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住的客房與顧嚴辭隔壁,她躺在床榻上,卻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聽見外麵打更聲,秦煙索性直接坐起身。


    她輕聲慢步地走到門口,隨手將門打開。


    小心翼翼的,秦煙當真是害怕將顧嚴辭給吵醒。


    輕步走在過道上,偏生如若她要下樓的話,那麽她必須經過顧嚴辭的房間。


    不要醒,千萬不要。


    按照顧嚴辭的性子,如若她被抓個正著的話,顧嚴辭肯定不會讓她出門的。


    正當秦煙欣喜,心道果然沒被發現。


    可身後卻多出了一隻手,將她的後衣領拽住了,完全就是一副拽狗的架勢。


    不用想,秦煙已經猜到了身後站著的人是誰。


    果然啊,她怎麽都逃不過顧嚴辭的手掌心。秦煙有些懊惱,都這麽晚了,顧嚴辭難道都不用睡覺的嗎?真的是好糟心。


    “怎麽,三更半夜準備去哪裏?”顧嚴辭冷颼颼地開口道。


    他便是早就猜到了秦煙的心思,所以才會在屋子裏守株待兔,沒想到果真逮住了秦煙。


    秦煙原本想直接懟迴去的,但想想還是深唿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假笑道,“王爺,我實在是睡不著,我想去幫忙,你看李瀟和謝景淵他們其實挺辛苦的,我得去看看不是。”


    顧嚴辭的目光停留在秦煙身上,也不開口,隻是眼神格外得具有壓迫感,以至於秦煙視線與顧嚴辭對上了之後,很是慫得挪開了。


    秦煙見情況不對,連忙小聲嘟囔道,“不行就不行吧,我迴房間睡覺了。”


    聲音可謂是低落得很,臉上更是將失落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顧嚴辭蹙了蹙眉,啟唇道,“我有說不讓你去嗎?”


    聞言,秦煙立馬滿血複活,她的眼睛亮起來了,像是裝滿了星星,她勾唇笑道,“王爺,那我們走吧?”


    很是自然的,秦煙將自己同顧嚴辭歸納成我們。


    話音才落,顧嚴辭便嘴角往上揚了揚,隨即伸手攬住秦煙的腰部,點了點腳尖,朝空中飛去。


    涼風吹拂,將秦煙的發絲吹得有些許亂了。


    她的臉,一不小心與顧嚴辭的貼近,一瞬間,秦煙的耳垂以眼見的速度變紅了她,她的心咯噔了一聲。


    怎麽辦,她好像心亂了。


    顧嚴辭似乎察覺到了秦煙的不對勁,見秦煙一直幹咳,他立馬朝前端光亮處飛去。


    腳尖落地。


    顧嚴辭手鬆開了秦煙,他有些擔憂地看向秦煙,啟唇道,“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聞言,秦煙立馬尷尬地應道,“沒有,大概是今天晚上的風太大了。”


    說完,秦煙便要朝李蕭站著的那個位置走去。


    誰知,顧嚴辭卻是伸手拉住了秦煙的胳膊。


    秦煙心本就亂亂的,意識到自己的手與顧嚴辭的碰觸到了一起,她更是不自然,用另外一隻手撥開了顧嚴辭的手,她小聲問道,“王爺,有什麽事嗎?我想去看看現場。”


    站在秦煙跟前的顧嚴辭,清冷的目光盯著秦煙,他已經察覺到了秦煙的不對勁,所以他想要知道秦煙又怎麽了,為什麽對他的態度變了?


    “急什麽?”說完,顧嚴辭手一扯,秦煙一時不備,整個人朝顧嚴辭靠近。


    正當秦煙疑惑之際,卻見顧嚴辭的手已經碰觸到了她的腦袋。


    原來,顧嚴辭在給她整理頭發。


    秦煙臉更紅了。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那麽急?”顧嚴辭將秦煙的頭發整理好了之後,忍不住出聲訓道。


    秦煙低垂著眼眸,立馬往後退了一步,與顧嚴辭保持距離。


    她不過是覺得和顧嚴辭太近不大舒服而已,可偏偏她低著頭的樣子,在顧嚴辭看來,卻是她難過了。


    顧嚴辭目光一直聚集在秦煙身上,好一會兒他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你也別難過了,剛剛我不是要批評你的意思。”


    剛剛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吧?難道是因為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大好嗎?


    平生難得一迴,顧嚴辭竟然開始反思自己了。


    秦煙聞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抬頭看向顧嚴辭。


    不知道是不是風太急,將秦煙的眼睛都吹得有些紅了。


    這樣狀態的秦煙在顧嚴辭看來,更是加重了顧嚴辭的想法。


    看來秦煙是真的不高興了,不然怎麽連眼睛都紅了。


    顧嚴辭輕咳一聲道,“好了,別生氣了,去看看現場。”


    雖然他也想說什麽話來哄秦煙,但是顧嚴辭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好的話來,他隻好提步往李蕭的方向走去。


    秦煙倒是一臉莫名其妙,她完全沒有弄懂顧嚴辭的意思。


    這王爺怕是今晚吃錯藥了吧?


    現場被拉了線圍住,站著四個侍衛守著,李蕭也在,但是沒有瞧見謝景淵和陸懷安的身影。


    “王爺,你們來了。”


    李蕭瞧見顧嚴辭,恭敬出聲。


    秦煙已經全部裝備都已經準備好,她戴著手套和自製口罩走到井邊,蹲下身將黑色的包布打開。


    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被剁碎了的肉體組織。


    因為被井水浸泡過,組織已經變得發脹發白,如果不是人的手指在包裹中,便是很難讓人辨認出這是一具人的屍體。


    秦煙伸手翻找了一遍人體組織,眉頭緊蹙。


    這裏隻有部分人體組織,按照這被切碎的情況來看,應當是被類似於砍刀之類的東西砍碎的,就像是剁肉一樣。而另外一部分身體組織,應該被丟向了別處。


    顧嚴辭已經強忍著不適,隻是眼睛偏了偏,並沒有離開。


    “秦煙,能看出什麽來嗎?”李蕭啟唇問道。


    秦煙站起身,她嚴肅道,“有沒有居民家報案,說丟失人口的?”


    聞言,李蕭立馬接話道,“有的,謝大人已經過去了,陳家夫人三日前突然沒了人影,家人以為陳夫人迴了娘家,便沒有報案,可三日過去了,陳夫人娘家那邊也說沒有人,陳家這邊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到處找了都沒找到,才報案的。而這邊,也有人發現井中出現了這些。”


    秦煙聞言,突然抓住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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