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伸手拉過她的手臂細看,三日前從樓梯上摔下的淤青還在,想到那些傷是因為她不愛惜自己,他頓時覺得既心痛又惱怒。


    看著她望向一邊、略帶倔強的眼神,他便隻能收起自己心中想嗬斥她一頓的想法,他們的感情還未成熟,眼下還不適合產生矛盾。


    大拇指摩挲著她細膩白皙的小臂肌膚,他目光沉沉,語氣充滿憐惜:「答應我,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她聞言,倏地扯迴自己的手臂,不敢看他的眼睛,閃爍其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想把你繼母和繼姐趕出家門,很簡單,」他忽又微微低下身子看她,循著她的目光而去,逼迫她與他對視,「告訴我就可以,你知道的,我有能力為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他說得一臉認真,見她不言語,繼而又說道:「這麽簡單的事情,你何必去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的手復又執起她的另一側手臂,細細地看著,溫柔地用大拇指摩挲著她的傷,聲音繾綣:「你的身體,可不僅僅是你的……」


    這句話在安靜的夜晚中,明明顯得那麽旖旎,在外人聽來,或以為這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愛人動情的表白。


    可在南羽聽來,卻猶如一記驚雷,她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懼怕,慌張收迴自己的手臂掖在身後,她極力壓抑心中的顫抖,胡亂將他往門外推出一步,而後快速關上大門。


    似是怕站在門外身強力壯的男人會破門而入,她幼稚地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抵住門板,耳朵也緊貼上,仔細聽門外的動靜。


    門外安靜了片刻,忽又響起敲門聲,她嚇一大跳,更用力地將身子抵住門板。


    敲門聲不過響了三下,門外的男人沉沉道:「我就住在左邊顧叔叔家,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她捂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響,門外默了片刻,終於響起離去的腳步聲,她的身體這才順著門板無力地滑了下來。


    那句「你的身體可不僅僅是你的」像是一句魔咒,折磨得她整夜睡不著覺,拿起手機搜索了這句話的意思,答案不外乎是「身體還是國家的、身體還是父母的……」之類的正麵解釋。


    心中的驚霾隨著這些解釋逐漸散去,她開始自責自己胡思亂想,薄胥韜身為她的未來大伯,且已經有了那麽漂亮大方的戀人陸雪,怎可能對她這個小屁孩有歪心思。


    且對於薄胥韜這樣的男人來說,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犯得著打弟弟未婚妻的主意?


    心中迷霧解開,睡意便跟著襲來,她本想撐著精神等晉超安全到達美國的電話,最後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悄悄睡著了。


    另一邊,顧煬給薄胥韜送來鑰匙已經是淩晨的事情。


    見薄少突然想住自己家年久失修的老別墅,顧煬很是詫異,將鑰匙丟給他後,忍不住打趣道:「薄老的園子你都看不上,今天抽什麽風,要住我爺爺的老房子?」


    薄胥韜沉吟片刻後迴道:「我估計得在這邊住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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