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氣氛,瞬間變得古怪起來,秦煙甚至覺得就連空氣都變得冷了幾分。


    不敢看顧嚴辭的眼神,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怕是顧嚴辭已經將她用眼神給殺死了。


    可這菜實在是難吃啊,難道整個三都府都沒有會做飯的廚師嗎?


    謝景淵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出聲,“哎呀,不知者無罪。王爺你就不要生阿煙的氣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顧嚴辭,冷冰冰地開口,“你既然覺得我做的東西難吃,那麽意思就是你很會做吃的了?”


    謝景淵聞言,將目光投向秦煙,他將秦煙上下打量了一個遍,欲言又止道,“秦煙,我看你這樣子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裏像是會做好吃的。要不,你和王爺道個歉?”


    偏偏秦煙是個固執的人,“王爺為何要親自動手做菜?”


    謝景淵連忙小聲衝秦煙解釋,“因為整個三都府,咳,沒人會做飯。”


    “......”


    這還真是令人無語至極的理由,秦煙竟找不到話來迴答。


    隻能嗬嗬傻笑了一下,以緩解氣氛的微妙。


    “那麽拭目以待。”顧嚴辭當真放下了碗筷,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麵,很是淡然地開口。


    這話聽在秦煙的耳朵裏,完全就是在挑釁。


    她站起身,目光投向顧嚴辭,淡然應對,“好的,那麽我就讓王爺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美食。”


    從前活著在江城的時候,她可是最喜歡研究美食了。


    因為每天忙於查案,生活已經完全被各色各樣的證據霸占了,如果連口腹之欲都滿足不了的話,這人生實在是太糟糕了一點。


    既然顧嚴辭想吃糖醋魚,那麽她就給顧嚴辭露一手。


    廚房就在膳廳的後麵,推開一道木門便可以瞧見。


    打開門一看,秦煙忍不住感歎。


    這食材倒是很豐富的樣子,可一想到這麽多美好的食材卻被顧嚴辭那廝的手給糟蹋了,秦煙便心疼得不行。


    都說晉陽王頗受當今陛下喜愛,腰纏萬貫。可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要是真的很有錢的話,怎麽可能不請一個酒樓裏的大廚迴來做飯。想想肯定是因為晉陽王太摳了,根本沒有人忍受得了,就像三都府的仵作一樣,幹不了三天便受不了顧嚴辭而嚇得落荒而逃。


    殊不知,謝景淵正從門縫中偷看。


    “王爺,我看這秦煙做飯的架勢,倒是挺有模有樣的。”謝景淵湊到顧嚴辭的跟前,神秘兮兮地說道。


    顧嚴辭瞥了一眼謝景淵,嗬笑一聲,“所以你的意思是認同秦煙說的,覺得我做的東西很難吃?”


    噗!


    謝景淵連忙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這哪能啊?這麽多年我不是吃得很開心嘛。我是覺得王爺你熱衷於研究美食,咳,又忙於查案,要不就歇會兒?”


    誠然他已經習慣了顧嚴辭做飯了,所以也分不清究竟好不好吃。畢竟就算他有意見,也不敢當著顧嚴辭的麵直接說出口。


    秦煙果真是好本事啊,一向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晉陽王,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有那麽一絲絲她形容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廚房的木門開了,隻見秦煙手端著一盤看起來色香俱全的魚走出來。


    撲鼻的香氣,吸引著謝景淵朝秦煙走去。


    他眼帶笑意,嘴饞道,“看起來很不錯啊!”


    說罷,謝景淵拿了筷子直接夾了一口,往嘴裏放去。


    魚肉鮮美,外焦裏嫩,包裹在外麵的一層糖,酸酸甜甜的,入口即化。


    “好吃!”謝景淵隻覺上頭,端起自己的飯碗便又開始不停地吃起魚來。


    連續吃了好幾口,謝景淵察覺到有一道視線不停地盯著自己,他立馬停下了動作。


    額,他剛剛吃得太過愉快,竟然把坐在最上端的王爺給忘記了。


    顧嚴辭深沉的眼眸,停留在謝景淵的身上。


    “王爺,你嚐嚐!”


    說罷,謝景淵很是狗腿地將裝著魚的盤子推到顧嚴辭的跟前,順帶著眨巴了一下眼眸,討好似的笑。


    盤子裏麵裝的魚,已經支離破碎,不再是整條。


    顧嚴辭秀氣的眉,以眼見的速度瞬間皺起。


    “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不喜歡不整齊的東西,那我和秦煙共享。”說完,謝景淵立馬又要將菜盤子端走。


    顧嚴辭見狀,冷嗖嗖地啟唇,“放下。”


    謝景淵僵在那,機械般轉過身來,將盤子放下。


    他很是無辜地開口,“王爺,你不吃的話,我想吃啊!”


    秦煙一臉茫然地盯著顧嚴辭。


    這晉陽王怎麽突然拿起筷子夾她做的魚了?


    隻見顧嚴辭慢條斯理地將一小塊魚肉吃進嘴裏,待全部咽下後,他從旁邊的架子上伸手拽過帕子,擦了擦嘴,並未多言。


    “王爺,秦煙燒得魚可還好吃?”謝景淵眨巴著眼眸,一本正經問道。


    原本靜坐著的秦煙,也不由跟著豎起了耳朵。


    吹毛求疵的顧嚴辭,肯定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


    “還行吧。明日開始,便由你來做飯。”言畢,顧嚴辭站起身,提步朝外走去。


    路過秦煙身邊時,顧嚴辭停下了腳步,他清冷的嗓音傳進秦煙的耳朵裏。


    “俸祿漲上五兩。”


    正當秦煙欲要拍案而起時,顧嚴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膳房。


    氣鼓鼓的秦煙,無聲罵道:豬扒皮!


    一旁吃魚吃得正歡的謝景淵,抬眸看向秦煙,見秦煙滿臉寫得不高興,他連忙寬慰道,“秦煙,好好幹!”


    嗬嗬。


    秦煙憤懣地猛扒了幾口飯。


    “你做得飯菜太好吃了,從明天開始,我就住在三都府好了。”


    謝景淵很是滿意地摸了摸肚子。


    秦煙嘴角抽了抽。


    她這是被賴上了吧?


    ……


    正值晌午,日頭烈得很,一向怕熱的秦煙,已經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杯水了。


    汗珠從額角滾落。


    “李蕭,你們王爺去哪了?”


    秦煙用水衝了一把臉,瞅見李蕭,立馬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急匆匆問道。


    她不過是吃完飯然後不小心眯了一會兒,可誰曾想,不過半個時辰,顧嚴辭和謝景淵竟是直接沒了人影。


    李蕭老實巴交地應道,“秦姑娘,城西陸水鎮發生了孩童失蹤案,王爺和謝大人已經出發了。屬下迴來便是來尋秦姑娘的。”


    孩童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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