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和鐵手自然也在另外的溫泉裏泡了一把,迴去的路上是渾身舒坦。但冬淩卻是進了書房拿出紙筆開始寫畫……

    總歸她隻是提議一下,辦事就交給皇帝,能成她跟著享受,不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左右就是這些東西白畫了而以。

    反正畫畫還是她的愛好呢。

    可能是缺什麽想什麽,小時候隻能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學這些,心裏自然羨慕。所以後來她混出頭之後,就總想著學點兒畫畫啊,彈琴什麽的。當然自然也就是學來娛樂身心的,精通自然說不上,就是上過幾節課。

    不過畫個簡單的圖型那是沒半點兒問題,甚至要是有個板子,她搞不好能來個實物還原。

    畫好之後,這迴不等皇帝宣她,她直接拿著趙佶之前給她的牌子進了宮。

    趙佶聽說冬淩來了還很是訝意,“怎麽,這是又有什麽事兒了?沒事你肯定不來找朕,畢竟朕也不是無情那樣的美男子。”

    冬淩:“……”

    冬淩抽了抽嘴角,直接拿出草圖,“皇上,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趙佶接過一看,得,這迴不是要進誰的‘饞言’了,這畫畫得倒是不錯,不過這筆怎麽這麽奇怪。這字看著也有些風骨……隻是有些,比他差遠了,而且……“這是什麽筆,怎麽寫出這麽細的字。”

    冬淩這才想起,這位不光是皇帝,他還是個畫家和書法家。

    冬淩隻能乖乖貢獻出一套鉛筆。

    趙佶正在說:“這顏色也太多了些,你是怎麽調配出來的……等等,這是什麽東西。”他看著鉛筆,懵了。

    “筆。”冬淩說,“畫這個用的。”

    於是皇帝完全忽略了內容,把目光全落到了筆上,然後拿起來試了試,不是十分滿意,“不太順手,這也太短了些,而且頭也不軟……不過顏色倒是不錯,這裏有多少種來著……朕看看……”

    冬淩:“……”

    總覺得,她當時或許應該讓無情抄一遍的。

    不過或許是她拿出過天山雪蓮的原因,再拿出這種不一樣的筆,皇帝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可惜你的家已經毀了,不然朕一定要去看看。”皇帝折騰完了,才感慨道。

    冬淩:“……”

    冬淩差點問出怎麽就被毀了。

    然後突

    然想起這話估計是出自諸葛神侯,她這一問這位就成欺君了。其實也不是諸葛正我故意的,而是冬淩淩淩碎碎透露出的消息……她迴不去了,沒有家人等等加起來,可不就是家已經被毀了隻剩她一個。

    趙佶得了新東西很是高興,但他也不想表現得像是搶小姑娘的東西,於是說:“算朕的生辰禮,明年的。”

    冬淩嘴角直抽,誰家生辰禮今年就連明年的一起送了。

    不過好在皇上高興,那草圖竟然看也不仔細看,根本沒弄清楚是幹什麽的,就揚言:“朕迴頭就送去工部,讓他們著手研發。”

    冬淩抽著嘴角,心說你也不怕我把你坑進去,看也不帶看的。

    說沒看趙佶其實也看了,但冬淩毫不懷疑,這貨是在研究她作畫時的手法,還有那陰影畫麵是怎麽構成的。

    至於內容,嗬!!!

    不過皇帝答應了,冬淩目的達成,自然高興。後續就沒她什麽事兒了,她隻需要等著享受成果,或者接受那些人失敗的結果就行了。

    她當時就要告辭,趙佶也不留她,隻說:“日後有什麽想做的,盡可畫個圖過來,讓工部那群整天閑的沒事的人去做。”

    冬淩抽著嘴角走了,迴去就翻出一隻筆送給了無情。

    這一迴送的當然不是鉛筆,而是她曾經收藏的一套羽毛筆。之所以是套不是隻,是因為這本來就是帶幾個筆尖,包括小瓶顏色不同的墨水幾瓶,還有印章和火漆等的一整套。

    這東西並不如一般鋼筆實用,因為是蘸水筆,寫幾個字就得重新蘸墨,所以不太方便。

    冬淩當時之所以會買,也是因為它的好看。

    至於印章,哪個少女沒盼過白馬王子從天而降,男神乘著七采祥雲來接自己……所以她很俗氣的用了一個‘情’字。

    到如今,倒是正適合送給無情。

    無情看著新到手的禮物,心情有些複雜。總讓姑娘送東西給他,他卻似乎並沒有送過冬淩什麽比較貴重的東西。

    不是不想送,而是總找不到合適的。

    這姑娘想要什麽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買下……他似乎根本沒什麽用武之地。

    不過禮物重在心意,他在價值上是怎麽也比不是冬淩,所以便想親手雕些東西,做些防身之物……

    結果……

    結果無情現在也隻能想著那堆尚未成型的器具,收著

    冬淩再次送過來的禮。

    “老是姑娘送……”

    “趕緊放起來,收了我的禮,就得陪我出去。”冬淩一臉的理所當然,“我今天想去吃醉仙樓的醉蝦,但那蝦殼實在煩人……”

    無情趕緊道:“我來剝。”

    冬淩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腿就要往外走,卻瞧見陳日月又過來了。

    這小子一來就沒好事……當然這也不怪陳日月,隻是這段時間都是他來傳達消息。而往往大多都是什麽,上官飛燕又整事情啦之類的。好不容易上官姑娘消停了,宮九又鬧了兩迴。

    “這一迴又是怎麽了。”冬淩張口就問。

    陳日月說:“迴冬姑娘話,是那宮九……”

    “是我來了。”宮九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牛肉湯,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冬淩目光掃向他,問:“人都抓到了?”

    “在門外綁著。”宮九說。

    一群人立即往門口去,然後發現這位九公子也的確有意思,他把人一個串一個的綁成了一排,上麵還標了編號。

    是的,編號,不是名字籍貫以及他當日在沒在場,幹了什麽。

    冬淩抽了抽嘴角,覺得這是九公子為了防止路上少一個人他沒發現,省事用的。

    無情一一看了過去,發現高矮胖瘦以及人數均與那日的無差。宮九說:“小老頭已經死了,人頭在那兒。”

    他指的地方,正是最後一個人,他把人頭綁在那人背上。

    無情:“……”

    無情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將人壓下。

    此刻案子已結,便不適合再進神侯府的私牢了,而是直接壓往六扇門,隻待報上皇帝,再行處置。

    至於宮九二人,此刻算是自由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宮九身後一臉平靜的牛肉湯,一瞬間簡直想懷疑死的那個小老頭是假的。但想想也不可能,宮九怎麽不知冬淩知道的多,難道不會懷疑她知道小老頭的模樣,所以應當是不會弄個假的騙他們。

    事到如今,小島上的勢力雖不說連根撥起一個不剩。但小老頭一死,宮九再不興風浪的話,那些上次未出手至今還逍遙的人,想來也是沒膽子再去刺殺皇帝了。

    這一樁事,算是了了。

    宮九走之前突然問了一句,“你上次提起的,這世上我對付不了的人,應當

    不是你吧!”

    冬淩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來宮九說的是什麽,於是點了點頭,“自然不是。”

    “那他是誰。”宮九問。

    冬淩說:“淩落石。”她當時是準備讓宮九去找淩落石想要陰謀竄位的證劇的。

    隻是如今這顯然已經不可能了,她不懂宮九問這個是什麽意思,但仍是說了。宮九聽完也沒什麽反應,隻是轉頭就走,快走遠的時候傳迴來一句。

    “迴來的路上瞧見你們府上的兩位神捕了,想來今天傍晚,他們便能進京。”

    ……

    宮九這話說得可謂是半點不錯,追命和冷血的確是趕在晚飯前迴的府。因為正到飯點兒,這兩人又趕了一日的路,所以直接先奔上桌吃了一頓,這才說:“果然有問題,那個南王世子,竟然長得和當今聖上一模一樣。”

    冷血說:“不光如此,他的氣質神態,顯然也在學皇上。”

    “正是如此。”追命緊跟著說:“我乍一眼看到時,還以為皇上竟然微服出訪,在想要不要上前行禮呢。”

    但當時他走的時候皇上尚在京城,便是突然決定微服出訪,也定然不會比他更快到地方。再一聽,那些人竟喊他‘世子’,他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人就是此次他們特意過來一見的那位南王世子。

    這件事情,可真是太大的大事。

    自古在皇家雙胞男子便是不吉,便是俱都好好活了下來,也是不能繼承王位的。這當中,怕的就是到時候這兩人分不清誰是誰。

    而誰又能想到,南王世子跟當今皇帝竟然能恰好長得一樣。

    這巧合千百年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不可否認的事,如今事情爆出,南王世子必定難以活命。

    這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麽從不上京的原固,但……

    “若隻是為了保命便也罷了,他們竟是還圖謀不詭。”追命說道:“聯係王安不說,竟然還在暗中學習皇帝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愛好……而我們恰好聽到,他們在說最近皇帝對冬姑娘頗為喜愛,而他們分析的……”

    追命嘴角一抽,看了自家師兄一眼,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

    “分析皇上是想納你為妃,還是露水姻緣……或者你們根本什麽事都沒有……還說冬姑娘有些邪性,不好對付,到時候不知要怎麽才能避免被看出破綻。”

    冬淩失笑,“僅憑我一人之言,又如何動搖得了大

    家心中的想法。”

    這倒是真的。

    更何況到時真的皇帝已經死了,誰又能指著另一個說他是假的。或者說,你拿什麽來證明……

    不論誰提起這個問題,都會被扣上一頂心懷不軌,想要謀朝竄位的帽子。

    追命點了點頭,“他們正是這麽說的,還說……一但事成,第一個便要先除掉你,免得夜長夢多,因為……”

    “因為我實在太能折騰了。”冬淩笑著問:“對麽?”

    果不其然,追命和冷血一起點了點頭。

    此事事關重大,南王世子身邊亦不是沒人保護,他們查清此事之後,就沒敢再往其身邊湊。不過看他們的動向,竟似乎準備在京城搞一件大事情,好將真假皇帝換上一換……

    不過如今,他們這想法自然成功不了。

    第二日一早,此事便被報到了皇帝眼前。

    再之後的事情,便不用神侯府操心了,自然有人去抄家抓人。

    此事諸葛神侯再次受到獎賞,蔡京陰陽怪氣自是不談,冬淩這邊卻是當居首功,皇帝心中明白。

    隻是前兩日才剛賜下宅子,現在又要賞點兒什麽好呢……

    隻怪這小丫頭太能幹了,才讓朕如此煩心。

    皇帝想了想,突然想起冬淩還沒戶籍,於是準備幫她把身份的事情辦了。而這個辦自然不是隨便辦一辦,不然這事兒還用得著他出馬麽。

    尋常戶籍,別說是諸葛神侯,就是無情往衙門傳個話,那邊肯定火速辦好一切了就。

    冬淩之所以沒辦,無非是這個沒太大意義。

    因為江湖上,太多人沒戶籍了。

    朝廷想管,卻也無能為力,再或者追到根上去,也不能怪他們不上。隻因這些人大多都是家裏孩子太多,從小或賣或丟出去的,自然沒人給他們上。

    就是當時上了,後頭有可能也沒這個人了。

    小小年紀就被丟下,運氣差的自然就那麽沒了,稍微好點的進了丐幫,再好一些的,便是被一些人撿到養大。

    不說旁的,就說峨眉派的三英四秀中,有一半都是這麽撿來的。

    這幾人掛在峨眉派門下,後來自然是補了戶籍的。但也有很多撿他們的人本身就不怎樣,或者不跟朝廷打交道,更有甚者是犯過事兒的。

    像是這些人撿迴去的徒弟,自然是不可能有戶

    籍的。

    還有一種就是像司空摘星這種,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還是後來成名了官府才有的資料。不過上麵也隻有一個名字,人家自己也沒來領,等同於無……反正出入城門,查的也不嚴。

    如今皇帝既然要辦這件事,自然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像那些人似的補個戶籍。

    更何況他還指著冬淩給他露更多的消息,送更好的生辰禮呢,所以也大方的很,後來索幸直接封了個公主。

    趙佶想得也簡單,那蒙古大漢不是封了趙敏為格格麽,他們冬淩比那趙敏強多了,怎麽就當不得個公主。

    他這個皇帝如此英明,自然不會拘於那些沉規,封個異姓公主又怎麽了。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太正確了,趙佶二話不說就下了旨,等到蔡京等人知道時,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此事怎可,不合理法,我去見皇上……”一個文官立即道。

    蔡京一口氣堵在那裏,卻還是不得不喊,“你給我迴來。”

    那人道:“蔡相。”

    “喊我也沒用。”蔡京緩緩吐出這口氣,慢吞吞的說:“這冬淩不比一般人,自她進了京發生了多少事,倒了太平王,南王……這倒也罷,她竟讓皇帝不怎麽聽我的話了。”

    “咱們這個皇帝,自來耳根子軟,容易誘……但現在,他辦事竟開始果決起來了。”

    站在他下首的另一人突然道:“即都是因這個冬淩而起,我們何不……”

    “你當我不想?”

    蔡京說:“連石觀音都不是她的對手,旁人誰行?”

    若是這種事情簡單,他早就把諸葛神侯並那四個礙眼的一並除了,哪還用等得到今天。更別說冬淩絲毫不比諸葛正我好對付,而且她現在還是公主……有了這層身份,想要動她,更加不易。

    有人不甘道:“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自然不能。”蔡京說,“我們不能動手,但可以……”

    蔡京不知說了個什麽計劃,總之下麵的人眼睛越聽越亮,隻覺得很快就能將那冬淩除去。卻不知,冬姑娘可不是諸葛神侯那一卦被動型的,需得等到你朝我動手我才反擊迴去。

    冬淩善長主動出擊。

    此刻她正琢磨著,下一個是要對付蔡京呢,還是淩落石,還是那位方小候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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