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仁厚,很體恤一群忙得連軸轉的心腹,他自己不能歇著,也讓秦立遠幾個輪著休沐一天。

    秦立遠摟著香噴噴的小嬌妻,睡了個飽足,他年輕力盛,兼常年習武,歇上一歇,便精神十足。

    他梳洗後換上一身玄色錦衣,更顯英姿勃發。

    小夫妻膩歪用過早膳,便專心逗弄兒子。

    秦立遠給兒子取名“暉”,秦家下一輩是從明,寶寶大名便是秦明暉。

    小寶貝被精心養了快兩月,可胖了不少,身上白白嫩嫩地,兩個小腮幫子鼓起了不少。

    他現在沒剛出生時那般愛睡了,偶爾會醒過來,睜著滴溜溜像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看著人,讓他爹娘心都化了。

    秦立遠盤腿坐在軟塌上,垂首看著兒子,眸光疼惜萬分,他側頭對妻子說:“滿月時委屈咱孩兒了,待周歲時,定要好好熱鬧上一番。”

    孩童最重要的三個日子,便是滿月、百日、周歲了。周歲後,生辰皆不會大辦,男子要等到冠禮,女子要等到及笄,家裏才會再次廣邀賓客,上門為其慶賀。

    寶寶滿月時,鄭玉薇還沒出月子,母子二人都在莊子裏頭,那莊子離京城不算近,且最重要的是,先帝剛駕崩,有爵之家百日內不得筳宴音樂,滿月自然不能大辦。

    秦立遠對此事耿耿於懷,自覺萬分委屈妻兒,誓要將兒子的周歲辦得有聲有色。

    鄭玉薇偎依著夫君肩膀,仰頭笑道:“好。”

    秦立遠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他暗暗算了算日子,還差些時日,孩子便滿兩個月了。

    他仔細詢問過太醫,婦人生產後,待足了兩月後,再行房為宜。

    男人當然以小妻子身體為要,但他素了很久了,嬌妻在懷,自然心中火熱的。

    秦立遠低頭,附在小妻子耳邊笑語一句。

    鄭玉薇嗔了他一眼,大清早的,想什麽呢?

    小妻子嬌羞難抑,粉麵帶緋,當了娘的她,雖依舊年少,但青春少艾的絕美容顏上,已有了一絲嫵媚的風情。

    一枝紅豔露凝香。

    秦立遠心中一熱,忍不住偏頭,吻上愛妻小嘴,細細舔舐吮吸。

    小夫妻溫存一番,又輕笑著逗弄著兒子,小寶貝咿咿呀呀地,不知跟爹娘說著什麽話兒。

    這一室溫馨卻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來人竟是老

    管家孟東。

    薑太夫人散步滑到,摔傷頗為嚴重。

    剛聽到這話時,鄭玉薇忍不住覬了男人一眼。

    秦立遠表情一如既往,點了點頭,讓老管家下去了。

    他將懷裏的兒子交給乳母抱著,並仔細囑咐一番,完事了擁著小妻子站起,不緊不慢地說了句,“咱們過去看看罷。”

    秦立遠低頭睨了妻子一眼,微微一笑,道:“薇兒放心,此人日後無需放在心上。”

    他對妻子依舊溫柔,但眸間閃過一抹冷意。

    鄭玉薇了然,這便是後招。

    小夫妻換了衣裳,匆匆出了門,往那邊宅子趕過去,男人還打發人進宮請了太醫。

    不論內裏如何,大麵子上定要抹圓。

    兩人趕到那邊宅邸,被迎進後堂,一進正房,便見秦立軒焦急地站在床榻前。

    他一見兄長夫妻到來,也忘了行禮,急急上前道:“大哥,我……”

    秦立軒固然對母親傷心失望,但從來沒想過她會不好,他隻盼望薑氏安安分分,好好在家頤養天年。

    薑氏情況很不妥當,她以往的不好,便立即被秦立軒拋在腦後,為人子之心重新占據上風。

    打發去請大夫的人,與往侯府報信的一起出門,大夫趕到,剛喘均氣後,正坐在榻旁隔為薑氏切脈。

    秦立遠聲音沉穩,出言安撫兄弟,道:“我已命人請了太醫,太醫片刻便至,你且放寬心。”

    兄長一至,秦立軒便找到了主心骨,他忙點了點頭,立在大夫身後,等待診治結果。

    說話間,幾人已快步行至床榻前。

    老大夫眉頭緊鎖,三指按在薑氏脈門上,久久沉吟不語。

    他的神態動作都說明了一件事,病人情況極不好。

    鄭玉薇探頭去看,隻見薑氏直直躺在床榻上,四肢僵硬,麵目呈現一種詭異的狀態,有些微微的扭曲。

    她清醒著,一見秦立遠夫妻出現,雙目陡然大睜,情緒激動起來。

    隻可惜,薑氏除了一雙眼睛,其他方麵已經無能為力,她嘴裏“嗚嗚”叫著,發出一些模糊的話音,隻是很遺憾,大夥兒都無法辨認。

    薑氏看起來思維還是有的,她此刻萬分焦躁,喉間含混不清的話語更急了。

    隻可惜,那嗚嗚聲依舊無人能辨,她說著說著,竟嘴角微微

    一歪,流下一絲晶亮的垂涎。

    薑氏這是中風了?

    對於謀害自己與兒子的人,鄭玉薇生不出半分憐憫,她不動聲色收迴目光,隻麵上微帶焦慮站在夫君身旁。

    這邊廂,老大夫收迴手,長歎一聲。

    秦立遠劍眉緊鎖,他麵帶憂色,領著弟弟詢問薑氏病情。

    老大夫搖了搖頭,歎道:“貴府太夫人乃風癱之症,性命是無礙的,但隻怕……”

    大夫未盡之言大家都清楚,薑氏怕是治不好了。

    秦立遠麵色沉沉,秦立軒聞言當即落了淚,鄭玉薇持帕之手抬起,垂首拭了拭不存在的淚花。

    床榻上的薑氏能聽到聲音,老大夫話音一落,她立即激動起來了,身軀猛地抖動一下,喉間嗚嗚聲急促,口水流的更歡快了。

    她全身上下,大概就隻有一雙眼睛能活動自如了,此刻正流露驚恐的眸光,掃了一圈床前諸人,霍地狠狠盯住秦立遠夫婦。

    “娘,娘真苦了你。”張秋詞抹了一把淚,哀聲悲道。

    她原本一直不啃聲,隻靜靜站在一旁,此刻瞥見薑氏目光,立即撲倒床榻前,用身體擋住對方目光。

    張秋詞懷孕四月,腹部已微隆,不過她步伐很敏捷,兩步就坐在床沿,一邊悲哭,一邊用絲帕擦拭薑氏嘴角。

    老大夫自認無能為力,他隻開了張藥方略盡綿力,便搖頭離開。

    秦立遠安慰兄弟,說太醫片刻便至。

    隻可惜,薑氏情況實在嚴重,太醫來了後,給她紮了幾針,效果並不大好。

    鄭玉薇瞟了一眼,薑氏原來僵硬扭曲的臉龐,倒有一半好轉了些,能動兩下了,隻可惜動得極不自然,她猛地抽.動幾下後,另一邊嘴角反而更歪了,就算不發聲,口水也不停流淌著。

    太醫見狀,搖頭拔針。

    張秋詞依舊上前,動作輕柔地給薑氏擦拭著口水,她輕聲道:“娘,你別焦急,會好起來的。”

    薑氏顯然不領情,急促地嗚嗚了一陣。

    鄭玉薇眨了眨眼睛,她覺得,太醫不紮針還好些,沒紮之前口水還沒流這麽多呢。

    她忍不住瞥了男人與太醫一眼。

    嗯,今上才登基不久,這太醫應該不是秦立遠這邊的人吧。

    不管是不是,鄭玉薇也沒多問,她隻知道,經過這一迴,自己可以徹底放心,這

    老妖破是折騰不出花來了。

    太醫隨即宣布,太夫人徹底沒治了。

    哦不,是康複的可能性不大了,尤其是她這般容易激動,隻要不惡化就好的了。

    最後,太醫安慰秦氏兄弟一番,說隻要好生伺候太夫人,她性命是無礙的。

    送走太醫,丫鬟煎了藥來,張秋詞接過那碗濃黑如墨的藥汁,勺了一勺,小心倒進薑氏嘴裏。

    薑氏嘴角一歪,一勺藥汁有大半流了出來,浸進衣領子中。

    那藥大概苦得很,她驟不及防之下,臉猛抽了幾下。

    張秋詞小心替婆母擦幹淨,又用幾層錦帕疊巴疊巴,墊在薑氏下頜出,再動作輕柔地勺起一勺藥,又往薑氏嘴裏喂去。

    她嘴裏輕聲道:“娘,小心著嗆。您多喝藥,很快會好的。”

    藥汁進口,薑氏臉又抽了幾下。

    接著,又循環之前步驟。

    張秋詞十足的賢良好兒媳,不厭其煩地一再重複手上動作,臉上神情關切。

    秦立軒就算擔憂母親,也不禁上前囑咐妻子,“詞兒,多讓丫鬟幫著,你身子重,多顧著自己娘就會很歡喜了。”

    張秋詞輕柔點頭,囑咐夫君不要過於傷心,她會伺候好婆母的。

    鄭玉薇心中讚歎,隨即她瞟了秦立軒一眼,果然不出所料,他雖神傷,但亦微露感動之意。

    太醫是大周朝醫術最拔尖那一撥人了,連他都無功而返,薑氏的情況是無計可施了。

    一切塵埃落定。

    秦立遠夫妻留了一天,到了暮色初現之時,隻得啟程返家。

    親娘成了這模樣,秦立軒也顧不上她曾經的錯處了,隻常常伺候床前,盼她能好些。

    隻可惜,薑氏的病情始終沒好轉過。

    秦氏兄弟倆分了家,是兩家人了,薑氏隨親子同住,自此以後,秦立遠夫妻隻隔幾天過去探望一番,大麵子能過得去,便可以了。

    如今新帝臨朝,朝中局勢早已不複當年兇險了,秦立遠是今上心腹,他也沒打算讓弟弟一輩子窩在家裏,便給他謀了個合適的實缺。

    這品階不高,不過從六品,雖公務不算多,但卻能適當磨煉人,最符合秦立軒的性情不過。

    秦立軒向來尊崇兄長,迴頭又被妻子鼓舞了一番,於是隔天便早早起身,出門當差去了。

    府裏

    的中饋,秦立軒本就托於妻子之手,現在薑氏臥床,他又早出晚歸上值,於是家中所有大權,都被張秋詞穩穩抓在手裏,無一絲動搖。

    至於周文倩,不好意思,要是正經的規矩人家,便是沒有主母,也輪不到一個妾來掌權的。

    地位決定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親親們,二更來啦!

    感謝各位看文、收藏、評論、以及灌溉營養液的親們,麽麽~

    親們,阿秀頂著鍋蓋上來說一句,明天不能加更了~

    阿秀近些日子咽喉疼痛,已經發展到咽白水都疼的地步(哭唧唧~),不得已,阿秀隻能打算明天出門看看醫生了,所以周日隻能一更噠。

    阿秀盡量把明天的更新擼得粗長一些,算是兩更合一了,抱住親們,大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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