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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羽抿唇,含淚點頭,「我也愛你。」


    這句「我也愛你」,薄胥韜才是真正等了六年。


    六年前的他,從奢望南羽能與他在一起,到南羽嫁給了他;從幻想他們的婚姻能得到眾人的祝福,到今日順利舉行婚禮;從一生夙願——南羽也愛他,到此時南羽這一句真情告白。


    「一生一世一雙人,」薄胥韜抱緊南羽,「如果有來生,你還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我願意,」南羽再次重複,「我願意!」


    ……


    薄胥韜牽著南羽下樓,婚俗是新郎新娘要跪著給新娘父母敬茶後才能將新娘接走。薄胥韜是願意跪蔣深夫婦的,但蔣深哪裏敢受這個禮,惶恐地以吉時已到、再不走怕路上會堵車這個理由,將南羽送出家門。


    新郎新娘出大門前,外麵放了寓意喜慶吉利的禮炮。


    蔣家前後左右的鄰居都站在自家院子裏觀禮。


    與蔣家的聯排別墅僅有一牆之隔的鄰居小聲議論——


    「看這排場,真像是嫁女兒。」


    「就是嫁女兒沒錯。新娘子聽說是老蔣在外頭的私生女,前陣子剛認迴來。」


    「啊?」鄰居a詫異,伸長脖子看了眼站在門內的南羽,「那不是老蔣的外甥女嗎?老蔣姐姐死了快二十年了吧,以前我經常看見這個小女孩過來。」


    「外甥女才這麽高,」鄰居b用手比劃了一下到自己脖子高度的區域,「可你看今天這個新娘子看上去比我還高,怎麽可能是外甥女……」


    鄰居a搖搖頭,還是覺得自己沒看錯,「可臉蛋長得很像啊……」


    「外甥女像舅舅的也不是沒有,老蔣的私生女自然也像老蔣。估計是這個原因你才覺得倆人有點像……」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鄰居a點點頭,一轉眼功夫,她就被鄰居b有理有據的幾句話給說服了。


    禮炮響聲由隆重變成幾聲小小的尾音,在花園裏跳躍著的星點禮花拚盡全力再跳動幾下,逐漸化成一縷縷細煙。


    薄胥韜一手舉著喜慶的小紅傘,一手牽著南羽。


    他們進了主婚車,車窗降下一半,蔣深夫婦一路跟過去,微彎著身子看坐在車內的南羽。


    「小羽,常迴來看看。」蔣深說。


    南羽點點頭,眼眶微紅。直到車窗自動升起,她才偷偷側過臉,擦眼角的淚痕。


    迎親車隊很快駛出這處位於老城區的普通別墅區。


    蔣深蔣淵蔣灝三兄弟神色凝重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豪車迎親隊。


    蔣淵問:「大哥,送女兒出嫁的感覺怎麽樣?」


    蔣深神情略微有些哀傷:「就像割走了一塊肉。」


    「你還有兩個兒子,」蔣灝笑,「以後能收人家兩塊肉迴來,怎麽說都是你賺了!」


    這句玩笑話並未給蔣深落寞的心情挽迴多少開心,蔣深沉默地背著手進了屋裏。


    南羽的母親是蔣家的大女兒,與二弟蔣深年齡最為接近。而蔣淵蔣灝不過大南羽十來歲,自然沒有大上南羽將近二十歲的蔣深感觸深。


    蔣深大約可以猜到南羽與薄胥韜六年前結合的契機是什麽,他一度很擔心,但隨著南羽今日的出閣,他的擔心就像那禮炮花瓣似的,升高過,最後飄落在令人踏實的青石地板上,一切總算塵埃落地。


    ……


    迎親車隊從老城區出來,直接往北郊方向走。


    南羽伏在薄胥韜懷裏,止不住地流著淚。


    她什麽都沒說,薄胥韜卻了解她的遺憾。他說:「今天的婚禮一辦完,明天一早咱們就迴你爸那兒。」


    提到南韶,南羽哭得更兇,抽噎著聲音說:「那蜜月呢?」


    「明天就是除夕了,咱們先陪你爸過了這個年。而且咱們之前一直太忙,沒辦法好好商量蜜月的事情,趁著這個年,咱們研究個透,大年初八就出發。」


    薄胥韜的安排可謂是很暖心了。


    南羽破涕為笑,「你怕不是跟你爺爺說,咱們明天一早就要去度蜜月吧?」


    「這麽說也錯,隻要咱倆在一起,去哪裏都是度蜜月。」


    ……


    迎親車隊進入薄家老宅所在的楓山。


    料峭春寒下,道路兩旁的楓樹枝丫霜雪盡褪,盈盈直直地伸直著,好似在迎接從山下直直而來的婚車。


    薄家老宅門庭熱鬧,鎢黑色的鐵門貼上了兩個大大的「囍」字,有了這點綴,往日的莊嚴肅穆一下變得喜氣盈盈。


    鐵門自動滑開,車隊直直駛入花園,在老宅大門口停下。


    有一位穿著豆沙紅旗袍的貴婦人站在廊下,見車子停下,立即笑著迎了上去,單手撐開紅傘等待即將下車的新娘子。


    薄胥韜扶著南羽下車。貴婦人旋即將手中的紅傘撐到南羽頭頂上,確保她在進入薄家老宅前,有神佛照頂。


    南羽此時已經完全斂去眼底的悲傷,但一想到今日將與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見麵,心中頓覺緊張。


    傳統禮堂就設在主樓一樓客廳,平日裏不過幾步路就能到的地方,南羽今天卻感覺走了好幾裏遠。


    這樣的場合,她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然而,進了禮堂才發現,晉超和宋可心都不在現場。


    南羽心中鬆了口氣,挺直了脊背,挽著薄胥韜往禮堂中央的主座走去。


    主座有兩個座位,卻隻有薄老爺隻身而坐,想必他右側的位置是留給已故夫人的。


    薄老爺依舊穿著呢質中山裝,看上去精神矍鑠。期間隻無奈瞥了南羽兩眼,眼神始終放在薄胥韜身上。


    薄英楠與晉仕年作為恩愛夫妻形象出現,倆人坐在薄老爺的左手邊,其餘在場的,或坐或站的親戚,南羽全都不認識。


    貴婦人其實是主持傳統婚禮的媒人。南羽跟著她的提示,先是與薄胥韜一起跪著給薄老爺敬茶,薄老爺給他們每人塞了一個大紅包。


    後麵又跟薄英楠夫婦敬茶。薄英楠麵色如常,看著南羽的眼神也是帶著善意的,就是晉仕年的眼神讓南羽覺得不舒服,總覺得他在暗中算計著什麽事情。


    然而現場人太多,聲音也有些嘈雜,南羽無暇思考晉仕年的眼神是何種意思,就被貴婦人指引著去與薄家一眾親戚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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