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日程表把遊客們七天的參觀時間安排得可謂是明明白白。


    “嘭嘭嘭……”


    顧奚櫟一打開門,聞玉樹就跟她說:“準備出發了。”


    接著他就很自然的進屋來,把輪椅搬出去,然後讓她飄到輪椅裏。等她坐在輪椅上了,遊客們才先後打開房門,時間掐得剛剛好,沒讓遊客們看到她雙腿無力漂浮著的模樣,也算是一種體貼了。


    無聲無息的,兩個人的關係好像就已經很親近了,完全看不出來他倆是在車上剛認識的,實際上也沒說過幾句話。


    自來熟的高級狀態,也就是聞玉樹這樣的了。


    小老頭在一樓的壩子裏和人玩牌,日程表是他給的,肯定先跟他打聽寺廟的地點。日程表上含含糊糊的,也沒說是哪一座廟,廟又叫什麽名字,這都得問清楚。可小老頭根本不搭理他們,問煩了說一句:“寺廟就是寺廟,哪有什麽名字!”


    再要問,他就陰森森地盯著他們。同桌的倆人也扭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渾濁的眼睛帶著沉沉的暮氣,很是滲人。


    若被這麽眼睛都不眨的盯上兩分鍾,能起一身的雞婆疙瘩。


    好像也問不出什麽了,幾個人隻能去菜市場跟人打聽。這條街和幹淨、整潔是扯不上關係的,大部分做買賣的人都很湊合,就是拿一塊花花綠綠的布放在地上,把貨品堆起來就完事,少部分人才有正經的攤位,也不是過是兩根長板凳上擱木板,有個玻璃櫃的都算是街上的高檔鋪位。


    這種高檔攤位總體以賣各種熟食為主,比如鹵味、蒸碗、涼菜等等。


    打聽寺廟的時候,幾個人順便交換了姓名。


    佳莉小姐的全名叫做曾佳莉,她更樂意大家叫她小曾,也算是委婉的告訴追求者韋伯先生,不要開口閉口叫她佳莉了,大家沒那麽熟,她也不太樂意讓他喊得這麽親密。


    油膩男叫趙四寶,據他說是因為在家中排行老四,是最末的一個小孩子,家中所有人的寶貝。以他的年紀還是有過二十年左右好日子的,不過看他現在的模樣,末日後的生活想必不太好……


    同顧奚櫟坐一輛巴士的就有五個人,另外四人居然是分三批次到達‘陸家街’站點的,鼻子很靈敏的瘦弱男人叫做戚林,他的天賦能力是‘超敏嗅覺’,會特地說到這個,是因為他要說明自己在小老頭身上聞到了特別的氣味。


    “香燭味、腐臭味還有很淡的香水味。”


    這三種味道都很特殊,戚林覺得很有必要拿出來說一說。


    四人裏麵受到顧奚櫟特殊關注的,除了戚林之外,還有就是那位抱兔子的姑娘了。她是第一次發現進領域還能帶活物的,還是隻寵物兔子。雪白的毛皮,紅紅的眼睛看起來特別的乖巧。


    有兩種情況,她是個新人,上巴士的時候正巧帶著兔子。看她的樣子,真不像,新人哪有她這樣沉穩的,身上還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在侵蝕區流浪多時的狼狽。排除這種可能性,把不能帶入領域的東西帶進了領域中,隻能說明她手裏抱著的兔子同她的天賦能力相關。


    這個容貌尋常的姑娘叫做林浥塵。


    九個人裏麵,是沒有新人的。


    一個都沒有。


    還有倆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壯年男人,手上全是老繭,臉上布滿歲月留下的風霜痕跡,瞧著是個老實巴交的,叫做萬天平。關於寺廟的消息就是他打聽出來的,跟個賣豆腐的女攤主聊了一會天,他就問清楚了。


    陸家街隻有一間古廟,就在離這裏一公裏的地方。廟沒有名字,說起廟來大家都知道說的是它。萬天平還是比較聰明的,問了廟裏供奉的是誰,也問了參拜有沒有什麽禁忌。


    “廟裏供奉的是曾公,她說參拜講究的是誠心誠意,其他的就百無禁忌。”


    這個曾公是誰,豆腐攤主就不曉得了。反正祖祖輩輩有啥事都上廟裏參拜,據說很靈驗,已經拜了很多年了,漸漸的成為了當地的一種風俗習慣,不僅僅是遇到事情的時候會去參拜,逢年過節的也去。趕上大年三十,陸家街當地去拜曾公的人不計其數,還有人會出來維護秩序,因為曾出過踩踏事件。


    曾佳莉:“我家附近就有個狐仙廟,都叫做娘娘廟。可能這個廟就和狐仙廟一樣,不是有名氣的神仙廟宇……但大家都拜,應該也沒什麽事。”


    還有一個遊客各方麵都挺普通的,他說自己叫做宮政光。以前是個老師,沒有結過婚,現在也沒有女朋友,邊說的時候邊瞅著曾佳莉,不免就和美女的另一個追求者韋伯互相的打量起來。


    男人有時候在美女麵前是缺失理智的,特別是有競爭者的時候,可以拋卻了人類的身份,完完全全的成為了雄性野獸。亡靈領域帶來的死亡壓力並沒有消失,因為在美人麵前是不能慫的,所以壓力都轉化成了動力。連個人見縫插針,迫不及待地要在美女麵前展露雄風。


    侵蝕區的愛情發生得都很快,已經時間緊迫。


    一個男人追求一個女人也就沒那麽有耐心,總希望立馬就能見成果。


    一行人沒有在浪費時間,按豆腐攤主說的路線去廟裏。路過一個蒸菜攤位的時候,見到一場紛爭,攤位前有兩個男人在唇槍舌劍,相互唾罵。圍著很多人看熱鬧,勸架的聲音幾乎沒有。


    攤主a和攤主b有一部分的商品是重合的,兩個攤位又是挨著的,不免會有矛盾。兩個人吵架是因為b今天擺攤的時候,擺得超出兩家攤位的界限,所以鬧起來了。


    顧奚櫟坐在輪椅上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景,隻能聽到兩個大男人的爭吵聲,叫罵的內容全是髒字。


    聞玉樹:“怒氣全衝腦門上了……發指眥裂,臉上的筋全部鼓起來,感覺要炸開了。這倆人,狀況不對!”


    大概是兩人的樣子太恐怖了,原本看熱鬧的都去勸架。


    顧奚櫟:“太有煙火氣,一點都不像是在亡靈領域裏麵。”


    聞玉樹眨了眨眼睛:“咱們真是心有靈犀。”


    顧奚櫟:“我打寒顫了。”


    聞玉樹:“冷嗎?”


    顧奚櫟:“不冷,單純是被你亂用的詞匯嚇到了,驚出了一腦門汗。”


    聞玉樹:“……”小姑娘真不可愛。


    一公裏的距離不遠,很快幾人就到了寺廟門前。這廟有年頭了,外牆破舊斑駁。門口的兩座石像倒是很新,雕刻的是兩位拿著武器的羅漢,麵相慈和,嘴角帶笑。


    既然是百無禁忌,遊客們就一起進去了。青天白日,廟門大大的敞開,就算因為廟中無人有那麽一點的陰森,也都非常有限。既然都已經到這裏,也不可能不進破舊的大殿中看一看,萬一出站口就在廟裏呢?


    殿門口貼著一張黃紙:[信奉神靈,進殿必拜]


    神像是端坐的長須老者,法相莊嚴。怎麽看這裏都是正經的寺廟,沒什麽異樣。


    “這兒有贈香。”


    忽然傳來的聲音把顧奚櫟嚇了一跳,她都不知道這個老婆婆在神像的陰影裏麵站了多久。九個人四處張望,竟沒有一個發現她的到來。盤子裏麵是有香的,老婆婆慈眉善目,手戴銀鐲,從陰影裏麵走出來之後,她拿起香叩拜神像,“咚咚咚”的磕四個響頭。


    她利落的爬起來,看著遊客們:“到你們了。”


    剛剛原來是在給他們“打樣”。


    遊客們麵麵相覷。


    老婆婆直接點名,指向曾佳莉:“你姓曾,讓你第一個參拜曾公。有什麽心願說給曾公知道,曾公保佑你心想事成。”


    曾佳莉:“你怎麽知道我信曾的?”


    老婆婆隻是笑,並不迴答,這讓她顯得有點神秘莫測,也讓人不太敢反抗她。曾佳莉忐忑的去拿盒子裏麵的香,拿的三根。卻被老婆婆叫住:“錯了,要拿四根。”


    曾茉莉跪在神像前麵,老婆婆又說:“磕四個頭。”


    曾茉莉磕頭,把香插進香爐中。


    老婆婆:“曾公保佑你福壽延綿,長命百歲。”


    戚林、聞玉樹、韋伯、趙四寶還有抱兔子的林浥塵都依次拜了,然後老婆婆就指著顧奚櫟:“到你了。”


    顧奚櫟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我腿腳不方便,就不拜了。”


    老婆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腦袋前伸,脖子扭曲出一個奇怪的弧度,陰森森的盯著她。看老婆婆這樣,拜過神的人心裏發慌,怎麽覺得好像拜了才不是什麽好事啊!


    顧奚櫟還是那副樣子,懶洋洋的看著神像,完全提不起興致的模樣。也不大管陰森森的老婆婆,眼神都沒分她一個。


    老婆婆咬牙切齒,臉皮發皺。


    顧奚櫟全不看她臉色,特無畏的說:“還拜嗎?不拜走了。”


    廟裏的溫度似乎下降了,陰風亂吹。


    就在他們覺得老婆婆會暴走的時候,她的表情卻漸漸恢複了正常,可經過了剛剛的變臉,誰也不會覺得她慈眉善目了。


    “不拜曾公,厄運纏身。”


    冷冷說完這麽一句,她就不管顧奚櫟了,指著下一個人——萬天平。


    “到你了!”


    老實巴交的萬天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擺手:“我不拜我不拜,神三鬼四拜不得!”


    =……=


    【夭壽啦!我在大數據庫查了一下資料,確實是有個‘神三鬼四’的說法!!】


    【什麽意思啊?】


    【即拜神,在香爐裏插上三炷香,磕三個頭;拜鬼,在香爐裏插上四炷香,磕四個頭。】


    作者有話要說:唿——今天沒有遲到!


    欠債還錢,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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