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臉獰笑,伸手拽起黑色包袱,徑自朝深坑中丟去,隨即又將一旁的幹草重新放進坑裏,甚至還特意去旁邊的山坡搬來了幾塊大石頭。


    隻是轉身的瞬間,老板僵在了原地。


    秦煙冷臉,渾身散發著怒意站在坑邊,直勾勾地盯著。


    顧嚴辭則是站在離秦煙一丈遠的地方,目光停留在秦煙的身上。


    “張有林,你可真是好本事啊!”秦煙冷笑出聲,“一個陸水鎮上眾人稱讚的老好人,卻是個殺人如麻的兇手。這要是說出去,怕是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吧?”


    下午秦煙從糖水鋪子出來的時候,特意查看了謝景淵調查到的一些文字資料,得知麵前這個老頭叫張有林。


    張有林手上的石頭掉在地上,他慌張地隻想逃。


    可張有林不過才轉身邁出一步,後背便被秦煙一腳踢中。


    砰。


    張有林麵朝地倒在地上。


    秦煙緩步走至張有林的跟前,厭惡出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泥坑裏的包裹裏麵裝著的是招招的屍體,你之所以大晚上出來,不過是因為害怕屍體藏在家裏會被發現而已。你可真是考慮周全,隻可惜你碰上的是我。”


    言畢,秦煙快速地走到泥坑旁,伸手將幹草全都撥走,用力將包裹拽了上來。


    即便秦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她將包裹的結解開,瞧見一個孩子的頭,還有已經碎成渣的人肉組織時,秦煙還是忍不住一陣反胃,但她忍住了。


    在江城的時候,她也曾破獲過好幾起碎屍案,可從來沒有遇到過孩子被分割的。


    她的手不由發顫。


    究竟是什麽樣的惡,竟然殺害一個不過十歲的孩子?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張有林,你為什麽要殺招招?說!”秦煙怒火中燒,聲音不由拔高了音量。


    張有林早已經掙紮著坐起,他絲毫不為所動,甚至眼裏還帶著笑意。


    “大人,你這麽厲害,何不自己猜一猜?我的計劃如此周全,沒想到還是疏忽了。”張有林大笑出聲。


    秦煙握拳,她冷聲嗬斥道,“是,你計劃周全。趁著今天陸水鎮上有戲班子表演,又知道招招肯定會和之前一樣來你店鋪中買糖水。所以你將招招困在了你的店中,又將他拖進店鋪的後麵進行碎屍。三個時辰足夠你將所有的現場都打掃幹淨了,至於為什麽三都府的人沒有查到屍首,那是因為你早前便已經在後院挖好了坑,就像這個泥坑一樣。”


    每說一句話,張有林的神色便變了一變。


    一直靜站在那的顧嚴辭,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信號發射器。


    不過一拉,空中便響起了紫藍色的煙火。


    張有林見狀,更是心慌,他的手藏在袖口中,握著一柄把手,他眼神寒冷地盯著秦煙。


    忽的,不管不顧地持著匕首便朝秦煙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白色身影出現在秦煙跟前,一把折扇嘩地一下撐開。


    不等秦煙迴神,張有林整個人已經朝後倒去,再沒有起身的能力。


    顧嚴辭嫌棄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扇子,隨即低聲問站在身旁的秦煙,“你沒事吧?”


    秦煙愣了愣,意識到是顧嚴辭救了自己,她連忙出聲,“多謝王爺。”


    隻是她當真不知晉陽王竟然還會武功?而且看起來還很厲害的樣子。她一直以為顧嚴辭就是個有著嚴重強迫症的王爺而已。


    秦煙見張有林已經暈了,她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張有林的鼻端,見仍舊有唿吸,她便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還沒有弄清楚張有林的作案動機,可一點兒也不希望張有林直接死掉。


    “王爺,暈過去了。”秦煙站起身,拍了拍手,衝顧嚴辭喊道。


    見顧嚴辭臉色似乎不大好,秦煙立馬將黑布重新打結,她啟唇說道,“王爺,要不你先迴去吧?”


    “不用。”顧嚴辭臉青地走近。


    秦煙見狀,立馬擋住顧嚴辭,不讓顧嚴辭瞧見,不然強迫症又要發作,畢竟她剛剛打的結並不是很美觀,而且黑色包裹已經在不斷散發出血腥味。


    “屬下來遲,請王爺恕罪!”


    恰在這時,不遠處狂奔而來一群人,為首的是李蕭。


    李蕭從馬上跳下來之後,便立馬走到顧嚴辭的跟前,躬身說道。


    顧嚴辭瞥了眼秦煙,又將目光投向李蕭,“招招那孩子已經找到了,將這包裹小心帶迴去,還有張有林押進三都府。”


    李蕭微微頓住,但神情立馬恢複,他雙手抱拳應道,“是,王爺。”


    言畢,李蕭朝身後的侍衛們招了招手,陸續便跑來好幾個侍衛,動作迅速地開始著手顧嚴辭布置的任務。


    可隻有一匹馬,如何迴去倒是成了問題。


    秦煙想到之前和謝景淵共乘一騎之後,吐得那慘不忍睹的樣子,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率先出聲道,“王爺,您騎馬,我同李侍衛走路迴去就可以了。”


    聞言,顧嚴辭目光深幽地看向秦煙,“哦?”


    秦煙抿唇,心想自己沒有說錯什麽話吧?


    見顧嚴辭沒再開口,秦煙便作勢要跟上李蕭他們的隊伍。


    誰知,自己的肩膀上卻多了一隻手,她側過身來,疑惑地看向顧嚴辭,“王爺,你這是何意?”


    都說君王之心難以猜測,眼下這晉陽王也一樣難猜。


    “上去。”顧嚴辭從牙縫中吐出字眼來。


    秦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下意識地接話道,“王爺,你要和我共乘一騎?”


    顧嚴辭眼眯了眯,嗬笑一聲,“你想得美。你沒發現你的腳後跟流血了嗎?”


    聞言,秦煙低頭一看。


    果真有紅色血跡將她原本穿得白色襪子給染紅了。


    還真是奇怪,她竟然沒有感覺到痛,甚至都忘記是什麽時候弄傷的了。仔細想來,應該是方才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凹坑,坑中鋒利石頭劃破了她的腳後跟。


    “本王可不希望到時候盛京城的人說我三都府虐待下屬。”說罷,不等秦煙啟唇,顧嚴辭一個揚手一拽。


    秦煙尖叫,“啊!”


    人已經被顧嚴辭扔上了馬背。


    “......”


    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顧嚴辭,竟然能夠將她直接扔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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