰沉的麵孔扭曲得形如戾鬼,極為可怖。他曆經無數險鬥,這次的傷勢並不足以致命,以往更嚴重的傷創也負過,盡能捱住,但均無這一次這般窩囊,不明不白。


    盡管中彈後受到一定的影響,度減低了不少,不過彼特仍是迅快地避過了蕭布的連續射擊,身形急閃,稍稍展翅,鬼影一樣詭譎地左右連晃,飛快逼到蕭布身側,揮爪狠狠攫落,風聲嘶然如裂帛幃。


    蕭布聞聲便知厲害,心知自己若是中了這一擊必定是有死無生,急急往旁邊一仆,隻覺腰際一涼,跟著又是一熱,仆倒在地後才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糟了,剛才竟沒能打中這雜種,恐怕慕容對上他會兇多吉少,沙小姐危險了......”


    蕭布腦裏電光火石般浮現出這個念頭,還未及想得更多,眼前便是一黑,背後一股沛然不可抵禦的兇猛大力陡然傳至,就如同有一架飛機降落到背上,一聲清脆的喀嚓之後,便覺身子騰雲駕霧一樣飛起,胸腑間的血氣猶如排山倒海般劇烈地翻騰起來,直衝出喉嚨。


    重重跌落後,蕭布覺得身體的骨骼全然散了架,每一絲肌肉裏都充斥了巨大的痛楚,而嘴裏有大股大股的腥濃液體不住地往外狂噴著,根本無法唿吸。耳朵裏象有一百麵大鼓在被人狠命地擂擊著,嗡嗡嗡嗡聽不到外界的一點響動,眼前更是漆黑一片,如沉淪於黑暗深淵的最底層,什麽也看不見。


    “自己要死了麽?”不知過了多久,蕭布恢複了少許清醒,感覺自己的生氣在迅流失,不禁無聲地喃喃自語,但很快,他竭盡全力狠狠咬在舌頭上,以更強烈的痛感刺激神經,告訴自己:“不,我還不能死......”


    彼特一腳撩飛蕭布,借力迅疾掠起,便再未向之瞟上一眼,如先前那隻可惡的蒼蠅一樣,他可以肯定,在自己幾近全力的一擊下,兩個**相當脆弱的普通人必無幸理,接下來要做的隻是消滅另一隻討厭的蒼蠅。


    “小布丁......”慕容飛刀的眼眶也紅了,放聲狂叫,抬臂怒射數槍。


    “桀桀桀桀,現在該輪到你了。”一人的火力已不足畏,彼特獰笑著展翼輕鬆閃過,伺隙撲近。


    慕容飛刀手腕急轉,再放幾槍,槍聲忽止。慕容飛刀鎮靜自若的俊麵上微露驚惶,迅轉身,撒腿奔向別墅,一手急在腰際掏摸。


    見他顯然已是彈盡,彼特獰笑聲越尖厲磣人,再無顧忌之意,如一頭碩大的妖禽從幽冥倏然詭異地飛掠而至,淩空自後方迅猛撲擊下來。


    聽得腦後風聲颯然,慕容飛刀迅捷往前急仆,同時猛力扭轉身子,用盡所有力氣向後蹬出一記高腿。


    這一招是搏擊術中非常有名的“兔蹬鷹”,當兇猛的禿鷹淩空撲攫時,弱小的兔子根本逃無可逃,一些逃生經驗豐富的老兔便會用上這一招,往往能奏奇效從而絕境逢生。


    不過,這樣的招數也隻能騙到獨立生活不久,欠缺捕食經驗的小鷹罷了。


    彼特不屑地冷笑,前探的一條手臂鬼影般一晃,利爪閃現出數道淡淡的幽光,便即噗地一聲,從側麵兇狠**慕容飛刀的小腿,跟著加力一緊,便擬硬行捏斷他的脛骨。


    慕容飛刀驀然爆出一聲怒吼,一探手,以讓人驚奇的度,緊緊抓住彼特異變後枯硬如鐵的腕部,將自己側倒的身體強行扭轉過來。


    “砰砰。”


    冷夜裏又猝然響起兩聲沉悶的槍響。


    “啊。”


    彼特長聲厲嚎,一雙兇眸不可置信地擴得老大,瘋狂地一掙,將慕容飛刀大力摔出後自己也跌落下地。他低頭一望,隻見胸前已被爆開了兩個血洞,僅數分之差便險些傷及心髒。以基因覺悟者的強悍體魄,這樣的傷勢雖不至於危及到生命,卻也絕對不算輕了。


    接二連三的負創,令得彼特的怒火漲到極致,幾乎無法自控,麵容不停抽搐,形如妖魔。他略略止住血流,獰聲長笑:“好好好,很好,一個小把戲就讓我上了一個大當,我會記住這深刻的一課......”


    慕容飛刀一條腿怪異地往後扭曲著,明顯整條腿骨都折斷了,更被撕下數條健肌,破褸一樣垂掉在腿上,血汁不停往下淋淌,還有一根斷骨支棱了出來,森森刺眼極之淒慘,令人不忍目睹。


    “該死,這樣還是沒能消滅他......”慕容飛刀微微慘笑,眼睜睜望著捂住胸口,渾身上下亦是鮮血淋漓的彼特一步步行過來。


    一轉眼間的工夫,這一場極短暫卻亦極慘烈的血搏便告結束,遠處趴在地上簌簌直抖的巡夜保衛瞧得透不出一口大氣,均是麵無人色,身體瘧疾一般越抖得厲害,尖厲的警哨聲也是因此吹得斷斷續續,便如怨靈悲泣,為這淒冷之夜更添幾分驚怖。


    這個住宅小區的某個地方,亦響起高亢的警哨聲,好些保衛高喊著,紛亂從遠方跑來。


    更遠處的街道上,有淒厲的警笛聲隱隱響起。


    彼特的長聲獰笑微是一頓,扭頭向警笛聲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一矮身疾掠向慕容飛刀,撩腿飛踢。


    根本不用去看彼特眼中暴虐到極點的戾芒,慕容飛刀亦心知自己命懸一線,拚盡最後一點餘力,免強提起手臂護住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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