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上神公會怕天神?隻要想一想懷中布袋裏放的那麵小鏡子,周大神君把嘴一撇,誰殺自己都有可能.唯獨天神沒有可能,上一次沒把小鏡子準備好,結果被吳佑乾撿了個便宜。不過最終,還是殺爺不成反被爺殺。想到此處,他又伸手探入懷中布袋,把那小鏡子放到了最上層。抬頭看一眼天空,忍不住冷笑道:“天神,哼哼……”


    扭轉頭看著對麵一臉憂色的龔老爺子,學著戲台上的銅錘,周羊兒仰天長笑,然後拖著戲腔開口道:“天神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


    說完了,又擺了一個氣吞山河的架式,暗思那幫天神不來便罷,若要敢來,全給羊二爺進那小鏡子裏做龜孫。“哼哼哼!”越想越得小說意,他忍不住又冷笑數聲,心中暗思,如果不是要送命的話,這天命神君倒也做得。


    “當真蠢如豬牛,正因為命短,天命神君才可以掌握這種至寶,否則,誰敢將自己的命脈永久交給他人掌控,就算至親也辦不到。別忘了,萬神境可是所有天神的真靈所在!”左臂中的李大軍神開口提醒道。


    左臂一陣劇痛傳來,似乎有什麽尖利的東西刺了進去,這李信搞什麽名堂?正想開口罵人的周大神君一抬胳膊,卻見左臂上插著一根寶光灼灼的金針。一抬頭,正看見那李道明正一臉冷笑的看著自己。他的兩根手指正搭在那金針上擰來擰去。陣陣劇痛傳來,勃然大怒的周羊兒開口罵道:“王八蛋,你想幹什麽?”誰罷舉拳便要打人。


    “住手!”旁邊卻是趙嫣帶著哭腔說道:“可算醒過來了。”聽到她的話,周大神君泛著金光的拳頭堪堪停在了李道士的鼻尖上。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什麽醒過來了?”


    “哼!”對麵的李道明又是一聲冷笑道:“好歹也是二重天的修士了,雖說隻是煉體境,心神上也該用些功夫才好,不過幾個天神就嚇成了失心瘋,你倒也真算得上是修行界一朵奇葩了!”


    如果不是胳膊上還插著金針的話,周羊兒此時很想施展地行術一頭紮進地裏,沒曾想剛才自以為藐睨天下超絕氣勢在別人眼中隻是因為恐懼而痰迷心竅……看了一眼旁邊一臉關切,淚眼汪汪的金發少女,他此時當真是七竅生煙,口鼻噴火。


    左臂中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將什麽煙啊火啊的盡數消散,吸著涼氣,口中發出噝噝聲的周羊兒,狠狠瞪著那李道明罵道:“你會治病麽,人家針炙都不過是酸麻罷了,你他媽下的什麽針,想疼死我麽!”


    “膽小如鼠也就罷了,還蛤蟆跳糞坑一不通二不懂,你一身皮被那群西番妖僧搞的比豬婆龍還要厚,道爺的法寶都紮不透,隻能取阿是穴針治,誰讓你皮這麽厚還犯失心瘋,那什麽多羅佛果然不通,都修行到了這等程度,心境卻比普通人還差些,旁門外道果然是偏的厲害。”李道明一邊擰著他臂上的金針,一邊譏諷道。


    剛才他先是手舞足蹈的念叨戲詞,緊接著因為聽左臂中李信說話,便沒了動作,乍著四隻胳膊,傻楞楞的站在原處。把眾人看的莫名奇妙,趙嫣更是驚慌失措,隻道他聽到又有天神找麻煩給嚇著了,龔老爺子急忙請李道明為其診治。


    李道明見他剛才的情形,象極了失心瘋,當下便提出金針刺穴,誰知這小子皮膚堅硬如鐵,連壞了七八口普通的金針,極沒麵子的李大夫隻得取出自己的法寶定魂針當作普通針具刺穴,隻是這小麻子皮實在太厚,隻得取阿是穴針治。


    阿是穴本非固定穴位,而是根據病人的病情尋找那氣血凝滯,疼痛不通之處下針,讓李道士奇怪的是,這小子氣血凝滯之處居然在左臂,當真是古怪之極。當即連下數針,才算紮入臂中,總算讓他清醒了過來。


    聽著李道明的奚落,周羊兒此時當真是憋氣窩火之極,想要反駁兩句,怎奈左臂中鑽心的劇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卻聽對麵不停撥弄著金針的白衣道士接著扭頭對趙嫣說道:“你這丫頭好沒來由,看上誰不好,卻喜歡一個四隻手的怪胎,真是……”他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搖頭,似乎十分惋惜。


    將手中的金針又轉了兩圈,也不理額頭直冒冷汗的周大神君。卻聽他接著對已是一臉紅暈的趙嫣說道:若真找不著人家,我有個俗家弟子,名叫王子謙,家世顯赫,迴頭與你做個冰人,牽條紅線,雖然紈絝了點,但至少容貌端正,臉上沒麻子,而且保證兩手兩腳沒有多餘……”


    “你胡說八道!那王小鳥隻有一手一腳,而且滿臉刀疤,做媒人不說實話,小心下拔舌地獄。”一旁的周羊兒突然吸著冷氣接過話頭道。


    “王小鳥?”李道明一楞,隨即笑道:“他爺爺大鳥候王明章,叫他王小鳥也算貼切。我看下拔舌獄應該是你,誰說我徒兒一手一腳,滿臉刀疤……”他一言未完,卻覺得麵前的麻臉少年眼中七色光華一閃,緊接著,隻覺得身前站著的並非是個修為隻有二重天的少年修士,而是一頭來自太古洪荒的兇禽猛獸。


    無盡的恐懼,讓他手腳不住的發抖……


    “啊喲!”卻聽對麵傳來那麻臉少年的痛唿,原本的恐懼、驚慌盡數消散。


    卻原來剛才周羊兒用七情七欲**讓他心神失守,誰知他驚惶之下,捏著金針的手一陣亂顫,結果,周大神君疼得險些暈死過去。


    惱羞成怒的周大神君發狠道:“老子說的,你下迴見王小鳥的時候,保證他是一手一腳,還滿臉刀疤,信不信由你!”一旁趙嫣聽見,急急連連讓他住口。又一邊同那李道士陪情。


    原本正一臉迷糊的李道明聽了他的話,也不理連連道謙的趙嫣,冷著一張臉,瞪著周羊兒喝道:“你他媽想幹什麽?”誰知對麵的周羊兒隻是冷笑並不答話。


    不等李道明繼續開口,卻聽龔老爺子和公叔老道紛紛道:“快快住口!莫再言語!”那龔老爺子又道:“李狗剩,閉上你的狗嘴,快些給周公子治病!”見自己兩個好友皆怒氣衝衝的向自己連打眼色。李道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低頭繼續給他針治起來。


    手臂中的又是陣陣劇痛,周大神君咧著嘴角看著場上眾人,自家瘋婆子一臉關切的看著這邊,一邊不住的向那李道士陪不是。龔老爺子和公叔老道見他們不再爭吵,卻在一邊悠閑的下起了盲棋。小胖趙哲則躲在姐姐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那位陸侍郎正在玉臨池邊上焦急的來迴踱步……


    左臂一震,疼痛消失,卻聽那李道明開口說:“好啦,已經壓製住了病情,至少短期不會再發作,你這左臂古怪的厲害,想要除去病根,卻非一日能夠見效。等事情了啦,到金壺山來找我。”說罷一甩衣袖,轉身向龔老頭兒那邊走去。


    旁邊趙嫣見了,慌忙跟上去想多問幾句,不料白衣道士將眼一翻道:“自身都難保,還有閑心管別人的死活,你這丫頭當真奇葩,莫要聒噪,一邊呆著!”說罷,理也不理她,便自坐在那公孫密邊上聽起下棋來了。


    趙嫣在一邊求了半天,見他隻是不理,無奈隻轉身,卻見周大神君正一臉無所謂的坐在那青石頭上,心中惱火,走上前一指頭戳在他腦門子上罵道:“你這短了命的死羊,哪有病人和大夫鬥嘴慪氣的。若真有個好歹,可叫我怎麽辦!”她越說越氣,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看她真惱了,原本還氣衝鬥牛的周羊兒此時也慌了神,一邊連連不迭的陪不是,一邊拉她在一旁坐,一抬眼卻見那小胖墩趙哲正在一邊看熱鬧,不由怒道:“你不去跟你師父修習道法,在這裏做甚?”複又對那公叔老道說:“喂,公叔道長,教不嚴,師之惰,你徒弟在這裏無所事事,你卻在一邊下棋,這是甚麽道理?”


    公叔老道被說的老臉一紅,他本就不喜趙哲,收這個徒弟原是無奈之事,教的自然是鬆鬆垮垮,上山的時候,將修習法門說與趙嫣聽了,趙哲卻因為跑的太快,不曾傳授。等到了山頂,隻顧得看熱鬧,卻將這茬給忘了。此時被周羊兒說起,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棋也不下了,將那趙哲叫過來,把修行的法門一一傳授,複又監督其打坐修行。


    看趙哲那小肥豬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雙腿盤好,周羊兒這才迴頭轉向趙嫣,原本正傷心的趙嫣聽他替兄弟出頭,心中牽掛之下也忘了哭泣,直到那胖子趙哲被師父逼著盤膝坐好,修行起來,這才迴過神來。一迴頭,卻見周羊兒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趙大小姐惡狠狠的說道:“看什麽看!再看挖眼睛!”說著還用兩隻手指一通比劃,誰知還未比劃完,卻見他眼中七色光華一閃,暈時頭腦一暈,半天才穩住身形,不由更怒,開口罵道:“死羊,你做什麽?”


    卻聽周羊兒嘻嘻一笑道:“這便是七情七欲迷天**了,姐姐我把口訣教與你,你要記好……”


    “咦!眾位好悠閑啊,倒讓老夫好沒麵子!”一個蒼老的聲音憑空響起,周羊兒隻覺得那聲音極熟,想了半天卻記不得是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天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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