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月光下,一騎孤影。清麗的身形被拉的很長,一襲水藍色長衫,看著倒真是個俊俏的男子。迴頭望了望尤江城,歎息一聲,將臉上的麵具一把抹下,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一步步的遠離,心就一點點被掏空,那本是為她而準備的喧鬧,此刻自己隻能像個過客般的觀望。

    “四哥,今晚的月亮和那天一樣,我們卻要咫尺天涯。”

    林中一陣陣的風,朝夕不禁環抱雙肩。突然坐馬一聲長嘶,受驚一般拚命想要掙脫韁繩,朝夕環顧四周,隻有漆黑一片。正在狐疑之時,忽見樹後隱隱點點綠火。以前也常聽老人們說野外晚上迴有鬼火,自己還耐心解釋說那隻是白磷的自燃,今日孤身一人,猛的見了也覺心怵。

    不對,朝夕定睛看來,不是鬼火,更像是,一雙雙眼睛。

    不好,朝夕心中暗叫一聲,急忙解開馬韁,不待翻身上馬,馬已是掙脫,瘋了似的朝南跑。

    馬一動,樹後隨著竄出些影子來,朝夕嚇的驚叫一聲,靠在一顆大樹旁,再沒了半分力氣。看那樣子有些像狗,體型更大,都是灰褐的毛色,竟被狼在林中盯上了。

    好在它們隻顧了追馬,留下幾個守住獵物,任是朝夕的冷靜淡定,也嚇的顫抖不已,除了恐懼,腦中再沒有任何思維。

    “四哥”喃喃叫他,卻不可能有迴答。

    隻這一聲,身旁的狼警覺的立起耳朵,咧出牙齒,低聲嘶吼。朝夕嚇得又往樹旁靠了靠,突然身旁紅光一閃,近前的一匹狼嗚咽一聲倒了下去。

    “別怕!”隨著喊聲,嗖的一聲,一把飛刀插進另一匹狼的腹部。其它幾個似乎被鎮住了,紛紛後退。

    “顏兒,別怕。”仿佛是那個一直守護著自己的聲音,是他嗎?

    朝夕欣喜的迴頭,隻見一個身著虎皮的大漢,騎於馬上,手持鋼叉。“兄弟,別怕,快上馬。”他朝著朝夕喊了一聲,朝夕稍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為掩人耳目出城,穿的是男裝,便依言扶著他的手也上了馬背。

    “駕”那大漢手中鞭子狠狠一抽,馬一聲長鳴,旋風似的駝著二人跑了。朝夕迴頭看狼群並不曾追來,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進了一戶院子,那人勒住韁繩,“小兄弟,夜裏山中多虎狼,你若不嫌棄就先在我家住一宿吧。”

    朝夕不言,下了馬。

    那人倒是個爽朗性子,一把拉她進屋,點過燈來,“小兄弟,你怎麽一個人……啊?”待抬頭,借著燈光方才看清,哪是什麽小兄弟,分明一個美麗女子。

    “你,你是女人?”

    朝夕聽了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揣測,這人生得魯莽,該不會起什麽歹意吧。

    “姑娘,在下不知,方才真是多有得罪了。”

    “哦,不,沒事”

    見朝夕低頭,起初以為是這女子怕羞,後來看她鎮定自若,才知是他怕自己起歹心。“姑娘自可放心,我胡讓雖沒讀過書,禮義廉恥也還是知曉的。”說著,將燈放到桌上,一指內室,“這房中是我弟弟,他身子不好,不出房門半步,我今晚就在院中睡。”

    朝夕見他卻也不像個惡人,再想自己若於他弟弟在這房裏隻怕更是不好。“胡讓大哥,你別見怪。外麵風大如何睡得,這深更半夜的本也是我討擾了,你就在屋中睡吧。若你還執意出去,那可真是我的罪過了。”

    “哈哈,姑娘言重,你有所提防也是人之常情。”

    二人隔著桌子坐下,都是低頭不語,極是尷尬。

    聽窗外雞鳴,胡讓站起身來,“這天竟快亮了,姑娘歇一歇吧,我出去弄些吃的來。”

    桌上的等一閃一閃的,將屋中照的昏黃,朝夕環視四周,屋內陳設簡單,牆上掛的均是些鉤叉,獸皮。看來應是一家獵戶。內室中傳來陣陣壓抑的咳嗽聲,想必就是他所說的弟弟吧。

    朝夕迴想剛才的遭遇,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如同夢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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