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嚴辭一臉認真地翻動著書冊,他清冷而又俊朗的臉,時而會浮現出一絲惱意,雖然顧嚴辭沒有出聲,但是秦煙卻從他微微蹙起的眉頭瞧見了。


    看來,五年前京兆府處理了很多案子。


    “王爺,可有什麽發現?”


    秦煙瞧見顧嚴辭捧著一本較厚的書冊朝自己的方向走來,語調微揚地出聲問道。


    走到秦煙的身邊,顧嚴辭順勢坐下,與秦煙肩並肩。


    “這裏記載了一則關於那家酒肆的事情。大夏322年秋,盛京城的客來酒肆老板娘,因故意殺人罪被逮捕入獄,死者為京兆府捕快林嘯天。”顧嚴辭沉聲道。


    聞言,秦煙眉頭高蹙。


    酒肆老板娘殺害了捕快林嘯天?那為何密室裏麵會藏著倆個人?那二人又是何人?


    “我看看。”秦煙認真道。


    顧嚴辭將手中的書冊遞到秦煙的手中。


    “五年前的秋天,我並不在盛京,自然不清楚這樁命案。”


    秦煙邊看書冊上記載的東西,邊點頭應道,“嗯。”


    仔細地將第一頁的文字看完,秦煙正打算翻看後麵,卻發現竟然就沒有了。


    “沒了?這案宗記載得也忒隨意了一點吧?根本什麽內容都沒有,就直接說了一句酒肆老板娘林小娥殺害林嘯天。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秦煙沒好氣地開口道,“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京兆府會被關停,且不說它的負責人貪汙受賄胡亂判案之類的,這記載案件也太隨便了,這每一樁可都是命案。最起碼要把所有調查來的過程證據之類的保留吧?”


    見秦煙這般生氣,顧嚴辭溫聲安撫道,“好了,別生氣了。”


    “有沒有人失蹤?我看這書冊上根本沒有記載。”秦煙沉聲道,“太不負責了!”


    想到之前自己被顧嚴辭在三都府的案宗室裏整理時,她瞧見的那些案宗詳情,秦煙不禁感慨,這可是天壤地別的差距。


    “傻瓜。”見秦煙眉頭皺成一團,嘴巴翹得都可以掛水壺了,顧嚴辭輕笑一聲道,“別急,總會找到一些相關線索。”


    顧嚴辭的聲音猶如和煦的風,吹拂走了秦煙心中的焦慮和煩躁。


    也對,眼下她就算著急也根本無濟於事,她應該沉著冷靜才是。畢竟是五年前的案子,或許能夠從那間敗落的酒肆找到一些線索。


    “明日我讓人拿著畫像去散播,假意售賣,或許便有人認識了。”顧嚴辭思慮片刻,出聲道。


    一聽,秦煙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會不會打草驚蛇,五年了,也許兇手安逸得度過了五年,要是他也瞧見了畫像的話,是不是就會緊張起來?我們查案會受阻礙吧?”


    顧嚴辭從秦煙的手中拿過書冊,站起身,理了理衣擺,緩緩開口道,“換個方向思考,如果你是兇手,你發現有人拿著死者的畫像,那麽他會做什麽?”


    如果她是兇手,瞧見有人在尋找死者,那她定然會去現場看看那兩具屍體。


    瞧瞧是不是有人發現了死者!


    秦煙臉上立馬浮出笑意,她有些激動地出聲,“王爺,我們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看我這腦子,真是突然打結了,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定然是被這京兆府給氣過頭了,所以她才會忽視了罪犯的真正心理。


    可如果兇手不在盛京城的話,那又該如何?


    秦煙思慮著,看來眼下隻能將死馬當成活馬來醫了。


    “走吧,我們出宮。既然想知道,何不去那酒肆一探究竟。”顧嚴辭將書冊放迴了原處,啟唇道。


    秦煙淺淺一笑,站起身,拍了拍手,跟著顧嚴辭一起走到小木門口。


    可外麵的雨,比來時下得大多了,豆大似的,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王爺,怎麽辦?沒有傘,我們可能真得要被困在這裏了。”秦煙無奈出聲。


    顧嚴辭聞言,他看了眼秦煙,又看了眼屋外,隨即啟唇道,“你且在此處等我,哪裏也不要去。我馬上就迴來。”


    “這麽大雨,你去哪?”


    秦煙話音才落,顧嚴辭人影已經消失在了雨幕中。


    唔,也不知道顧嚴辭去幹什麽。算了,既然叫她在這裏等,那就在這裏等吧。


    秦煙百無聊賴地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裏的花草發呆。


    她腦子裏仍舊是酒肆老板娘和京兆府捕快的案子。一個酒肆老板娘,怎麽殺害會武功的捕快的?作案方法又是什麽?還有這樁命案又是如何被發現的?


    看來,明日她得去街上逛逛才是,畢竟人多的地方,消息也是最多的。


    五年前的命案,盛京城的老百姓多多少少有知曉內情的人。或者,能夠找到當初在京兆府當過差的人,更能夠方便找到需要的線索。


    對了,她可以去找找人名。


    秦煙轉身進了內屋,她快步走到放置京兆府相關材料的書架,翻找著。


    “花名冊!”秦煙眼尖,瞧見左手邊放置了一本名單書冊。


    她立馬抽了出來,認真地翻看。


    京兆府原本在職共有五十六人,好在花名冊上記載了每個人的名字和住址。


    她仔細地查看著地址那一欄,當瞧見其中有倆個人是盛京城本地的,她原本蹙起的眉頭,平緩了下來。


    捕快危衛和捕快何水梁。


    二人分別住在盛京城東郊和西郊。


    這就好辦了,有了名字,明日便可以去找到這二人。從他們的嘴巴裏定然能夠了解到當年的案子詳情。


    將冊子放迴了原處,秦煙重新走到門口。


    吧嗒吧嗒的聲音,從院門口處響起。


    秦煙抬眸望去。


    雨簾中,白色身影,持著紙傘,緩步走來。


    每走一步,腳下便會濺起一圈水暈。


    秦煙隻覺心頭猶如暖流劃過。


    原來,顧嚴辭冒著大雨去找傘了。


    顧嚴辭走到秦煙的跟前,他微笑道,“走吧。”


    “王爺,你渾身都濕透了,你看你的頭發都濕了。這麽大雨,誰讓你去拿傘的!”秦煙瞧見顧嚴辭渾身濕潤潤的,不由皺眉,小聲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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