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一舉一動,往往身不由己,福禍安危由天定,悲歡離合怎自由?我和shirley楊受陳教授之托,組了打撈隊去珊瑚螺旋的沉船中,打撈國寶“秦王照骨鏡”,在南海采珠蛋民的協助下,最後死中得脫,總算不負所托,取了古鏡迴來。


    不料蛋民多鈴中了沉船裏下的死降邪術,正是“三分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休”。眼看著再難施救,幸得有人指點,屍降耗散人體生氣,隻有古墓裏的“內家肉丹”可救,但內丹為得道之人,借天地靈氣,吐納形煉而成的金丹,自古以來,世上多有求仙煉道的,但能得其法煉出內丹之人,實屬鳳毛麟角,絕不是等閑便能尋到的。


    陳教授多少知道些關於“湖南的某處古墓中藏有內丹”之事,也許在湖南可以找到內丹。不過不知那古墓是否早已被盜空了,經他提及,我猛地記起在北京失蹤的算命瞎子來,那瞎子早年間曾是卸嶺盜魁,曾入湘西倒鬥發塚,他定能知道其中根由,說不定被稱為“”那具元代僵屍,其體內所結的紫金內丹,早就落在了瞎子的手裏。眼下為了救人,隻好尋著這條渺渺茫茫的線索,迴到北京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算命瞎子給找出來,好歹要查出內丹的下落。


    民國年間,湘西軍閥夥同土匪,大舉盜掘古墓,引出了許多聳人的奇聞怪談,其中湘西元代將軍古屍最為著名,至今還有很多關於此事的傳聞,我在潘家園做生意的時候,有好些往返湘黔倒騰古玩的客人都會說起此事。


    那些傳言都說,湘西山區裏,在解放前被盜開的那座古墓,其地宮構造之大、形勢之奇、機關之險、墓中寶物之多、屍變之驚……,以及盜墓賊為打開地宮所使出的種種手段,時至今時今日,仍絕對稱得上是“空前絕後”之舉,是以留下許多話頭,使得天下皆知。


    不過這些話大多都是來自“馬路消息,小道新聞”,對這樁盜墓行內可驚可怖之事,人人都是道聽途說,一人說的一個樣子,都不盡同,畢竟年代久遠了,不得親眼所見,未必能夠當真,而唯有算命的陳瞎子,當初是盜發湘西古墓的首領,是曾親眼見過那具元代將軍古屍的。


    對這件事shirley楊倒是十分樂觀,她對我說:“多鈴的一條命能否留住,全係在古屍的內丹之上,偏巧咱們識得在湘西盜過內丹的陳老爺子,如果這都不是上帝存在的證明,那我真不知道什麽才是了。”


    我對上帝存在不存在,還持有保留意見,多玲的師傅阮黑死前,托我幫多玲找到失散的法國生父,如今在珊瑚廟島調查得知,那個法國人正是倒運古物的富商,此人已同瑪麗仙奴號一同葬身海底,看來這件事我是辦不成了,不過不論有多大困難,我都會竭盡全力想辦法保住多玲的性命。


    眾人分了青頭貨之後,明叔帶著古猜和多玲,先到香港條件完善的醫院裏暫時治療、像植物人般的維持生命,我和其餘的人返迴北京找陳瞎子,大金牙惦念提前去了美國的年邁老父身體欠佳,他留在國內寢食難安,從珊瑚廟島迴去後,隨即也匆匆出了國,作為我們這夥洋插隊的先遣員,先到美國把生意做了起來,自是不在話下。


    但在北京尋找陳瞎子的下落並不容易,他行蹤飄忽不定,我們甚至沒辦法確認他是否還在北京市內,隻得耐住性子,細細詢訪,好在潘家園中有我許多熟人,舊貨市場裏魚龍渾雜,形形色色的人往來極多,是個流通消息的上好渠道,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的訊息,都免不了要在潘家園傳播出來。


    我和胖子除了尋訪陳瞎子之外,還有個重要任務,就是把從珊瑚廟島躉來的“青頭”,做價出售,反正是兩不耽誤,仍舊在舊貨市場裏擺了個攤子,一來接洽生意,二來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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