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衡如何又不知道這些。


    身不由己。


    “……”


    鳳衡抱著小雪狐,垂眸走出大殿。


    時卿仰眸看著鳳衡光潔幹淨的下頜,線條輪廓分明卻不鋒利,眉眼俊秀清明,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有種不符年紀的深沉。


    時卿用小爪子扒拉他一下。


    鳳衡低眸看下來,眼中的煩悶仿若春水般化開,淡聲的解釋道:“本殿不是心軟貪玩,也不是不知道母妃的隱忍辛苦,隻是……”


    “隻是那些都不是本殿所求,於我而言,毫無意義。”


    鳳衡停在雪鬆之下,抬頭望著雪後明淨的天空,眼神明澄如鏡,還透著他的赤子之心的純粹明朗。


    可惜這世事確實難料,偏安一隅,也未必能求得相安無事。


    …


    迴到屋裏,鳳衡臉上的紅印愈發明顯的高腫起來,看起來剛才被德妃打得不輕。


    鳳衡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直到小雪狐叼著小藥膏到他的麵前,鳳衡眼中才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小家夥,這東西你又是從哪得來的?這寺裏可沒有這樣的東西,所以……”


    他當真救了隻靈狐?


    時卿仰著圓圓的獸眼任由他瞧。


    鳳衡看破卻未說破。


    他怕一說破,小雪狐就離開了……他畢竟沒有留住一隻神通廣大的靈狐的能力。


    想到此,鳳衡眼中的笑意漸漸褪去,眼底浮出一絲冰冷,濃密的長睫堪堪遮住他的神色,他隻是將藥膏收緊進掌心裏。


    沉默不語。


    時卿見鳳衡將藥膏握在掌心裏發怔,不由推推他的手,催促鳳衡趕緊上藥。


    “本殿知道。”


    鳳衡溫和一笑,擰開藥膏給自己上藥。


    鳳衡上完藥,還記得正事。


    鳳衡帶著時卿到後院的廚房裏,時卿以為他是要找食物,哪知他是問小沙彌要來半桶燒好的熱水,在盆中兌了冷水,分明是要給它洗澡!


    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麽能光天化日幹這種事!


    噠咩!


    噠咩,噠咩!


    待在鳳衡懷裏乖巧聽話的小雪狐,如滑手的泥鰍般一下子竄出去,將整個廚房弄得雞飛狗跳。


    鳳衡怎麽都抓不到它。


    “小狐狸!”


    鳳衡顯然是被它氣著了,難得臉頰泛紅,怒的。


    以往都是別人伺候他,他哪伺候過……


    別說人了,這還是隻小狐狸!


    他在它麵前,哪裏還有什麽七皇子的架子?


    鳳衡伸出雙手,望著蹲在不遠處的小雪狐,盡量心平氣和的道:“過來。”


    時卿不理他,扭頭就從旁邊的窗子跳出去。


    鳳衡:“……”


    可惡!


    鳳衡不得不跟出去逮它。


    整個禦國寺都成了小雪狐的大型躲貓貓遊戲場地,把鳳衡氣得腰疼。


    沒想到往後這場麵竟成他們在這冷寺裏的常態,連淨圓方丈都知道鳳衡養了隻頑皮的小雪狐,能折騰!


    …


    是夜。


    鬧過一天,原本以為夜晚會得以安穩。


    角落裏卻傳來那隻小白鼠不安分的叫聲。


    吱吱吱的吵,惹得時卿捂住小耳朵都沒用。


    小狐狸怒氣衝衝的睜開眼睛,她要去把這隻小白鼠宰了!


    時卿在黑暗中去瞧躺在床上背對著她的鳳衡。鳳衡像是根本沒聽見這動靜似的,側身躺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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