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箐帶三筆騎上一輛木蘭踏板,一人一頂頭盔。車是二手的,大半成新。隻見楊柳箐騎車在車流和人流中穿梭自如。她先帶三筆來到一個銀行,進去存錢匯錢,片刻就出來;又一路順帶三筆去了一個菜市場,跟賣菜的小販討價還價,撿了一些比較便宜的菜。楊柳箐與小販的討價還價,迴合比較單一,一般隻有一個迴合,但楊柳箐還價比較在譜,基本上一次就能成交。因有客人的到來,她另添買了一斤豬肉——五花肉。最後帶三筆到郊區的一片比較破舊的樓區,進了一棟三層樓房。這是馬山市二環旁的大塘村區,是城鄉結合部,離安工大較遠,離金太陽又較近。附近是新建的大學城,馬山黃梅戲校便在前麵不遠。這裏住的大多是外來流動人口。楊柳箐住的是頂層小套,房租便宜一些,這套房約三十個平方,一居、一衛、一廚,一陽台,跟安工大的宿舍差不多大。房內家具大多是舊的,一件衣櫃,一套帶茶幾的木沙發,一張雙人床,是上一次租客不要留下的,隻有二張椅子是新的。

    一進房,楊柳箐便放下包,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男士舊衣,讓三筆到衛生間洗個澡換上。她則在廚房趕菜,洗菜,切菜,炒菜。待三筆洗澡出來時,楊柳箐已將二盤家常小菜擺在茶幾上,她則在廚房做個最後一盤菜——西紅柿蛋湯,見三筆洗澡一出來,便端出那一盤西紅柿蛋湯,熱氣騰騰地放在茶幾上,順手撒上一把蔥末在湯中,陋室內便飄起一股淡淡的蔥香。二盤小菜:一盤炒白菜,一盤茄子蒸肉。炒白菜色澤如玉,青翠欲滴,像是一盤工藝品,讓人憐愛不忍下嘴;茄子蒸肉中茄子都是用整根的茄子做的,隻是用刀將茄子劃開六瓣,洗淨後碼好墊在盤底,澆點香油,散放一些大蒜、辣椒和醬油,最後將切好成塊的五花肉鋪在茄子上,放在煮飯的電飯煲中,飯熟則菜好。

    本來三筆是一點沒有胃口的,但見了楊柳箐用心做出的菜,小心地扒了幾口飯,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湯。從金太陽賓館出來,到楊柳箐做好飯一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期間楊柳箐跟三筆的話不多,總共才十幾個字,“上車?”、“等一下?”、“洗個澡?”和“吃飯吧?”。

    三筆每天和楊柳箐騎車一道上班、下班。在楊柳箐上班的時候,三筆便一個人在附近的不夜街——合肥上閑逛,數數街上往來的車,看看從一個店門進出的人。逛著逛著,便有點心痛,想起和千纖的一起逛街的情景,於是趕忙又騎車迴到大塘村的住處,關門睡上一覺。早上八點騎車來接楊柳箐,於是他倆一道騎車到銀行存錢匯錢,再一道到菜市場買菜,最後迴到大塘——。每天上午楊柳箐要補上一覺,這時三筆便出門在大塘村區閑遛,看看隔壁的二位老頭下棋,為一個棋子而爭吵,三筆則點起一根煙在一旁觀望。看著看著,那下棋老人的白發就換成父親的兩鬢斑白,在眼前飄蕩,三筆想想連煙都不敢抽,用勁地甩掉;三筆換個地方,到巷口處聽聽幾位老太婆絮絮叨叨說起一些陳年老事,三筆不知不覺地又抽起煙來。一位老太婆見一個大小夥子大白天在一旁聽幾個老太婆聊天,便露出一口無牙的笑容朝三筆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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