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牌速度之快,令人震驚。


    三位輸家此刻的腦迴路一模一樣:聽說新手的運氣不錯,這大概是真的……


    實在是顧奚櫟抓拍看牌的樣子,不像是資深牌友。麻將桌子上的常客,眼睛一掃過牌麵就能知道手上牌有沒有做大的前景,審得清、審得遠還能審得準。


    顧奚櫟審一副牌花的時間太久,摸了新張子之後,竟還要盯著自己的牌再看上許久,才能確定自己是否需要這張牌。


    從她的表情、動作上看,肯定是個萌新無疑了。如果她不是個新手,那她也太會裝了。


    阿豔姐還特地查了她的牌,怕她是詐和,萌新打牌經常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能不防。結果還真不是詐和,不單單是自摸而已,她胡了一把大牌,直接翻番。


    由不得人不感歎——她運氣真好!


    這副牌是沒有動過手腳的,顧奚櫟清楚這一點,阿豔姐玩牌好像是真的在享受玩牌的樂趣,她大概認為憑自己的技術,絕不可能輸。


    顧奚櫟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她是非贏不可的,所以她出、千了。她會變魔術,手快起來能騙過人的眼睛,出千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她剛剛的舉動是很冒險的,她又不知道阿豔姐的深淺,萬一阿豔姐精通賭、術,她有幾率被發現出、千。


    幸好阿豔姐隻是愛玩牌,卻不精通賭、術。其實她運氣還蠻好,但凡她差一點運道,根本活不到現在。


    擁有這樣的天賦能力,已經注定了她會與謊言為伴。隻要是說謊,就會有被拆穿的可能。每說出一個謊言,她就是在冒險,區別隻是冒險的大小。比如說當著阿豔姐出老、千這事,也不過是一次冒險而已,她要做的是讓自己手更快,減少被拆穿的可能性。


    沒有人察覺到不對,顧奚櫟就這麽小輸大贏的玩了一圈。似乎察覺到自己勝券在握,似乎是無聊了,總之她對麻將的興趣大大削減,開始打瞌睡了,一個又一個的哈欠不停歇。就這麽著,她還在贏。


    又胡了!


    顧奚櫟:“我都說了,我肯定會贏的。”


    阿豔姐:“這才第二圈,話不要說得太滿。”


    她心裏其實已經在打鼓了,顧奚櫟的自信影響了她的判斷力,她已經在猜測顧奚櫟是否有特別的天賦能力了。


    第三圈開始了,見顧奚櫟困得眼淚汪汪還在胡牌,阿豔姐終於忍不住問了:“你是有特殊的能力嗎?”


    些遊客有特殊的能力,總有些亡靈知道這個秘密。


    顧奚櫟不高興了,她總是遇到無法理解自己的人。


    “我都說過了,說過不止一遍,我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隻要我想做一件事,就一定會成功。比如玩牌,隻要我想贏,就一定不會輸掉。”


    你不如直接說自己是老天爺的親閨女。


    阿豔姐很茫然:“……我懷疑自己已經老了,小孩子在說什麽已經聽不懂了。”


    肥仔:“美人是不會老的,阿豔姐這樣的美人更是會永葆青春,就算是歲月流逝,你也會像一瓶被珍藏美酒,越來越有味道。”


    這話說完,肥仔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太清楚了,對麵坐著的阿豔姐並不是人,她是亡靈無疑。誰都知道亡靈的可怕,他卻在短時間之內放鬆了警惕心,甚至與這位一看就來曆不凡的美女調笑起來,有傾慕之意。


    一堆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阿豔姐:“你嘴甜會哄人,身體健壯能給人安全感,女人就喜歡你這樣的。哎喲!不玩了,最後肯定是小悅贏啦。”


    再輸下去就丟人了,也沒必要。


    她真的就把麵前的牌給推倒了,讓旁邊的舞樂班子過來給顧奚櫟表演。她問顧奚櫟想要聽點什麽曲子,沒想到顧奚櫟會迴答——“獨特一點的,要陰森恐怖的。”


    這個妹妹的要求,往往出乎阿豔姐的意料。


    阿豔姐:“讓他們給你唱淮京的恐怖民謠,可嚇人了。我第一次聽的時候,嚇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顧奚櫟哼一聲:“那是你膽子小。”


    她輕輕一跳,坐在畫舫的欄杆上。


    唐博祥有點擔心她會摔,他去看了一下旁邊的欄杆,發現還挺結實的,就沒製止她危險的行為。就算他說了,顧奚櫟也不見得會聽。這位妹妹就像是個處於叛逆期的孩子,時時刻刻都在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她大概覺得坐欄杆上就很酷,你告訴她這樣很危險,她很大幾率會直接站到欄杆上,對你表示抗議。


    肥仔不像他一樣,對顧奚櫟如此關心,而是在想,顧奚櫟剛剛下的賭注也太隨便了,哪怕是問些什麽也好,總比聽曲有用。可他不敢抗議,也不敢指責顧奚櫟哪怕一句,他不是長臉男人那種傻缺,他親眼看到過顧奚櫟使用過天賦能力。


    ……他絕不惹怒這個小煞星。


    阿豔姐為顧奚櫟做好了安排,也不忘兩位牌友,笑著說:“即使我輸了,先前說的話也同樣有效。長夜漫漫,我為你們挑幾個好姑娘相伴如何?”


    唐博祥趕緊搖頭:“不用!不用!”


    有那個功夫,他不如到處找找出站口的線索。他口味不重,實在消受不了鬼、妓。


    阿豔姐手下的河船女、河船郎是幹什麽的一目了然,本來應該客人自付報酬才能得到他們,可是阿豔姐不要報酬,主動讓他們出來陪客,像是倒貼一般。按照一般的邏輯,她這就是吃了大虧。


    任何人都是不喜歡吃虧的,她這麽做就證明這事對她有利。


    迴想一下,她說過這裏的河船郎、河船女都是聶小倩,隻求和人做恩愛夫妻。這話或許不假,可聶小倩並不是碰見個男人就要與他做恩愛夫妻,沒遇到令采臣之前,她每日上班打卡,工作就是吸食男子陽氣。


    男人失去了陽氣,總歸是有影響的,過於嚴重的可能會死亡。


    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阿豔姐沒有掩飾,遊客願意動腦子的都能看明白。看明白卻不代表能抗拒,唐博祥知道肥仔已經被阿豔姐徹底給迷住了。如果阿豔姐肯相陪,他大概不怕缺點陽氣。即使知道可能有生命危險,也會勸自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畢竟隻是可能有生命危險,而不是一定有。


    幸好阿豔姐對肥仔並無興趣,也不因為他們的拒絕而生氣。隻讓人好好招待他們,就婷婷嫋嫋的上二樓去了。


    唐博祥:“你看阿豔姐的目光就像是狗狗看到了骨頭,非常露骨。你不要忘了,她是亡靈不是人,跨種族戀愛沒有好結果。”


    肥仔:“萬一她就是人呢……”


    跨種族戀愛沒有好結果,這個觀點肥仔是認同的,他就寄希望於阿豔姐是人類,這也說明他腦子還是不夠清醒。阿豔姐是很有魅力的,男人都要承認這一點,否則男性審美功能就出了問題。


    可肥仔這麽迅速的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好感,唐博祥就不太理解了。是這個人很容易陷入戀愛之中,還是阿豔姐對他做了點什麽,自己沒察覺到?不管哪一種,阿豔姐不在眼前,他沒準就慢慢清醒了。


    唐博祥沒想到,他清醒得那麽快。


    淮京的恐怖民謠是真嚇人,絕不是阿豔姐膽子小。明明隻有曲子,還沒有唱詞,就讓人覺得好壓抑了。可是顧奚櫟一點都不覺得恐怖,還讓唱曲的歌女多一點真情實感。


    肥仔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多的璿旎心思也跑得一幹二淨:“我到處看看,你去不?”


    唐博祥:“我在這坐會……”


    肥仔一秒都不想繼續呆下去,直接走了。他就不明白了,這麽可愛的姑娘,怎麽就喜歡這些古古怪怪的歌呢?他莫非也老了?身處亡靈領域,恨不得不提起鬼啊怪啊之類的詞,就怕念得多了引來點什麽,偏偏顧奚櫟半點不避諱……還是個小姑娘啊!


    詭異的調子多聽幾遍,漸漸的也習慣了。


    唐博祥也坐到欄杆上:“你在看什麽?”


    他雖然問了,卻沒覺得顧奚櫟會搭理他。


    顧奚櫟:“看魚!”


    其實不是看魚,她是看水裏麵的月亮。畫舫是隨水波飄蕩的,早已離開了港口,漸漸的被大大小小的船圍在了中央。


    月亮的倒影卻一直停留在同一個地點——大樹梢頭。


    畫舫有時候離它近一點,有時候離它遠一點。現在畫舫已經離港口越來越遠,周圍的船太多了,甚至擋住了大樹的倒影,當然也看不見月亮了。


    唐博祥彎腰讓自己更靠近河水一點,想看看顧奚櫟說的魚。水麵有波紋,他沒看到魚,隻看到黑漆漆的一團東西從水中迅速穿過,濺起幾朵水花。


    他驚得直起了身體,駭然道:“這不是魚……”


    旁邊傳來了“咯咯咯”的笑聲,他明白了,這就是一個惡作劇。


    顧奚櫟:“你可真笨!”


    =……=


    【民謠好評!】


    【剛剛那個角度,月亮周圍有一圈黑影,你們覺得像不像一條通道???】


    【河底隧道???】


    【小唐被嚇到的時候,櫟櫟那惡劣的笑容……小唐同款驚嚇臉.jpg】


    作者有話要說:啥都不說了!晚上見!


    滾去碼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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