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雖然死了,但青衣樓還有諸多事情在等著無情辦。之前是因為去花家有事,今早更是準備談完便走,卻不料一拖拖到了午飯。吃過飯無情便再不耽擱,直接告辭離開,迴去辦他的大事去了。

    無情走的時候,順手下樓要把帳結了。

    冬淩等他走了,才眯著眼睛想,明明這麽多事,金九齡還上街亂溜達。

    不過也說不準他本來就是在辦正事,到這條街上時碰到了他們。本身霍休的事情也包括接管他名下的產業,金九齡說不定要跑一跑?

    冬淩一笑,搖了搖頭。

    她又坐了一小會兒,便又準備出去逛逛。

    這年代沒電腦沒手機沒網絡,再不逛逛街,冬淩覺得自己得無聊死。過會兒還得去書肆看看,若是有什麽誌怪小說再好不過。雖說比不上日後的網絡小說合味口,拿來打發打發時間也行。

    剛走到樓下,就被店掌櫃喊住了。

    “等下。”店掌櫃說著抬手一翻,很快便將手中的帳冊停在一頁,“你之前的帳全已經清了,從今天開始新記。”

    說著,便將劃掉的帳給她看。

    上麵一筆一筆,是花在什麽上麵,有多少錢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隻不過……“怎麽就清了,掌櫃的你還做虧本買賣?”

    “你不知道?”

    店掌櫃一驚,然後問:“那位官老爺沒跟你說?”

    “無情把錢付了?”冬淩隻能這麽猜。

    果不其然,店掌櫃點了點頭,“他下來說要結帳,但你知道的,你在我這兒住了一個月了,我也不怕你跑了,所以後來這些日子都是記帳,七日一結。這是第五天,我都記下了,本來準備劃了,但他一聽,就連之前的也一塊兒結了。”

    冬淩:“……”

    她覺得她要把這事兒放現代發論壇上,下麵肯定一水的說無情對她絕對有意思,想追她的。

    請吃飯的見過,男請女女請男的都有,但沒見過連往常的帳也給一起清的。

    這算什麽?

    再垂眸看到自己腰間掛的錢袋,冬淩的嘴越發抽得利害了。無情到底是有多覺得她沒錢,沒錢她能住這城裏最好的客棧?

    她無奈的撫了撫額,決定下次見到,一定要說說這事。

    將這事記下,冬淩便出了門。這一個月逛下來,她已經對城內了如指掌。不說是每個巷子都鑽過,但

    哪裏有什麽店還是記得清楚的。

    城內的大一點的書肆一共有三家,冬淩準備一家一家的逛下去。

    離得最近的便是城東的一家。

    隻需沿著主幹道走過兩個路口,然後左拐不遠處就是。特別顯眼,旁邊開了一家布莊,就在路口。

    這個點街上的行人比較多,這裏又是主幹道,偶爾會有馬車駛過。到那時,眾人紛紛往路邊擠,便有些擠了。雖然擠不出後世上公交車的模樣,但有時候挨著旁人卻是免不了的。

    這種時候,往往都是小偷最易得手的時候。

    冬淩冷笑著抓向一隻朝她腰間伸過來的手,“怎麽,想偷錢?”與此同時,她的話已然出口。

    這種小賊,她抓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之前客棧的事情完全是沒那個習慣,畢竟以前住酒店時她可沒養成時不時就從貓眼看走廊裏有沒有壞人的習慣。但路上就不一樣了,後世治安雖好,但小偷小摸當街搶包的情況還是有的,冬淩又長得柔弱好欺負,著實遇到過不少。

    次數多了,這方麵的警覺心已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所以這個小賊才一出手,就被她發現了。

    冬淩幾乎篤定了對方一定逃不開她這一抓,畢竟她經驗豐富。更何況現在動上了手,她還用上了武功,自然是出手又快又準。

    然而出忽她預料的是,對方竟然敏捷的避開了,並且迅速把手縮了迴去。

    “我才不偷錢這麽俗氣的東西。”那小偷生氣的反駁了一句,轉身就跑了。

    兩人這一交鋒,不過就在一瞬間,而等那小偷的一句話說完,他人已經猴兒似的鑽進人群裏不見了。

    溜得倒是相當的快,冬淩心道。

    這速度和反應,絕對不是一般小賊,而且……那語氣中對錢滿滿的嫌棄是怎麽迴事!

    冬淩頭一次見到小偷不偷錢的,一時竟有些覺得好笑。垂眸看了一眼,她腰間右方的位置如今掛的已經的確不是錢袋了。

    她出門前換了一身衣服,雖說依舊是淡色係的,但卻不搭無情的那個錢袋。其實她之前那身說實話也不太搭,畢竟上麵的暗紋不太一樣。但那身不仔細瞧瞧不出來不妥,這身就不一樣了,穿出去妥妥的突顯錢袋易常引人奇怪。

    身為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女,怎麽會在穿搭上犯這樣的錯誤。

    更何況今天她要

    借錢袋來撩的人也去辦正事了,她就將錢袋摘了放進了背包空間,轉而換了劍三裏的一個小掛件。

    所以那小賊,是衝著這個掛件來的?

    冬淩猛的迴想起來,之前那次有小賊在她屋頂偷偷摸摸不知要幹什麽,被無情趕跑的那次。似乎……那天她也是穿的這身衣服,後來有了錢袋,這才挑挑撿撿的,換成了那套跟錢袋顏色相近的。

    她摘下掛件瞧了瞧,並不稀奇,劍三裏充值送的,幾乎當時那個月在玩的所有玩家都有。

    雖說放在這年代,值錢了些,做工精致了些,但也不至於引得好好的江湖人,改行做小偷。

    等等,她怎麽覺得那小賊的人設這麽熟。

    冬淩想起了某個從不偷錢,隻偷有意思的東西,或者隻偷別人請他偷的東西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下次見麵,問問陸小鳳是不是。”她這般想著。

    這個小插曲對她並沒有什麽影響,轉頭就繼續往書肆而去。卻全然不知,就在不遠處,有家茶樓的二樓窗口處正坐著三個人。這三人正在看著她,且他們已經看了有一陣子了。

    因為目光中並不含有什麽太明顯的惡意,所以冬淩的直覺沒有起到作用,也沒有發現這三人。

    如果冬淩看到這三人,立馬就會認出這正是方應看和他的兩個跟班。

    方應看坐在上首位,問兩人,“看到了麽?”

    “看到了。”坐在左手邊的那位說:“反應和動作都很快,是個練家子沒錯。”

    坐在右手邊的那位說:“這一次,是我們走眼了。”

    “這不怪你們。”方應看說:“她這般模樣,要不是看到她出手,我也絕對不會覺得她是個會武的。”

    先不說她看起來實在太過於柔弱,一點兒也沒有絕大多數女俠的颯爽英姿,就是走路的方式,平時的習慣,看著也不像是一個會武的。

    方應看第一次注意到冬淩是在茶樓,因為那一頭白發。後來則就是因為無情的關係了,據說無情往她那裏跑了好幾趟。他還當無情這是動了凡心,結果倒好,這姑娘可能還跟雪夜的事情有關係。

    “你們之前說,那些青衣樓人的屍體,有一部分傷口很奇怪,不像是無情以往的手段?”方應看突然問。

    那兩人中其中一個答,“是的,不過看著也是被刮傷的,所以之前還隻當是他又弄出了什麽新的暗器來。但現在想想……

    這些屍體都是圍在一圈,似乎的確是圍了另一個人,莫不成……”

    “八成就是她。”方應看說。

    那兩人的臉色立即就變得有些不好,恨聲道:“果然是有人幫他,不然那晚……”

    “不然也沒什麽用。”方應看放下茶杯,語氣神態倒是看不出什麽來,“青衣樓的那些飯桶,還動不了無情。”

    “我本以為提醒了霍休,他會派些能幹點的,結果就會用人來堆。”

    方應看嗤笑了一聲,立馬便有人接話:“那霍休太過愚蠢,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料來也不配為小侯爺辦事,死便死了吧,咱們還有更好的選擇。”

    看了他一眼,方應看沒說話。

    霍休蠢麽,不,蠢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富有,蠢的人怎麽會起謀奪天下的心思。自古善泳者才會溺,正因為確信自己的計謀,他才敢把膽子放得那麽大。

    隻是他實在是運氣不夠好。

    先是不知被誰給捅了上去,後來又暴露的太快。

    霍休想來也知道光憑那一百零八人奈何不得無情,隻是彼時他還藏在幕後,運籌為握,自是有時間和人去慢慢謀算。隻可惜也不知怎的,無情突然就查出了他的身份,直接撲了過去,讓他毫無反應的餘地。

    方應看眯了眯眼,看向街角已經走得快要瞧不見的冬淩,心道:

    “會是因為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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