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狙擊手,最先練習的,就是遭受到反狙擊。


    於繼海,更是槍手中的佼佼者,想要狙殺掉他,對於沈君傲來說,隻有一槍的機會。


    這樣深更半夜的,一個人躲起來,上哪兒去找啊?所以,賈思邈來當誘餌,引誘於繼海放槍,他一旦暴露,沈君傲的機會就來了。


    在那裏,在那裏……


    槍口對準了於繼海,沈君傲默默調試著唿吸,終於是勾動了扳機。


    砰!子彈直接將於繼海給爆頭了,鮮血夾雜著腦漿迸射出來,於繼海砰然倒在了地上。


    一槍斃命!


    於繼海死了,槍聲自然就戛然而止了。


    “耶!我狙殺掉於繼海了。”


    沈君傲很是激動、興奮,在樓上的窗口,都忍不住蹦跳了起來。


    於純和唐子瑜、李二狗子等人也都興奮地歡唿起來。有於繼海這樣的狙擊手在身邊,連睡覺都不踏實,這迴,終於是幹掉他了,賈思邈的這個誘餌沒有白費。可賈思邈的臉上卻沒有驚喜,反而是驚恐起來,連跑都不跑了,衝著樓上的沈君傲,喊道:“君傲,趕緊閃啊,別站在窗口。”


    砰!又是一聲槍響,子彈射穿了沈君傲的身體,沈君傲仰麵摔倒了下去。


    “君傲。”


    賈思邈像瘋了一樣,撒腿往夜鶯網吧的樓上跑。而吳阿蒙、於純等人也終於是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麵對的,不再是單純的鐵戰、於繼海、葉羽等青幫弟子了,還多了一個智神徐子器。


    這人的頭腦,絕非常人所能比擬。


    她們想到的,他也早就都想到了。


    這個狙殺賈思邈的狙擊手,隻是於繼海手下的一個槍手。而真正地於繼海,早就躲藏在了暗處,寧可放棄狙殺賈思邈的機會,也要幹掉賈思邈身邊的狙擊手——沈君傲。兩個人曾經槍法對決過,當時都沒有看到對方,對於這個槍手,於繼海還是挺忌憚的。


    賈思邈當誘餌,假於繼海暴露目標,他不是魚,也是餌。


    沈君傲狙殺假於繼海,她暴露目標,她就成了魚。


    等待著的就是這一刻,真正地於繼海終於是勾動了扳機。


    沈君傲……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賈思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對方要狙殺的不是他,而是沈君傲啊!他大步往樓上奔,吳阿蒙和李二狗子等思羽社的兄弟,也向著於繼海藏身地奔了過去。


    於純喝道:“別走,你們都給我迴來。”


    李二狗子悲憤道:“沈君傲出事了,我要殺了於繼海。”


    於純大聲道:“你們想給沈君傲報仇,難道我就不想嗎?以徐子器那樣的頭腦,估計已經埋伏下了一批槍手在那兒,等你們過去了。那不是去報仇,是送死。”


    “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走,咱們也去夜鶯網吧。”


    畢竟,有警方的人在這兒,於繼海還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放槍?一連串兒的槍聲,幾乎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連賈仁義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可是清楚地看到沈君傲在窗口,中槍了。


    在那一刻,他的腦袋嗡的一下,瞬間短路。


    沈君傲是誰啊?那可是華東軍區頭號首長的女兒,這要是在他的地頭上出事了,他和馮殿祥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越想越怕,他的渾身上下都讓汗水給浸透了,一方麵,指揮著刑警,立即去抓捕槍手,如果有反抗,就開槍。一方麵,他立即給馮殿祥撥打電話,他就是個分局局長,這事兒,他扛不起啊。


    “什麽?你……你是說,沈君傲中槍了?”


    馮殿祥摟著老婆,正趴在她的身上,當聽到了這個消息,差點兒當時痿掉,失聲道:“你……你說的是真的假的,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啊。”


    賈仁義都要哭了:“馮局,這事兒我敢開玩笑嗎?真的,是真的。”


    “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


    “應該是青幫的人。”


    “那沈小姐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賈思邈等人跑上樓了,我還沒上去,就立即給你打電話了。”


    “你立即上樓,快去,我馬上趕過去。”


    馮殿祥連忙從老婆的身上,趴下來。這下,他老婆就有些不樂意了,這是要幹嘛呀?好不容易有點兒感覺了,這就要走了,逗人玩兒啊?馮殿祥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你就消停點兒吧,天都要塌了。”


    “怎麽了?”


    “算了,等我迴來再跟你說。”


    馮殿祥趕緊穿戴整齊,立即驅車趕往了夜鶯網吧。


    沈君傲的情況怎麽樣了?


    當賈思邈奔過去的時候,她胸口的衣服都讓鮮血給浸透了,唿吸十分微弱。當看到賈思邈,她掙紮著睜開了眼睛,小聲道:“賈哥,我……我不能……不能再陪在你的身邊了……”


    “君傲,你千萬別這麽說,沒事的,你會沒事的。難道你忘記了,我是大夫,我的醫術很高超的。”


    賈思邈摸出了幾根銀針,連看都沒看,迅速插入了沈君傲胸口的幾處要穴。這是根據子午流注針法,來判斷血液流動的方向、速度,進而封閉穴位,來延緩血液的流動。萬一失血過多,還沒等把人搶救過來,就完蛋了。


    她的脈搏跳動很微弱,這麽大會兒的工夫,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如果說,隻是單純的治療槍傷,對於賈思邈來說,不是什麽問題,直接將水戒指放到她的傷口上,就可以讓她的傷口愈合了。可是現在,有彈頭深陷入了體內,要是不取出來,肯定是不行。


    怎麽辦?


    這裏燈光比較昏暗,又沒有什麽醫療設備,賈思邈是人,不是神,也沒有什麽把握將沈君傲給搶救過來。他又摸出了幾顆藥丸,塞入了沈君傲的口中,彎腰將她給抱了起來,大聲道:“君傲,沒事的,我一定會把你搶救過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滿身鮮血的胡和尚,還有陸判等人從天台上下來了,驚駭道:“賈爺,沈君傲……她怎麽了?”


    “她中了槍傷,你們先把這兒清理一下,我去救人。”


    賈思邈邊往樓下跑,邊喊道:“趕緊找車,快。”


    於純和唐子瑜等人剛剛跑進了一樓的大廳中,轉身又往出跑。剛剛到門口,砰砰幾聲槍響,又有兩個思羽社的兄弟中槍,倒在了血泊中。


    真是囂張啊!當著警方的麵兒,就敢公然地放槍。剛才,之所以沒有對於純、唐子瑜等人下手,於繼海等人就是要把賈思邈、於純等人全都給困在房間中。進去了,一個都甭想出來。


    賈仁義又氣又急,叫道:“於繼海,我知道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不要藐視王法。”


    誰管你這些啊?要是警方的人敢上來,於繼海手下的那些槍手,真敢開槍。這要是擱在往日,賈仁義肯定是不敢硬衝了,可是現在,沈君傲生死未卜,人家沈萬山再追查下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嫌疑犯逃走了,他的腦袋估計也就搬家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從四麵八方,黑壓壓的又衝出來了一大群人,估計得有近百人。走在最前麵的,正是智神徐子器和力神鐵戰、葉羽,跟在徐子器身邊的,還有兩個身材瘦高的老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是什麽來路。


    又殺迴來了?


    賈仁義顫聲道:“你們……你們別太囂張了,到底想幹什麽?”


    徐子器微笑道:“賈局,我們也沒有幹什麽,就是做點該做的事情。”


    “我告訴你,我們是警察。你們要是再敢亂來,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又能怎麽樣?”


    葉羽往前走了兩步,不屑道:“剛才,我就想一刀宰了你了,還不滾開?”


    賈仁義氣得渾身亂顫,他將槍給端了起來,大喊道:“全體人員,都給我把槍端起來,誰要是敢亂來,就給我放槍。”


    這局長是磕了藥咋的,那可是青幫啊?


    這些刑警們愣了一愣後,可還是端起了槍,沒辦法,誰讓他們是賈仁義的手下呢?一時間,劍拔弩張,雙方誰也不退讓。


    隻要賈仁義往後退一步,徐子器等人就可以衝入夜鶯網吧,將賈思邈、於純等人一舉殲滅掉。


    隻要徐子器等人往前一步,賈仁義就有可能腦袋搬家。權衡利弊,賈仁義挺直了胸膛,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正義感,必須扛住了。


    徐子器皺了皺眉頭,歎聲道:“賈局,你何必非要跟我們青幫過不去呢?”


    賈仁義正氣凜然道:“我是警察,保護人民群眾不受到傷害,是我的責任。”


    “看來,你執意要跟我們過不去了?”


    “對。”


    “好,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我們今天必須殺了賈思邈。”


    “我看誰敢亂來?”


    其實,賈仁義完全是聲色俱厲,內心惶恐道了極點。如果青幫的人真的衝上來,他們是開槍,還是不開槍?就在這個時候,從徐子器等青幫弟子的背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暴喝聲:“都給我閃開,任何鬧事的人,全都給我抓迴去。拘捕、襲警的人,盡管開槍,出了事情,我擔著。”


    是馮殿祥,在關鍵時刻,他終於是帶著大批的刑警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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