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索恩是50年代中期進入聯盟,他成長於喬治·這真是爺的青春·麥肯的時代。


    現代籃球的大部分技術雛形在這一時期已經出現。


    海因索恩的投籃便是極其工整的跳投,但他的跳投和罰球並不同步。他的罰球是一種極其古怪的,輔助手全程不用,隻憑右手的將球送出的姿勢。眾所周知,正確的使用輔助手可以確保罰球的穩定性,而海因索恩卻以幾乎是單手罰球的方式取下生涯場均79%的命中率。


    至於他的跳投,韋夏越看越覺得,和約翰·哈夫利切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難不成...哈夫利切克在生涯中期練出來的投籃,就是海因索恩手把手教的?


    而他將曆史進程推進了差不多五年?


    “看清楚了沒有?你該不會在發呆吧?洪多?洪多?嘿!”


    “無意冒犯,”韋夏羞澀地說,“湯米,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命中率嗎?”


    聞言,海因索恩驕傲又自豪地說:“問得好,這他媽絕對是個好問題,因為你毫無疑問地踩了一坨狗屎,我上賽季剛剛投出了職業生涯最高的命中率——42.9%。”


    韋夏的嘴角抽搐。


    以他的認知來說,42.9%實在太低。


    他忘了某件事,強如比爾·拉塞爾,上賽季的命中率也隻是45%,全隊最高的薩姆·瓊斯是47%,除開張伯倫那種不世出的怪物,訓練水準和比賽理念停留在40-50年代的球員,不可能像他所了解的那個時代一樣高效。


    就像小球時代的球迷已經習慣球員高效率,再迴頭看看十年前,那些曾經看起來很華麗很漂亮的數據不再亮眼。


    在真實命中率和高階數據秒殺前人的情況下,哈登的場均35分淡如喬,東契奇場均準三雙穩如龜,特雷·楊場均接近30+10助攻卻帶隊把狀元追比起來,實在是一點都不怎麽讓人激動了。


    韋夏很快便冷靜了,如果他此時的經曆就是真實曆史,那麽哈夫利切克與他之前所認知的那個人一定相去甚遠了,至少,他的總得分會提升,他的打鐵紀錄有可能達到後來者難以企及的高度。


    奧爾巴赫答應給韋夏找投籃導師,並製定了計劃。


    具體計劃是這樣的,海因索恩教正麵投籃,擦板投籃的祖師爺薩姆·瓊斯教左右兩翼的打板投籃。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韋夏在舊時光和兩位投籃宗師學習。


    他們的技術可能沒有明顯超越後輩,但他們的經驗和投籃理念卻是其中的精華,值得學習。


    尤其是瓊斯對於擦板投籃的把握性,讓韋夏想起了蒂姆·鄧肯。


    某天的訓練裏,韋夏和瓊斯比左右兩側的擦板投籃。後者200投197中,韋夏的命中率將過五成。


    “別傷心,洪多,這就是你們普通人和我這個關鍵先生的區別,身為凱爾特人的進攻之王,我對你的上進心表示欣賞,繼續加油,繼續保持。”看著一個長相老土的黑人用拉裏·伯德噴人的腔調裝了個黃曉明級別的,讓人分外不適的潑天大嗶,真是一種超出想象,和常人忍受範圍內的體驗。


    薩姆·瓊斯或許是凱隊明星小前鋒最經典的模子。


    其貌不揚,看著沒多大本事,真要打起來,好像也不比同時代的埃爾金·貝勒、傑裏·韋斯特、奧斯卡·羅伯特森差到哪。誰都不服,張狂,善於噴出讓人情緒失控的垃圾話。


    韋夏第一次自主地進入競技場。


    那是在七月中旬的某個夜晚,他在舊時光裏完成一天的訓練,迴到家中,倒頭就睡,而後輕易地前往競技場,走進目之所及第一麵帶有比賽片段的光幕之中。


    而那正是1962-63賽季的第一場球。


    1962年10月20日,波士頓凱爾特人對紐約尼克斯。


    尼克斯的隊裏沒有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反正來自未來的韋夏便完全沒有聽到一個“哦原來你啊幸會幸會”,他見到的是一個個“這位是誰?”,“那位是誰?”...他們是被曆史遺忘的路人甲。


    韋夏發現自主來到競技場的時候,他可以決定他要不要打這場比賽。


    比如今天,他居然可以控製自己的意識在老波士頓花園內飄蕩。


    韋夏看了小半場的比賽,直到哈夫利切克上場,他立刻附身了進去。


    結果,他就像現實中一樣,奧爾巴赫把他換上便忘了把他換下。韋夏代替哈夫利切克打了25分鍾,兇惡地出手12次,命中5球,砍下13分3籃板1助攻。


    他的數據應該這麽看。


    罰球線外的跳投全部失手。


    如果不是鮑勃·庫西上演四次地板魔術師級別的五十米長傳喂公子吃餅,他的數據會很難看。


    全場比賽,凱爾特人轟下149分。


    沒錯,你沒看錯,149分。


    超級快的節奏,超級草率的投籃選擇,配合尼克斯超級爛的防守以及超級穩定的輪換。


    凱爾特人激活名單裏的12名球員全部得到出場機會,就是陣容中的第12人丹·斯沃茲(danswartz)都得到10分鍾的上場時間砍下10分。


    尼克斯遭遇慘敗,韋夏也在比賽結束後聽見現實世界的鬧鍾聲。


    他知道,他該離開了。


    睜開眼的時候,映入韋夏眼簾的是正前方的時鍾


    此時,7點40分。


    舊時光和競技場裏的時間好像不與現實掛鉤。


    就像今晚,他在舊時光裏待了一天,競技場裏打滿一場比賽,結果起床時間和平時一致。


    韋夏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是上網搜索哈夫利切克的生平。


    他想知道他影響了多少。


    他的查詢結果是,除了新秀賽季,哈夫利切克的每一個賽季場均得分都上20。


    他的生涯總得分從原來的26000+分上漲到30192分,至於打鐵數...


    數據變化驚人。


    至於冠軍倒是沒有產生什麽變化,哈夫利切克仍然有九座總冠軍,不多不少,就是多了一個fmvp。


    韋夏不禁用手捂住嘴唇。


    曆史被他親手改變,他激動、興奮、還有些恐懼。


    他擔心他未來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


    “菲利克斯!”


    韋春不敲門而入,“你必須好好管管你的兄弟了!”


    “難道他不是你的兄弟嗎?”韋夏迴頭奇怪地問。


    他的姐姐韋春曾經是個大美人,可惜生來就是容易吸收營養的體質,目前體重應該超過了220斤,170的身高也無法分掉身上多出來的贅肉。


    她是個無可置疑的胖子。


    “他又不會在我家裏白吃白住,也不會亂用我的錢去買奢侈品,你應該管管他,他現在遊手好閑,再這麽下去就成廢人了!”


    韋夏關掉了哈夫利切克的頁麵,迴問道:“他怎麽了?”


    “他已經在家裏連續打了七天的遊戲!”韋春狂打小報告,“他不出去打工,也不幫做家務活,好像遊戲機才是他的兄弟姐妹,再這麽下去他的人生就完蛋了,你必須控製他一下!”


    韋夏認為,比起放他的哥哥在外麵到處鬼混惹出一些棘手的麻煩,窩在家裏玩使命召喚來虛度他那已經沒有多少價值的人生實在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其實你也不用做家務活,我們完全可以請保姆的。”韋夏認真地說。


    “你以為我會像蘭德爾一樣嗎?這麽好的地方,房租水電全免,不需要支付任何的生活費就可以像個有錢人一樣生活,如果再不讓我幫忙幹點活,我豈不是就是蘭德爾第二?”說罷,她又是一路隨叨叨地念著韋秋的不是。


    韋夏將筆記本電腦合上,去遊戲室探望了一下不見天日的哥哥。


    韋春發怒是有道理的,除去閃閃發亮的遊戲機,這裏像是流浪漢的留宿地,一地的垃圾,含雜著不知道發自何處的臭味,還有沒吃完的東西以及滿地都是的飲料品,再加上韋秋一臉的胡渣子,整間遊戲室裏連綿不斷地傳出頹廢和棄世的氣息。


    “菲利,要一起玩嗎?我馬上就通關了。”韋秋還讓出一個位置。


    韋夏為難地說:“我隻是進來看看你好不好。”


    “不瞞你說,我活了這麽多年,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好了。”韋秋的臉邋遢得像野人一樣,“這都多虧了你,我會為了你做任何事情的。”


    韋夏將信將疑地問:“如果我要你關掉遊戲機走到外麵去唿一口新鮮空氣呢。”


    “那就是要我死,你要謀殺你的親哥嗎?”韋秋傷心地問。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注意一下個人衛生,這裏越來越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了。”韋夏無奈地說。


    “我也沒打算住這裏啊。”


    已經在裏麵住了一禮拜的韋秋成功地讓韋夏啞口無言。


    我愚蠢的哥哥呀...


    他還能說什麽?愛怎樣怎樣吧,反正他也用不上遊戲室,就當這個房間不存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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