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年依賴,普遍意義上的能量秩序嚴苛遵循著從高到低難以跨域的壁壘,無路常規領域諸如魔法、鬥氣、殺戮、體耐,還是非常規領域,如合成煉金、機械、喚星、祭神、幻術、同源等,都大致將位列排序為幾個階段,名稱各有不同但大致上同等位序上是相匹配的能量強度,人們則將其統一劃分為:學徒、初級、中級、高階、稱號五個級別。


    稱號級別能領取該職業協會相應的稱號,有的職業稱號單一,有的職業稱號種類繁多,即便是相同職業的不同分係都劃分出數種稱號,不一而足,年鑒代表學者費弗朗曾花費巨大的精力整理出《榮譽歸來:職業稱號年鑒》一書。


    超出稱號級別,則踏上漫長的塑造神靈源力(簡稱神源)凝聚神格的過程,這花費了大多數強者一生的時間,神源除通過感應世界源力外,也可以通過神靈加持直接獲得,曆史上也不乏幸運兒直接在文明遺跡中獲得遺落的神源。


    值得一提,遠古噩夢煉金術盛興時代,初代神源被大量合成,那是一個遙遠的、遙不可及,與生產白色氣體的深淵機文激烈的碰撞下,盛產殺戮與奇跡的造神時代,同樣也是神靈的屠宰場。


    《山海漫談》神源篇


    甘麗神聖而悲憫的笑了,隨後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聖光之中。


    耀目的白芒四射中,人們驚訝地發現甘麗出現在一名男孩身前。


    諾亞心中苦澀無比,這運氣真是倒黴到家了,也笑了,有些無奈,目光平靜地看向甘麗。


    這個距離非常近,甘麗身上磅礴的聖光以及無意中露出的生命能量,都令他很不舒服,但真正不舒服的也不是這些。


    靈魂轉移後他想過很多可能,一直流轉於采擷他人命運,卻也從未想過有一天需要把握自己的命運,為了生存而不停努力,盡管如此,成為人類的第八個年頭,經曆了這許多之後,他已開始明白。


    自己的命運,依然需要自己去把握。


    與尤裏西奧簽訂契約後,雖然失去了魔力水晶,但即便是正麵與波爾這種傳說級別的人戰鬥,他不會認為自己能輕易死掉。


    但站在自己麵前的,是接近神的存在。


    實力等階已遠遠超出普通能量秩序的範圍,夢海倫堅持下能夠直接感受世界本源,想來應該距離凝聚神源不會太遠了。


    他轉身看向墨水寒,墨水寒額頭滲出冷汗,他知道墨水寒一定盡力了,然而即便是竭盡全力竟無法在她麵前移動一步。


    其實諾亞猜測的並沒有錯,墨水寒發現自己在甘麗麵前完全無法動彈,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子輕巧的出現在他們麵前,麵帶著微笑,卻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橫梗在他們迴巢的路途中。


    甘麗那雙溫和淡雅的目光,徐徐望來。


    “你好,神秘的繼承者,我們終於見麵了。”


    諾亞沉默片刻,看著她道:“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告訴我,你的名字。”


    諾亞知曉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他的靈魂印記無法被隱湮滅,卻可以永久封印,等自己的嘍囉門發現自己失蹤以後,隻能到生命神殿來瞻仰自己的遺容了,不由歎口氣,說道:“諾亞.哈特。”


    也許是諾亞那副小大人一樣深沉的樣子惹笑了甘麗,甘麗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她輕輕點頭,緊接著環視四周,望著眾人朗聲道:“遊走於戰爭的廢墟中,當灰燼化作虛無,你將沐浴聖光而獲新生。諾亞.哈特,我將生命女神之光賜予你,我將化作神聖之翼守護你,直至你獲得新生,願你的榮耀照耀我們。”


    甘麗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戰場。


    話音剛落,無數道光芒從甘麗身體中射出,她的身體漸漸賓透明地像一塊水晶,一對潔白半透明的翅膀從背後伸出,而後在無數人驚唿膜拜中散做碎片流光。


    諾亞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他沒有。


    他並未反應過來,那些碎片一樣的光芒交織出流星般的光幕,象征甘麗神使身份的華麗法杖被甘麗高高托起,隨著甘麗飄渺的吟唱聲光芒爆射,照亮了整個蒼穹。


    巨大的四翼高階天使虛影浮現在半空中,在婉轉動聽的吟誦中,天使的虛影漸漸凝實,神聖的氣息浩然降臨。


    生命女神之光是生命神殿最高的祝福之力,以生命女神艾露尼之名義召喚守護天使,是神使才有資格擁有的專屬天使。


    傳聞,夢海倫的守護天使是二十四翼至高熾天使啊,她之所以消失如此之久,諸多猜測之一便是前去神界與二十四翼至高熾天使進一步融合,若真是如此,那夢海倫真正的實力就連魔界魔尊也要避其鋒芒。


    跨界召喚守護天使對夢海倫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甘麗光潔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密密麻麻的人跪伏膜拜著,無論是席爾瓦帝國的士兵還是五大行省的軍隊,能夠親眼目睹神跡終將是他們永生難忘的記憶。


    戰場上隻剩下西姆斯還有他的戰士們站著,他環視一周,笑了笑,雷光幻影炸裂開來,他在雷陣中對甘麗微微頷首,隨後他的人都消失了。


    此刻,所有的焦點也都集中在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上。


    甘麗緩緩升空,法杖前麵栩栩如生的四翼天使雕像傳來輕微的碎裂聲。


    但她並沒有看,眼睛還緩緩閉上,心底深處塵封的記憶被一點點揭開,她察覺到遙遠的神界,潮水一樣的喜悅彌漫開來,秀美微蹙。


    精致的天使雕像終於承受不壓力,在光芒達到頂峰的時候,一對羽翼驟然碎裂,化作流光飛向了諾亞,於此同時,天空中天使的虛影也變成了二翼天使。


    諾亞滿臉驚愕,這艾露尼的忠誠信徒,人間的代言人久經在做什麽?


    磅礴的力量壓製下,他隻能幹瞪眼,看著那些流光鑽進體內。


    墨水寒卻是一臉激動,早年遊曆大陸的經曆貯備了淵博的知識,那些曾在舊大陸遊蕩的靈魂向他講述了很多傳說。


    很多傳說,都是真的。


    奧列單膝跪地,一隻手橫放在膝蓋前,另一隻手撐著他那紋路華麗的闊劍,他低頭沉思,對恢弘的神跡視而不見仿佛隔著一個世界一般的沉靜。


    那張英俊的臉龐在聖輝之下顯露出些許灰塵,湛藍如星空般的眼睛映射出一片焦土,瞳孔中央是一個破碎的盾牌,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動,一種滄桑慵懶的感覺油然而生。


    波爾看在眼中,默然想著,他究竟會一蹶不振還是韜光養晦呢?


    然而波爾很快就眯著眼看著那變得刺目的聖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輕聲自語道:“竟然以降階的代價去祝福那小子,看來,你也被魔界腐化了呢,甘麗。”


    卡諾薩城的烈火並沒有將亡靈天災驅散,麵朝著齊布阿爾山脈的方向,傳來密密麻麻的骨骼摩擦聲。


    數不清的骷髏散亂地朝著南貧瘠之地遊走,這一幕透過神識清晰地呈現在甘麗眼前,她沒有去阻止,甚至沒有遠遠的望上一眼。


    天即將亮了,然而感受到諾亞體內那詭異至極的生命印記,她的靈魂也不由震顫起來,識海在一瞬間掉進了許多碎片一樣的幻象中,她看到了紫色的覆蓋了整片天空的漩渦,漩渦中伸出來無數巨大的觸手,天空中飛翔著數不清的龍,一名青年傲然挺立在空中,黑發四散飄動,背後升起巨大的黑色六芒星陣。


    這隻是諸多幻象中的一幅畫麵,這些幻象未曾陌生,出現在她夢中已許多年,隻是從未像今天這般真實,就如同她過的這許多年高高在上不染塵世的生活,在她眼中,也未曾真實過。


    普諾海瑟神殿大占星師於天賜,安眠於一株參天海棠樹下,蒼翠又猩紅的背景猶如定格的剪紙,那一幕她記得,也是在最後,於天賜才顫顫巍巍的說,早已看破她的命運,卻一直未曾敢言明,陪伴她走了人生短短三十餘年,卻不想日後她在神性之中泯滅人性。


    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惑,十歲時父母之仇一直深埋於心,自那一刻開始真正的生根發芽。


    她說,那是邪惡,不允存在與世,於是,跨界的聖光淨化了一切。


    連塵埃都未曾留下。


    她也說,感歎於她蓬勃而光明的力量,願一心向善,生命無止,永遠撒播生命女神悲憫世人之光。


    憑什麽,她說要有光,便要有光。


    甘麗默默想著,殊不知,我在光明處猶如深淵。


    ……


    諾亞自然不知道甘麗的內心,眼前無盡的白芒極易令人迷失方向,但他並沒有,而是看到了一名身穿銀甲的窈窕女子朝他走來。


    不,確切的說,是朝他飛來。


    那對白色的翅膀格外醒目,翅膀中夾雜著幾縷彩色的羽毛,都說每一個天使都擁有一張絕世的容貌,這一點也沒錯,那鵝蛋臉上一雙秋水一樣的眸子瑩瑩動人,白皙如玉的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華麗的銀甲鑲嵌著各色寶石,真是一眼忘盡人間美色。


    諾亞瞧著那動人的美女卻猛然跳起來,大叫一聲“真他媽倒黴!”


    不過,這句話消失在了一道從聖光中亮起的六芒星陣中,沒人能聽得到了。


    戰場寂靜,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遠方,骨骼的摩擦聲伴著一抹初見的紅雲格外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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